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意乱情迷
匕首的寒光贴着苏瑾的后颈滑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凉意。他刚要呼救，后颈就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像袋破布似的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黑影收起匕首，转身看向床榻。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正是苏彻。他袖口还沾着尘土，显然是一路急奔而来，玄铁刀的刀柄在腰间微微晃动。
昭阳公主半倚在床榻上，鬓边的绒花歪了，湖蓝裙摆散开在锦被上，像摊开的湖水。她看着苏彻，眼里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有警惕，有狼狈，还有一丝被药物催逼出的媚意。
“苏元帅倒是来得巧。”她的声音带着喘息，尾音微微发颤，不似平日的清亮，反倒像浸了蜜的钩子，“是特意来救我，还是……来看我笑话？”
苏彻走到床前，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苏瑾，又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空气中那股甜腻的熏香混着酒气，让他眉头紧锁：“温贵妃用了药？”
昭阳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快要触到他的衣襟时，又猛地缩了回去，像是被烫到一般。她咬住下唇，白皙的脖颈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正受着药力的煎熬。
“难受……”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脆弱，“这药……比楚国的迷魂香霸道多了。”
苏彻的喉结动了动。他见过她在河边论兵法时的从容，见过她在驿站护侍女时的果决，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像株被狂风骤雨打蔫的花，卸下了所有铠甲，露出内里的柔软。
“我去找解药。”他转身要走，手腕却被死死攥住。昭阳的指尖滚烫，带着灼人的温度，几乎要烙进他的皮肉里。
“没用的。”她仰起脸，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汽，眼神迷蒙却又异常执拗，“温贵妃既然敢用，就不会留下解药。这药……需得与人亲近才能解，否则……”她没再说下去，只是用力拽了拽他的手腕，将他拉得离床榻更近。
苏彻的呼吸陡然一滞。床榻上的女子发丝凌乱，衣襟微敞，平日里英气的眉眼此刻染上水汽，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药力在她体内冲撞，让她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吐气如兰，带着酒气和药香，像张无形的网，要将他牢牢困住。
“公主，别这样。”他试图抽回手，语气却有些干涩，“我会想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昭阳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苏元帅是想眼睁睁看着我在这里失态，还是想让三皇子醒来，看见我们这副模样？”她凑近他，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颌，“你我都清楚，今晚这事，一旦传出去，我和你，还有清婉嫂子，谁都摘不清。”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带着滚烫的温度：“你是西境的大英雄，是清婉嫂子的夫君，自然不屑用这种方式救我。可我不一样……”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颤抖，“我是楚国的公主，是要嫁给三皇子的人，若是在此处失了清白，楚国的颜面，我的性命，就都没了。”
苏彻的动作顿住了。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温贵妃这招阴毒至极，不仅要毁了昭阳，还要将他也拖下水——一旦两人有了纠葛，无论真假，他与陆清婉的婚事、他在朝中的声誉，都会一败涂地。
“那也不能……”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昭阳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了。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滚烫的呼吸透过衣料渗进来，烫得他心头发紧。
“苏彻……”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去掉了所有尊称，只剩下带着药意的呢喃，“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清婉嫂子，我也没想过要什么。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她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往他衣襟里钻，指尖划过他腰间的旧伤，那里还留着西境战场的疤痕。苏彻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
“公主！”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更多的却是无奈，“你清醒点！”
“我清醒得很！”昭阳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我清醒地知道，若是过了今晚，我要么被温贵妃拿捏，要么被楚国赐死！我不想死，更不想成为他们争斗的棋子！”她突然踮起脚，凑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苏彻，你就当可怜我，好不好？就这一次……”
她的唇擦过他的耳垂，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灼人的温度。苏彻浑身一僵，几乎要控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情绪。他低头看向她，月光恰好落在她的唇上，那里因为用力咬过，泛着红肿的色泽，像颗熟透的樱桃，诱惑着人去品尝。
“别逼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昭阳却像是没听见，反而踮得更高，唇瓣快要贴上他的。就在两人的距离只剩寸许时，苏彻猛地偏过头，她的吻落在了他的侧脸，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微苦的药味。
“够了！”他推开她，力道却控制得极好，只是让她跌坐回床榻，没有受伤。他后退几步，拉开距离，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的挣扎几乎要溢出来，“我会带你走，用别的方式救你，但绝不会是这样。”
昭阳坐在床榻上，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被倔强取代。她知道他说得对，可药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髓，让她理智尽失。
“别的方式？”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苏元帅是想背着我从皇宫里闯出去吗？还是想让陆清婉来救我？你觉得她看到我这副样子，会怎么想？”
苏彻的背影僵住了。他知道她说的是软肋。陆清婉的信任是他最珍视的东西，他不能让任何人破坏，哪怕是无意的。
“我……”
“别再说了。”昭阳打断他，缓缓站起身。她的脚步还有些虚浮，却一步步走向他，像朵明知会被灼伤，却仍要扑向火焰的飞蛾。她解开腰间的玉带，湖蓝的衣裙顺着肩头滑落，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勾勒出纤细却不失力量的曲线。
苏彻猛地转过身，闭上眼睛，声音里带着哀求：“公主，求你了，穿上衣服。”
“你不敢看我？”昭阳的声音里带着挑衅，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衣襟，“是怕自己忍不住，还是怕对不起陆清婉？”她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道，“苏彻，你敢说，刚才那一刻，你对我没有丝毫动心吗？”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廓，带着药香和女子特有的馨香，像魔咒般钻进心里。苏彻的喉结剧烈滚动，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他知道自己该推开她，该转身离开，可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脚步声，伴随着温贵妃的声音：“瑾儿怎么还没出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