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没说话，只是看着苏晴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小口吃着，眉头始终皱着，像是在琢磨什么事。他想起昨天体能测试时，她盯着自己的眼神，那里面除了严厉，似乎还有点别的东西——像是困惑，又像是审视。
吃完饭，凌云刚走出食堂，就被苏晴叫住了。“跟我来，”她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转身朝训练场走去。
凌云跟在她身后，心里犯嘀咕：难道是昨天跑步的姿势又不合规矩了？
训练场边缘的器材室里，苏晴指着地上的一堆装备：“把这些搬到三楼战术室，动作快点。”那是十几个沉重的模拟训练弹箱，每个都得有三十斤。
赵虎他们要是来搬，估计得两个人抬一个。凌云看了看箱子，弯腰抓住一个，轻松地抱了起来。“就这些？”他问。
苏晴挑眉：“怎么，嫌少？”
“不是。”凌云笑了笑，“我一次能多带几个，省点时间。”他干脆左右手各抱一个，脚下还轻轻勾着一个，转身就往楼梯走。三个箱子加起来近百斤，他却走得稳稳当当，连粗气都没喘。
苏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昨天的体能数据她看过了，凌云的肌肉密度和骨骼强度都远超常人，尤其是腿部肌肉，发力方式很特别，像是……经过了某种特殊训练。她忽然想起张将军说的“九霄龙诀”，难道真有这种能改造体质的功夫？
凌云来来回回三趟，就把所有箱子搬完了。他靠在战术室的门框上，看着苏晴清点数量，忍不住问：“教官，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你做得很好。”苏晴合上记录本，抬头看他，“但我不喜欢投机取巧。”
“我没有投机取巧。”凌云不解，“这些箱子不重。”
“对你来说不重，对其他人来说很重。”苏晴走到他面前，两人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在这个班里，你要学会和大家保持一致。跑得太快，力气太大，都会让你显得格格不入。”
凌云沉默了。他想起在凌家堡时，父亲总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难道在这里也是一个道理？
“我知道了。”他点点头，“以后我会注意。”
苏晴看着他坦然的样子，心里那点莫名的火气突然消了。她转身走到战术板前，拿起马克笔：“既然没事，就过来学学战术。”
战术板上画着复杂的地形图，红蓝两色的箭头交错纵横。苏晴指着图讲解：“这是模拟反恐任务，红方需要在两小时内突入建筑，解救人质。你觉得该从哪个方向突破？”
凌云盯着图看了一会儿，指着侧面的通风管道：“这里。”
“理由？”
“管道狭窄，适合单人潜入，而且能避开正面火力。”凌云回忆着看过的兵书，“就像古代攻城，正门难破，就找城墙的缝隙。”
苏晴愣了一下。这个答案和战术手册上的标准方案一致，但他的理由却很特别。“有点道理。”她继续讲解，“但通风管道可能有监控和红外线感应，需要技术支援……”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战术室，落在两人身上。凌云听得认真，偶尔提出几个基于古代兵法的疑问，苏晴都耐心解答。不知不觉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平和起来。
下午的格斗训练，凌云果然收敛了不少。面对赵虎的进攻，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轻松化解，而是故意放慢动作，用最基础的格挡技巧应对。几个回合下来，虽然还是赢了，但看起来“正常”多了。
“龙哥，你今天怎么没使劲？”赵虎揉着胳膊问。
“切磋而己，点到为止。”凌云笑了笑。
不远处的苏晴看到这一幕，嘴角悄悄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她拿出笔记本，在“凌云”的名字后面写了一行字：“有潜力，懂分寸。”
训练结束时，林溪抱着个平板电脑跑过来，兴奋地对凌云说：“我查到了！你说的‘青州’，现在叫青州市，属于山东省。不过凌家堡早就没了，变成了一个工业园区。”
凌云的心沉了一下，又很快平静下来。“知道了。”他接过林溪递来的照片，屏幕上是整齐的厂房和宽阔的马路，完全没有记忆中的青砖灰瓦。
“别难过。”林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定能找到你的亲戚呢？我帮你在公安系统查了，现在姓凌的人还挺多的。”
凌云摇摇头：“不用了。”他看着照片，忽然觉得，过去的己经过去了。现在的他，是“利刃”训练班的学员凌云，不是凌家堡的少主。
晚点名时，苏晴站在队伍前面，宣布了一个消息：“下周开始，增加实战模拟训练，所有人必须参加，无故缺席者，首接淘汰。”她的目光扫过全队，最后落在凌云身上，“尤其是你，凌云，不许再用那些‘特殊技巧’，必须按战术规范来。”
“是，教官！”凌云大声应道。
月光透过宿舍的窗户照进来，凌云躺在床上，摸着腰间的龙形佩刀。刀鞘上的龙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是在对他低语。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格斗训练馆里弥漫着汗水和橡胶的味道。学员们穿着黑色的搏击服，两两一组进行对抗，喊声和闷哼声此起彼伏。
凌云站在场地边缘，看着赵虎被李飞一个过肩摔撂在垫子上，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是李飞的动作不对，而是他们的发力方式太笨拙，明明可以用巧劲，却偏要用蛮力，看着都累。
“凌云，到你了。”苏晴的声音传来。她指着场地中央一个高大的学员，“你的对手是王刚，军区摔跤季军。”
王刚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活动着手腕走向场中央：“新来的，手下留情啊。”话虽客气，眼神里却带着一股好胜的狠劲。
凌云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搏击服。他的身材不算特别壮硕，但肌肉线条流畅，尤其是手臂上的线条，隐隐透着一股爆发力。
“记住规矩，禁止攻击要害，禁止用关节技锁喉，只能用规定的动作。”苏晴站在场地边，手里拿着计时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