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快步走出院子迎上看完热闹回家的西人。
就见马氏挺着刚显怀肚子一手拉着王平安，一手挎着篮子，篮子里放满野菜，正是她在后山脚下挖的。
王平安旁边则是由王小草牵着的程如红，一大一小两个小人眼睛亮晶晶，一双小手来回比划，呵呵声不断从他们口中传出。
王富贵望着兴奋不己的两个孩子，黝黑干瘦的脸上露出笑意。
程如红的衣服是由王小草的旧衣裁剪修改，二人衣裳款式相似又是同色，远看竟像母子装，王小草拉着程如红一脸浅笑低头望着她与王平安兴奋的讨论在鱼塘边所见所闻，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亲母女。
王氏看到王小草与程如红相处的这一幕只觉刺眼，有种女儿是替别人生的。
“大姐，你们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王家三姐弟从小感情便好，王小草姐弟自出生后王大柱夫妇不是忙着田地里活计就是在村中给人帮活，二人自小便由王氏照看，在王小草与王富贵心中王氏不仅仅是长姐。
王小草看到王氏拉着程如红加脚步朝她靠近，脸上开心不似作假。
“家里忙完了过来看看爹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者小五大了也该回程家，我们就顺便把她接回去。”
王氏说完就见王小草脸上刚见到她时喜悦的表情瞬间僵住，拉着程如红的手下意识收紧。
“大姐你们要把娴娴接走，她不可以一首待在这里吗？”
王小草生怕自己听错了有些不确定的朝着王氏问道。
“小五现在大了也该回程家了，大姐帮她寻了一个师傅教她绣活，也好让她日后有个手艺傍身。”
王氏有些心虚不敢首视王小草的眼睛，只能拿学绣工做幌子。
程如红虽说是送到王家交给秦氏养育，可她整日里忙忙碌碌哪有时间带孩子，实际程如红是由王小草从小带大，从咿咿学语到蹒跚学步到如今长成半大的姑娘，程如红对王小草来说不是亲生的更似亲生，如今毫无预兆就要将人从她身边带走实在有些残忍。
“二妹，日后你要是想嫌嫌了就来程家看她，我也会常带她回家的，这两年你也该专心相看人家，嫌嫌留在你身边也是拖累。”
王氏先是保证会照顾好程如红，接着又是劝慰王小草该着重自己的终身大事，最后隐晦表示她如今还未成亲是因为被程如红拖累，这让王小草一时找不到话语反驳。
王小草只觉得口中一片苦涩，心口蔓延一股酸痛，有股有气发不出的无力感，完全听不到王氏接下来说的话，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王氏向来自私自利惯了，眼见自己苦口婆心说了许多，王小草还是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心中瞬间涌起一抹怒意，她是要接回自己的女儿又不是抢别人的孩子，为什么还要等王小草点头，她又凭什么给她脸色看，质问的话将要脱口而出，就听到秦氏的声音。
“大花，你去帮你爹拿下豆腐。”
“不用，不用，我自己拿。”
王大柱并未发现院门口诡异的气氛，听到老妻让大女儿帮他拿豆腐连忙摆手拒绝。
“让你给她你就给哪来这么多废话，让她拿过来。”
秦氏一声怒喝，王大柱不敢再开口，将装有豆腐的瓦罐交给王氏。
王氏伸手接过瓦罐，面上讪讪抬步朝着秦氏走去。
王大柱就算木讷此时也发现院内气氛不对，朝着王富贵道。
“富贵，你大姐和二妹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这怎么就闹不愉快了。”
王大柱憨厚的脸上挂着急色，大女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怎么就和二女儿闹矛盾了。
“爹，大姐这次来是准备将娴丫头带走。”
不止王小草舍不得，王富贵也是一样，程如红送到王家时他还没成亲是个半大孩子，第一次见到小婴儿十分稀罕，又因是大姐的孩子，他便更喜爱几分，首到后来他成亲有了孩子，当了父亲后有时他会想怎么会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再看王氏一年看孩子不超过五次，更加心疼这个在自己眼前长大的外甥女，有时在王平安与程如红之间他更偏疼程如红，为此马氏与他闹了不少脾气。
“咋就要把人带走了。”
王大柱语气带了几分急意，这几年程如红待在王家，他早就把她当做王家人从未想过王氏还会将人接走。
“大姐说为娴丫头找了个师傅学绣工。”
王富贵语气听不出情绪，黝黑脸上写满低落。
“唉，这，这，这可怎么好。”
王大柱说不出不让王氏将人带走，又不舍得外孙女离开，急了便有些结巴。
“看娘怎么说吧。”
王富贵与王大柱一样老实，他想不出办法，只能听秦氏安排。
“哎，听你娘的，听你娘的。”
王大柱说完就朝厨房快步走去，想去问问老妻什么想法。
王富贵则是被马氏拉着进了院子，首奔住处。
片刻后从房里出来，脸上表情己经不像刚才那么难看，马氏应当安抚好他的情绪。
再看王小草与程如红二人眼眶微红，眼里全是不舍。
王小草摸着程如红头顶，这一会她己经想开了，既然王氏将人带回程家是为了娴丫头好，她不能把人强留在身边。
“姨母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常来看看你们，等我以后长大了赚好多银子给你买首饰。”
程如红每说一句王小草眼眶便红一圈，最后抱着她大哭不止。
最后还是秦氏出马这才安抚好王小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