里约热内卢的安全屋里，空调嗡嗡地转着，吹散了空气中的硝烟味。凌父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杯热咖啡，目光一首没离开过凌云，像是要把这三年的空白都补回来。
“瘦了，但也壮实了。”凌父伸手想摸凌云的头，手到半空又停住，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基地没少受委屈吧？”
凌云摇摇头，眼睛有点发热：“挺好的，赵虎他们都挺照顾我，张将军也很信任我。”他从背包里掏出那半块桂花糕，“这个，您还认得吗？”
凌父看到桂花糕，眼圈瞬间红了。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用指尖轻轻着上面的龙纹：“你娘当年总说，饿了就吃块桂花糕，心里能甜些。”
这句话像钥匙，打开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凌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父亲面前，听他讲这三年的经历——当年凌家堡遇袭时，他本想带着家人从密道逃生，却被李叔堵住。为了让凌云和母亲脱身，他故意暴露自己，被“影”组织抓走。
“他们以为抓了我就能得到龙诀，没想到我早把真迹藏好了。”凌父喝了口咖啡，“为了活下去，我只好假装配合，帮他们解读些无关紧要的龙纹，暗地里却在收集他们的罪证。”
“那我娘……”凌云的声音发颤，这是他最不敢问的问题。
凌父的目光暗了下去，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娘当年没能逃出来，她为了掩护你，引开了追兵……”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银锁，上面刻着个“云”字，“这是从她身上找到的，她一首戴在身上。”
凌云接过银锁，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像是母亲的体温。他终于忍不住，趴在膝盖上哭了出来，把这三年的思念、恐惧和委屈都哭了出来。
凌父拍着他的背，自己也抹着眼泪：“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这些年，爹也没少偷偷哭。”
苏晴和林溪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父子。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俩的啜泣声，还有墙上时钟滴答的走动声，像是在为这迟来的团聚计数。
哭了很久，凌云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爹，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先跟你们回国内，把‘影’组织的余党清干净。”凌父把桂花糕分成两半，递给他一半，“然后，咱们回凌家堡，守着你娘和那些逝去的亲人，好好过日子。”
“嗯。”凌云咬了口桂花糕，虽然干硬，却觉得心里很甜。
那天晚上，父子俩聊了整整一夜。凌父讲他在“影”组织里的惊险经历——有次差点被识破身份，是个被“影”胁迫的研究员偷偷帮了他；还有次中了毒，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全靠想着儿子才撑过来。
凌云也讲他在基地的生活——赵虎总抢他的红烧肉，林溪的电脑技术有多厉害，苏晴虽然看着冷，其实很关心人，还有王婆婆做的桂花糕，总让他想起娘。
“苏丫头是个好姑娘。”凌父笑着说，“刚才在仓库，她为了护你，眼睛都红了，比你爹当年护着你娘还勇猛。”
凌云的脸一下子红了，挠挠头说：“她就是……就是战友。”
“战友好啊，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比亲人还亲。”凌父拍了拍他的肩膀，“爹不催你，但遇到好姑娘，得懂得珍惜。”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两人才迷迷糊糊睡去。凌云靠在父亲肩上，睡得很沉，像是漂泊多年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凌父看着儿子脸上的伤疤，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心疼。
第二天早上，张将军来看他们，看到父子俩靠在一起睡觉，悄悄退了出去，对着苏晴和林溪说：“让他们多睡会儿，回国的机票改到下午。”
醒来时，凌云发现身上盖着父亲的风衣，上面有淡淡的烟草味和硝烟味，让他觉得很安心。凌父正在厨房忙活，煎蛋的香味飘了过来。
“醒了？快来吃早饭。”凌父把煎蛋端到桌上，还有面包和牛奶，“简易了点，等回国了，让王婆婆给你做顿好的。”
凌云坐在餐桌前，看着父亲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就是他一首想要的生活——有爹，有家，有热乎的饭菜，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战斗。
吃完早饭，林溪拿着份文件走进来：“叔，这是‘影’组织残余成员的名单，国际刑警己经发出红色通缉令，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部落网。”
凌父接过名单，翻了几页，指着一个名字说：“这个人是‘影’的财务总管，手里有他们在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得重点盯着。”
“林溪己经破解了他们的账户密码。”凌云说，“昨天行动结束后，她连夜黑进了银行系统，把钱都冻结了。”
林溪红着脸说：“就是运气好，他们的防火墙没想象中厉害。”
凌父看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突然笑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有你们在，爹就放心了。”
下午去机场的路上，凌父看着窗外的街景，突然说：“其实我早就想回来了，每次看到月亮，就想起凌家堡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
“回去咱们就给它浇水施肥，保证明年开得比往年都旺。”凌云握着父亲的手，他的手很粗糙，布满了伤痕，却很温暖。
飞机起飞时，凌父靠在舷窗边，看着越来越小的城市，轻声说：“再见了，里约。”
凌云知道，父亲说的不仅是这座城市，还有那些充满危险和背叛的过往。从今天起，他们要回家了，回到那个有桂花香味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