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驻地,杨村。
断壁残垣,空气中似乎还有焦糊的战后余味。李云龙快走到团部门口,一脚踹在低头耷拉眼的哨兵旁边的土墙上。
“你他娘的精神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团部。团部里,孔捷佝偻着背,抽着烟袋,像是深陷在一种化不开的阴郁里。
李云龙“砰”地一掌拍在摇摇欲坠的破桌子上:“孔二愣子!你魂让日本鬼子抓走了啊,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跟进来的陈累和闻声赶来的张大彪:“张大彪,这小子是陈累,旅长亲点的‘后勤参谋’。库房那摊烂屎,归他拾掇!你麻溜拨一个班塞给他,听他吆喝。”
他眼珠子一瞪,唾沫星子喷出三尺:“谁敢尥蹶子、使绊子,老子把他塞炮筒里轰上天!听见没有?”
张大彪浓眉紧锁,瞥了眼文弱的陈累:“是!团长!”
推开库房吱呀作响的木门,昏暗光线下,物资堆叠如山,混乱不堪。污水在泥地上汇成浑浊小洼。
一班长赵铁柱,墩实得像截老树桩,带着一班年轻战士和三个老兵——老王头为首,站在库房中央。
老王头佝偻着背,眼神浑浊,精气神跟孔捷很像。老李头和老孙头沉默地站在他身边,脸上同样刻着深深的疲惫和沮丧。
“老王头,老李,老孙!这位是陈累,陈参谋!团长令,库房归他管。”
老王头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在陈累身上扫了扫,声音沙哑低沉,带着点不咸不淡的刺:
“这吃了败仗,连个库房都要换领导管…哎,孔团长难啊…” 他叹了口气,干枯的手指指了指脚下:
“陈参谋,这白面光生的,不像上过战场吧?…这库房乱得很,小心点,别绊着腿。” 这话听着像是提醒,但那语气里的疏离、隐隐的抵触,以及对陈累这个“空降领导”能力的怀疑,却像针一样扎人。
陈累压下心头的不适,诚恳道:“王班长,李班长,孙班长,我是陈累,初来乍到。听说…上次杨村战斗,领弹药出了岔子?耽误了增援?能跟我说说吗?”
老王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楚,他低下头:“说道?有啥好说道的。” 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血丝,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和痛楚:“败仗都他娘的吃完了,坟头草都该长出来了,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堵心窝子!”
“班长,这,还是给说说,是经验也是教训,咱们也能想法子改改不是?”
“那天晚上,鬼子摸上来,孔团长急令三营增援,要弹药要快…”
他干枯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破旧的衣角:
“库房太乱了,里面黑灯瞎火的,弟兄们点着火把翻箱倒柜,碰倒箱子的子弹滚一地,踩泥水里,急得首骂娘…”
他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哽咽:
“翻了快二十多分钟才凑够,送到阵地,鬼子援兵上来了阵地丢了,弟兄们,白填,白填了啊…” 他猛地别过脸,用脏袖子狠狠抹了把眼睛。
库房里一片死寂。年轻的战士们攥紧了拳头,眼圈发红。
陈累只觉得心口闷得喘不过气——血淋淋的痛点!信息黑洞!流程瘫痪!效率杀人!
陈累强压下翻腾的情绪,追问:“王班长,那次领弹,耗时具体是多少,有记录吗?”
老王头抬起头:“记录?谁顾得上记那个,打仗命都顾不上了” 他指了指墙角一堆沾满油污、几乎烂掉的破纸片,“就那些,东一张西一张,没用的东西”
陈累看着那堆“废纸”,再看看老王头眼中那种被失败打击后的麻木与抵触,声音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冷意:
“没记录?难怪乱成一锅粥!难怪死人!杨村那些兄弟的血,就换不来一笔明白账?”
这句话狠狠刺到了老王头的心上,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被刺痛后的羞愤、激动和对孔捷被撸了命令的怨气:
“你,你懂什么?老子们上战场打仗的时候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呢。”
他声音颤抖着,带着压抑己久的痛苦:
“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啥用?能挡鬼子的子弹?还是能救回那些死了的弟兄?能…能还孔团长一个公道?屁用没有!都是虚的!”
陈累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嗡”地一声绷紧了!他一首是个冷静的分析者,一个用数据和逻辑解决问题的人。
可面对这赤裸裸的愚昧、麻木和对牺牲者的亵渎,那些引以为傲的理性瞬间崩塌了。
他死死盯着老王头那双浑浊而痛苦的眼睛,他感到自己有些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股几乎要填满的愤怒和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像刀子一样刮过喉咙:“有啥用?!老子今儿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有啥用!”“这‘虚招子’!能让你们找子弹不用再像没头苍蝇一样翻二十多分钟!
能让前线等着救命弹药的兄弟不用干瞪着眼挨枪子儿!能让杨村那笔血淋淋的债!不再他娘的重演!”
“老子”两个字脱口而出时,陈累自己都感到一股剧烈的陌生感和冲击! 他心头猛地一震,一种强烈的错愕感瞬间攫住了他——我怎么…怎么说出这种话了?跟李云龙一样!
这个词,粗鄙、蛮横,带着李云龙式的匪气,与他过往的斯文、冷静格格不入。但紧接着,这股错愕,变成了一种滚烫的铁血军人式的决绝,从他这个“秀才”嘴里喷薄而出。
它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掉了他身上最后一丝书卷气,像是被血与火激发出的,敢立军令状,敢搏命的男人心底本能。
他猛地转身,手指头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挨个点过一班长、每一个战士、三个老兵:
“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三天,就三天!”
“三天后,老子要让你们所有人,瞪大眼珠子看清楚!”
“独立团的兄弟,从接到命令到领齐弹药,整装出发。”
“只需要——三!分!钟!”
“三分钟?” 库房里瞬间死寂!老王头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赵铁柱张大了嘴!战士们全都傻了眼!
老王头第一个回过神来,脸上那麻木的神情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取代:“三分钟?陈参谋…这…这怎么可能?撒泡尿都不止三分钟,孔团长在的时候也没…”
陈累的眼神冰冷,首首刺入老王头眼底:“王班长,我是不是说胡话,三天后见真章!”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更令人心悸的寒意:“但丑话说在前头,这三天,谁要敢偷奸耍滑、阳奉阴违、拖后腿,别怪我就让他亲身体验一把军法无情!”
老王头被陈累这突如其来的强硬震得浑身一哆嗦,嘴唇哆嗦着愣是没憋出一个字来。这小子怎么像突然变了个人?那股子书卷气被一股子老兵似的强悍劲儿顶得无影无踪。
陈累不再废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磨得毛了边的破旧笔记本,铅笔头在粗糙的纸页上飞快地写着:
痛点: 杨村领弹延误 >20min,信息黑洞,流程混乱!
目标: 三天!领弹响应时间 ≤3min!
执行路径:
o 数据筑基: 全库清点!贴标签!建台账!数据化、标签化
o 空间重构: 地面硬化-> 功能分区-> 动线优化。
o 定置管理: 物有其位,位有其物!标签可视化。5S管理、目视化
o 流程再造: SOP!领用流程(凭单->按图->核对->签字->离场)!归还流程,标准化作业程序SOP。
o 效率杠杆: 单兵基数分包,油纸封装,20发/包快速响应单元模块化,预配置、快速响应。
o 看板驱动: 库存状态板,效率计时榜,痛点公示栏,看板管理、数据可视化。
闭环验证: 三天后压力测试,数据说话,闭环验证、数据驱动。
“干!” 陈累“啪”地一声合上笔记本,吼声如同炸雷!
战士们汗流浃背地将堆积如山的物资搬出库房。
陈累带着识几个大字的娃娃兵孙小根,灰头土脸地趴在摇摇晃晃的烂木箱上,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笔一划,登记着每一件物资的名称、数量、状态。
老王头起初默默地看着,浑浊的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抵触,有怀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触动。
最终,他叹了口气,也弯下腰,帮着搬起一个沉重的弹药箱。
库房地面泥泞不堪。陈累找来沉重的石碾子。战士们喊着“嘿哟!嘿哟!”的雄壮号子声在库房里回荡,沉重的石碾在黏稠的泥汤子里艰难地滚动、碾压。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脊背上淌下,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肩膀,磨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脚底板在冰冷的泥水里泡得发白、起皱。
老王头咬着牙,沉默地拉着绳子,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着泥浆糊满了脸。老李头和老孙头也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
地面被碾得平整坚硬。陈累赤着脚丫子,踩在冰凉梆硬的泥地上,用烧火棍在地上画出清晰的功能区界线。
战士们按照他那份“地盘图”,嘿咻嘿咻地将分门别类的物资搬运、码放到指定区域。
老王头不再磨蹭,默默地、用力地搬着箱子,动作甚至比一些年轻战士还快。
陈累蹲在角落,亲自示范:裁开韧性十足的油纸,数出二十发黄澄澄的七九步枪弹,排列整齐,仔细包紧,用麻线捆扎结实。最后贴上写有“七九弹-20发”的工整标签!,动作麻利精准。
老王头撇着嘴嘟囔:“整这花活干啥,油纸包下雨天潮了咋办?打仗时急了眼,哪有工夫拆这玩意儿?还不如整箱搬回去,弟兄们自己分。” 老李头也附和:“就是,费这劲!”
陈累头也不抬,手上不停:“王班长,李班长,这油纸用桐油浸过,防水!” 他拿起一个包好的,用力捏了捏,油纸坚韧不破,“拆?不用拆!”
他比划着:“紧急补弹,撕开油纸口子,哗啦倒进弹匣袋!五秒,训练或小任务,按人头领包,一人一包塞弹袋。省了开箱、点数、分发的屁事,至少省五分钟!”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五分钟,战场上够鬼子冲上来两回了!”
老王头张了张嘴,没再吭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动摇。
老李头和老孙头也若有所思。默默地拿起油纸和子弹,学着陈累的样子,笨拙却认真地包了起来。
昏暗的煤油灯下,他们熬夜赶工。锋利的油纸边缘时不时割破手指,渗出的血珠子混着黑油泥,在油纸包上留下暗红的印记。
散乱堆放的子弹,渐渐变成了一摞摞码放整齐、棱角分明的“油纸包包”。
陈累嗓子己经嘶哑。他找来一块相对平整的木板,用木炭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下“库房作战指挥板”几个大字,下面清晰地列出库存数量、任务耗时记录和违规公示栏。
最后郑重地将木板挂在了库房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演练时,老王头习惯性地想抄近路乱窜,陈累一声炸雷般的怒喝劈头盖脸砸下来:“王班长!‘痛点’变‘死点’!” 老王头浑身一哆嗦,猛地想起杨村阵地前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弟兄,羞愧地低下头,老老实实按着地上画的线走。老李头和老孙头也赶紧规规矩矩地走。
张大彪:“团长,听说了没?陈累那小子,挺狂啊,好像立了个什么‘三分钟’的规矩。还在老兵面前自称‘老子’,一班长拖着碾子干了两天长工,刚过来跟我报告说让你明天参加他那个什么军演。”
李云龙眼一瞪:“称‘老子’咋了?老子听着顺耳,有那个味了!我跟你说这小子有点鬼点子”
“三分钟?老子倒要看看这小子是骡子是马,三天,办成了,那也是咱们独立团得好处
滚滚滚,让一班长好好配合,都听他的,干不好老子也让你狗日的去拉碾子。”
第三天下午。尖锐刺耳的紧急集合哨声,撕裂了杨村的平静!
“全团注意,一级战备演练,模拟敌情,东南方向日军侦察小队渗透,携带电台意图不明,必须全歼。三分钟内,一营一连领弹出发!快!快!快!”
李云龙像一阵旋风卷到库房门口,声如炸雷:“张大彪!带一营一连,重火力,领弹出发!”
孔捷副团长,沉默地跟在李云龙身后。眉宇间那股阴郁似乎淡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审视。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默默地扫视着焕然一新的库房——那坚硬平整的地面、清晰的功能区划线、码放整齐的物资、醒目的标签、门口那块挂着“库房作战指挥板”的木板,他的目光在那些“油纸包包”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复杂难辨。
张大彪带着杀气腾腾的加强排战士一头撞进库房:“七九弹50箱+汉阳造50箱!手榴弹20筐!快!”
陈累像一支离弦的箭射向门口的“作战指挥板”,飞速填好领用单,嘶哑的吼声劈开空气:
“一组,整箱步枪弹,主通道!二组,油纸包,快速领用通道!三组,手榴弹筐,小心搬运,按动线,动!”
二组冲向“油纸包”专用货架, 黄澄澄的油纸包,西西方方,码得像豆腐块一样整齐。
醒目的标签“七九弹-20发”在光线下清晰可见战士们眼疾手快,抓起油纸包,塞进胸前弹袋,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45秒!了。全员撤出库房。
老王头看着二组战士闪电般消失的背影,脑子里“嗡”地一声!
陈累那句“省五分钟,够鬼子冲上来两回了!”像炸雷一样在他脑子里回响!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货架,又看看自己包油纸包时被割破的手指,那点抵触和怀疑,被巨大的震撼和羞愧淹没,这“花活”…真他娘的能救命!
张大彪亲自掐着怀表,眼睛死死盯着秒针。
孔捷站在门口,双手抱胸,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那微微抿紧的嘴唇,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2分58秒,最后一箱手榴弹弹稳稳放在战士脚下。
库房作战指挥板上,炭笔被狠狠杵下:
2分58秒。
历史痛点(老王头口述): >20分钟!
效率提升比: 566%!
库房里一片死寂,只有战士们粗重的喘息声和怀表秒针微弱的“滴答”声。
真…真他娘的三分钟?张大彪死死盯着自己手里怀表上刚刚跳过的“3分钟”刻度。
老李头和老孙头也目瞪口呆, 这新来的小子…真把库房整活了。
李云龙踩着库房那被碾得硬邦邦的地面,跺了跺脚。
他几步走到陈累面前,没说话,先是从货架上抓起一个还带着点油墨味的“油纸包包”,在粗糙的大手里掂了掂,又捏了捏。
然后,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才缓缓抬起,落在陈累身上——熬得通红的双眼布满血丝,油污的双手带着细小的伤口,嘶哑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整个人像刚从泥水里捞出来,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行啊,小秀才。” 李云龙终于开口,声音不高他又用力跺了跺脚下硬邦邦的地面,咧嘴一笑,露出白牙:
“你他娘的…给这库房碾出来个硬脊梁!” 他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
“这‘油纸包包’…像给小狼崽子备好的肉干,抓起来就能啃,省了现宰羊的屁事抢的就是这要命的工夫!”
陈累挺首腰板,尽管疲惫得几乎站不稳,但眼神里的火却越烧越旺。他嘶哑着嗓子:“报告团长,这叫‘单兵携行基数分包’。 按战士一次作战基础携弹量预制封装,标准化,模块化,省去二次分装环节,紧急补弹或小规模任务时,效率提升显著!”
李云龙听着这些文绉绉的词儿,眉毛挑了挑,没打断,反而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标准化?模块化?行,老子不管你叫啥名堂,管用就行,你这个566是个啥玩意?”
他用力拍了拍陈累的肩膀,陈累扭了扭被拍痛的肩膀:“这是跟之前的时间对比,简单来说就是时间缩短了5倍多”
“好好好!三天时间,好一个五倍,你他娘的…”
孔捷副团长一首沉默地站在一旁,此刻,他往前踏了一步。
他走到那堆码放整齐的“油纸包包”前,拿起一个,仔细看了看那工整的标签,又掂了掂分量,然后撕开,把黄澄澄的子弹捏在手里。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陈累那张疲惫却充满光彩的脸上,再看向李云龙,声音低沉而有力:
“李团长,陈参谋” 他顿了顿, “这库房整得好啊,活干的利索。这‘油纸包包’…是抢命的好东西!” 他走到陈累面前,伸出粗糙的大手,用力拍了拍陈累另一边的肩膀:
“陈累,好样的!” 他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库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慨,有释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杨村那仗败了,孔捷,有愧!”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决绝:
“可这败仗不全在后勤,也不该全压在后勤上。 陈参谋,你这三天让孔捷开了眼,也让孔捷心里头松快了些!”
他最后那句话,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老王头、老李头、老孙头心上。三个老兵眼圈瞬间红了,低下头,用力抹了把眼睛。
孔捷转向李云龙,挺首腰板:“团长,兵工厂、被服厂、运输队,让陈参谋整,整出个‘独立团标准’来,孔捷全力配合!” 他第一次自称“孔捷”,而非“老子”,语气郑重,带着一种放下包袱、重新出发的决然。
“好,老孔!这就对了,打起精神来,独立团的天,塌不下来!” 他目光炯炯地转向陈累,声音洪亮:
“库房?算个屁!开胃小菜!”
“小秀才,老子把独立团整个后勤交给你!”
“给老子整,整出个响当当的‘独立团标准’来!”
“那什么痛点,给老子找准喽,那什么闭环,给老子达成咯!” 他故意学着陈累的词儿,带着点戏谑,眼神却无比认真。
陈累胸中热血翻涌,嘶哑着嗓子,斩钉截铁:
“是!团长! ”
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又掂了掂手里的油纸包,笑容里带着一丝野性的狡黠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整好了,老子亲自扛着你去旅部,让旅长在全旅给咱‘挂号’,让所有被服厂、兵工厂、后勤站,都学学咱这‘独立团标准’!”
陈累肩头一沉,却感到豪气丛生,他知道,独立团后勤的第一个“战略闭环”,成了!效率狂飙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