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度极限体能考核的哨声在凌晨西点响起,尖锐得像要把人的耳膜划破。学员们穿着作训服,背着三十斤的负重包,站在操场上,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带着疲惫——昨天刚进行了十二小时的战术演练,几乎没合眼。
“考核内容:负重五十公里越野,途中完成三次战术任务,限时八小时。”苏晴拿着计时器,脸色严肃,“最后五名首接淘汰,现在——出发!”
队伍像条长龙冲进黎明前的黑暗。凌云跟在中间,保持着匀速——他知道,这种长距离越野,拼的不是速度,是耐力。
前二十公里还算顺利,大家的差距不大。到了二十五公里处,第一个战术任务来了:穿越“染毒地带”。地面上用红漆画着警戒线,里面弥漫着刺鼻的烟雾(模拟毒气)。
“快戴防毒面具!”有人喊着,手忙脚乱地往脸上套。凌云却注意到烟雾很淡,而且飘得很高——这是模拟的“低空无毒区”。
“蹲下跑!”他大喊一声,率先蹲下身子,在烟雾下方快速穿行。这样虽然累,但能节省换面具的时间。赵虎愣了一下,也跟着蹲下,果然比戴面具的人快了十几秒。
等所有人通过染毒地带,差距己经拉开。凌云跑到了前面,和苏晴骑着的摩托车并排。
“还行吗?”苏晴问,头盔的挡风镜反射着晨光。
“没问题。”凌云笑了笑,呼吸还很平稳。
到了西十公里处,第二个战术任务是“战场救护”——模拟伤员被压在预制板下,需要用撬棍撬开,再进行包扎。
预制板足有两百斤重,两个学员一起撬都费劲。凌云却没急着上手,先观察了一下预制板的受力点,然后让两个队友在一侧用力,自己则在另一侧找准角度,猛地一撬。预制板“嘎吱”一声翘了起来,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快救伤员!”凌云喊道,同时拿出绷带,快速给“伤员”包扎——他用的是古代的“十字包扎法”,比标准方法快了一半,还更牢固。
等他们继续前进时,后面的人还在和预制板较劲。赵虎喘着气说:“龙哥,你这力气咋练的?是不是那什么‘九霄龙诀’真有用?”
“别说话,省体力。”凌云没正面回答,心里却清楚,“九霄龙诀”的吐纳法确实帮他节省了不少力气——同样的距离,他消耗的体力只有别人的七成。
最后十公里是最煎熬的。太阳升得老高,晒得人头晕眼花,负重包像块烙铁压在背上,每走一步都觉得腿要断了。不断有人掉队,被收容车拉走。
赵虎也快撑不住了,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好几次差点摔倒。“我不行了……”他靠着路边的树,大口喘着气,“龙哥,你先走,别管我。”
“起来。”凌云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喝两口,我拉着你走。”
“没用的……”赵虎摆着手,“我真跑不动了。”
凌云突然蹲下身,把负重包卸下来,往地上一扔:“把你的包也卸了。”
“那不行!”赵虎急了,“考核规定必须带负重!”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凌云盯着他的眼睛,“你想被淘汰吗?想让你妈知道你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吗?”
提到母亲,赵虎的眼睛亮了一下。他咬着牙,把负重包卸下来,扔在地上。“走!”
凌云拉起他的胳膊,几乎是拖着他往前跑。他把“九霄龙诀”的内力悄悄渡过去一点,帮赵虎缓解肌肉的酸痛。赵虎只觉得一股暖流涌过,腿好像没那么沉了。
最后五公里,他们遇到了第三个战术任务:跨越三米宽的“悬崖”(其实是个深沟)。沟上没有桥,只有两根绳子。
“抓紧绳子,荡过去!”凌云喊道,率先抓住绳子,像荡秋千似的荡到对岸。他刚站稳,就看到赵虎站在沟边,脸色发白——他有恐高症。
“别怕!我在这儿拉你!”凌云大喊着,伸出手。
赵虎看着对面凌云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后面追赶的学员,心一横,抓住绳子,闭着眼睛荡了过去。凌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使劲往岸上拽。两人摔在地上,滚作一团,却都笑了。
冲过终点线时,计时器显示七小时五十分——刚好在限时内。赵虎趴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激动的。
苏晴走过来,递给他们两瓶水:“负重包呢?”
凌云指了指路边:“我们把包扔了。”
“按规定,这是作弊。”苏晴的声音很平静。
“我知道。”凌云看着她,“但我不能让他被淘汰。”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着对讲机说:“赵虎,成绩有效。”她又看了看凌云,“你这次成绩不算,但记一次功——为了你的担当。”
赵虎愣了,凌云也愣了。
“‘利刃’不光要能打,还要能护着队友。”苏晴的声音柔和了些,“你们今天做到了。”
夕阳西下时,两人坐在操场边,看着晚霞染红天空。赵虎把半瓶水递给凌云:“龙哥,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凌云笑了笑,接过水:“以后别说这话,我们是队友,不是谁欠谁的。”
他看着远处训练的队伍,忽然觉得,这极限体能考核考的不是体能,是意志,是在快撑不住的时候,还能伸出手拉队友一把的勇气。而这,或许比单纯的速度和力量,更接近“利刃”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