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今和聚鑫坊和常莘书铺都有合作,虽说还没见到银子,但他们有手艺怎么也不会饿着。
西房两口子却整日赖在老宅混吃混喝,程志进己经快一个月没出门上工。
程志非便想着拉西房一把,就让胡氏与刘氏下午去一趟老宅问一下西房两口子愿不愿意学习编织,二人若是勤力些一个月赚的银钱也比在镇上上工强。
胡氏与刘氏不想看到王氏阴阳怪气的嘴脸。
但到底是妯娌,他们也不能看着西房两口子整日好吃懒做混日子,毕竟还有两个小的总不能看着他们被西房两口子养废了。
王氏将五丫接回来说是要送到胡氏这里学刺绣,结果他们西房那段时间整天鸡飞狗跳,接着又出分家一事,学刺绣这事便耽误下来,如今有了这编织的活计,他们倒是希望王氏这次能有个当娘的样别再耽误孩子。
吃完午饭,大丫与三丫在房中编吉祥穗,程烨己经教过她们怎么样在穗结中编字,是以这一段时日她们己经没再编吉祥结全是编吉祥穗子。
程志非与程志强则是带着孩子继续制作毛笔。
家中生意他们己经商讨过,编织生意则是由家中女眷负责,毛笔则是由家中男丁负责,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忙起来时手忙脚乱。
胡氏和刘氏则是带着两团麻绳前往老宅。
到了老宅就见朱氏正在喂鸡,程如生就跟在朱氏身后追着大公鸡,程如红则是闷不作声坐在梁下逗弄来往的蚂蚁,没见到王氏与程志进二人,她们还以为西房两口子没在老宅。
“娘,你现在忙吗,我们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哎,不忙,你们等下我先将竹篓冲下。”
说着朱氏将盛放鸡食的竹篓放下。
二人应了一声,就听西厢房那边传来开门声,就见王氏从西房原来住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大嫂和三嫂来了,这是家里又得了什么新鲜物来孝敬爹娘的。”
胡氏与刘氏听她说话眉头紧皱,看着王氏娴熟的模样,想来他们己经从祖宅又搬回老宅。
“西弟妹这话说的,若是没得新鲜物,就不能来看看爹娘,怎么的,我见西弟妹这是又搬回老宅了。”
刘氏不像胡氏还顾及王氏脸面,她是有话真敢说。
王氏面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又硬气起来。
“我们不像你们大房三房有好营生,如今家里都能吃上肉了,我们西房不行,这不看爹娘老了,就想着搬近点能照顾他二老一二。”
刘氏在心里唾弃王氏不要脸,明明是来老宅蹭吃蹭喝,还美名曰是来照顾他二老。
“西弟妹真是有心了,我们进门就见娘又是喂鸡又是赶鸭,怎么反倒西弟妹在房中躺着,你就是这么照顾二老的。”
不止王氏会阴阳怪气,刘氏也会。
王氏被挤兑的说不出话,正巧此时朱氏忙完回来。
“老大家的,老三家的,你们今天怎么来了。”
朱氏现在看到王氏就心烦,首接就当没看到这个人。
王氏先被刘氏挤兑,现在又被朱氏忽视心里是又羞又怒。
“娘,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我们接了个活想问问你要不要做。”
王氏与刘氏绝口不提喊着西房一起做,看王氏此时的架势她们若是敢问西房要不要一起做,只怕王氏还以为她们求着她帮忙。
“哦?你们这是得了什么活计。”
现在田中青黄不接,程老头年纪又大,在镇上找不到伙计,他老两口便整日在家中窝着,分家余的那些粮食,若是只有他们老两口吃明年也吃不完,偏生西房两个脸皮厚拖家带口赖在老宅不肯走。
人家都说养儿防老,到他们这变成养儿啃老。
朱氏是天天骂,偏生他俩根本听不见。
如今听到有活计可做,朱氏心思又活泛起来。
“娘,这不是小七在私塾读书,认识了聚鑫坊小东家,人家那有一些手工活交给我们做,编一个吉祥节可得两文钱,
我们想着你在家也是闲着,不如接点活做做一天怎么也能挣个十几文钱。”
要知在古代,一文钱可买三个鸡蛋,成年男子到镇上上工,一日工钱不过二十到三十文。
若是手脚麻利些一天编个十个八个不成问题,这就快要赶上男人在外面上工的工钱。
“哎,好的,正巧现在田里也没什么事,娘跟着你们做。”
朱氏心情大好,家里余粮逐渐减少,她与程老头愁的夜里都睡不踏实,现在能有赚钱营生怎能不开心。
“哼,我就说吧,怎么突然要送小七去私塾,这是有了赚大钱的门路要不怎么能那么干脆就分家。
这不,才刚分家没两日,又能吃上肉,又能和聚鑫坊小东家搭上线,说出来谁信?怕不是早就有了门路,不想让我们跟着沾光,这才着急忙慌把家分了的。”
王氏越说越气,朝着西厢房方向喊道。
“程老西,你还不赶紧出来看看,你那些兄弟是怎么欺负你的。”
程志进听到王氏叫声开门便道。
“王氏,你又瞎咧咧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睡睡睡,整日就知道睡,睡死你得了,你瞧人家大房三房现在都己经搭上聚鑫坊少东家现在坐在家里都有银钱拿,就你还天天只知道睡,难怪人家坑死你。”
“王氏你怎么说话的,我要是真睡死了你不得守寡,谁勾上聚鑫坊小东家?
王氏带着气说话语速有些快,程志进只听到王氏埋怨他睡觉,倒没听清她后面说的什么。
王氏指着刘氏与胡氏道。
“就你个蠢货,整日只知道睡觉,你看看人家这边刚分家,那边立马吃上肉,这不又接了什么编织活计。”
王氏在村里还是有些小门路,村里的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定有耳闻,早就听说程志非和村长合计找了村里几户人家接什么编织活,她还以为是玩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才分家多久?
眼见大房三房的日子越过越好,他们西房只能赖在老宅,王氏心里不平衡感更甚。
“王氏,你怎么说话呢?谁坑老西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王氏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他们坑西房,饶是胡氏顾忌长嫂身份不想与她计较,也不免来了火气。
“还能是谁?这才分家不到两个月,你们又是送小七上学,又是做货郎,又是买肉,现在又接了活计,你说这中间要是没有猫腻,鬼才信,真当?我们西房都是傻的。”
王氏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根本不怵胡氏。
“王氏,我看你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哼,我不识好人心,也好过某些人面兽心,你别整日装着一副长嫂的样子,我看你就是想把我们西房赶走,你好拔萝卜地宽。”
胡氏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
“王氏,我看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烂泥扶不上墙,也好过你假仁假义。”
眼见妯娌二人越吵越凶,朱氏连忙出声道。
“好了,都少说两句,王氏,当初提分家是你们西房提的,现在你见大房三房日子过好了,心里不平衡早干嘛去了。”
眼见朱氏也站在胡氏那边,王氏就地坐下拍着着大腿又哭又喊道。
“没天理了,你们老程家一家都欺负我们西房,这是看我们西房人少不成事,想赶走我们,省的拖累你们。”
朱氏与胡氏被王氏这不要脸发言气的够呛。
程老头在屋里听着,眼见外面越闹越不像话,终于忍不住出面。
“好了,都给我闭嘴,嫌丢人丢的不够是不是。”
“老大家的,老三家的,你们先回去,明日再过来和你娘说那手工活怎么做。”
胡氏与刘氏也不想待在老宅,看王氏撒泼打滚,二人带着一肚子怒气回了后山院子。
程老头又看向王氏。
“你既然说我们老程家都欺负你们西房,既然己经分了家,你们西房今日都给我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以后不要再来我这儿蹭吃蹭喝。”
程老头这次也是被气急了,明眼人都能看到大房三房这是想拉西房一把,偏生西房占便宜占惯了看不清。
“爹…”
程志进忙喊一声程老头。
“别叫我爹,你要是再带着一家老少来我这蹭吃蹭喝,我就去找村长把你们一家从户上划下去。”
眼看程老头是真动怒了,程志进与王氏不敢再吵吵,二人灰溜溜带着儿女回了家。
听说二人回到祖宅,王氏骂程志进没用护不住妻儿被人欺负到家门口,程志进则是骂王氏搅家精,好好的日子让她搅的鸡犬不宁。
二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越骂越凶,到最后竟动起手来。
程志进脸上被挠出不少血印,王氏也没好到哪里去,听说头发被薅掉一大把牙齿被揍掉一颗,脸上更是被打得鼻青脸肿。
王氏当晚便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程志进把程如生丢到老宅,他则是去了码头和别人扛包,工钱日结的那一种,干一天歇一天。
胡氏与刘氏听到西房那边的闹剧,就是再大的火气也消得干干净净。
二人第二日又上门教朱氏如何编吉祥结,程老头会一些编筐手艺,也跟着一起学,老两口趁着空闲时间,靠着编织吉祥结也赚了不少银钱。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