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军纪风波

2025-08-20 2792字 2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第三十五章 军纪风波

御林军的校场上,血腥味三天未散。

韩烈一脚踹翻跪在地上的陈副将,玄铁刀架在他颈间,刀面映出对方惨白的脸:“说!是谁让你克扣粮饷?”

陈副将抖得像筛糠,余光瞟向校场边缘的阴影——那里站着苏瑾的长史,正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韩……韩统领,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

韩烈冷笑,刀锋又贴近半寸,“你把军属的救命粮卖给黑市,换成银子孝敬明安王府,这叫糊涂?”

他猛地挥手,刀光闪过,陈副将的人头滚落在地,血喷溅在“忠君报国”的旗幡上,红得刺目。

校场上的御林军鸦雀无声。

自韩烈接任统领后,便在军中推行“玄铁军纪”:不许克扣军饷、不许欺凌百姓、不许私通外戚。

这些铁律砸下来,砸疼了不少靠御林军混日子的旧部——他们中不少人是谢烬或苏戾的亲信,早把军队当成了捞钱的工具。

“都听着!”

韩烈举起滴血的刀,声音震得校场的尘土都在跳,“从今日起,再有触犯军纪者,陈奎就是榜样!”

阴影里的长史悄悄退走,回府时,苏瑾正在看长安周边的舆图。

听见陈奎被斩,他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墨滴在“京兆尹衙役编制”几个字上晕开。

“殿下,韩烈这是在逼我们动手。”长史躬身道,“御林军中,有一半人是陈奎的旧部,现在都憋着气呢。”

苏瑾没抬头,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十二个驿站:“急什么。”

他忽然笑了,“韩烈越刚,越容易失人心。你去告诉那些不满的将领,明安王府的门,永远为他们敞开。”

三日后,长安西市的酒肆里,三个御林军偏将正对着空碗骂骂咧咧。

“韩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苏彻的狗!”

“陈副将跟了咱们十年,说斩就斩,真当御林军是玄铁军的分支?”

邻桌的青衣人突然举杯:“三位将军若觉得憋屈,何不另寻明主?”

偏将们对视一眼,认出那是苏瑾的心腹侍卫。

“明安王……愿收留我们?”

“殿下说了,”青衣人压低声音,“只要你们肯‘帮忙’,将来御林军统领的位置,未必不能换人坐。”

他推过一个锦盒,打开后露出金灿灿的元宝,“这是定金。”

偏将们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而此时的韩烈,正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

绿珠的眼线早已报来消息,说苏瑾在暗中拉拢御林军旧部。

“统领,要属下去抓他们吗?”身边的亲卫问。

韩烈摇头,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抓了他们,还有更多人冒出来。苏瑾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他转身下城楼,“传我令,明日起,御林军换防,所有城门守卫,全换成玄铁军旧部。”

这步棋又快又狠,直接断了苏瑾拉拢将领的用处——没有兵权的将领,不过是砧板上的肉。

苏瑾得知消息时,正在京兆尹衙门清点衙役名册。

他看着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突然把册子往桌上一拍:“好个韩烈!”

长史吓得一哆嗦:“殿下,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苏瑾的眼神冷下来,“我若退了,苏彻只会觉得我好欺负。”

他指着名册上的名字,“长安周边有十二个县,每个县抽一百名衙役,编入‘京兆巡防营’。告诉他们,只要好好干,将来能当将军。”

长史愣住了:“殿下,这是要……另建军队?”

“不是另建,是‘整顿民生’。”

苏瑾拿起朱笔,在名册上圈出几个名字,都是些出身寒微却有勇力的汉子,“你想想,御林军归韩烈管,玄铁军在西境,这长安的治安,总不能没人维护吧?”

他的算盘打得精:这些衙役熟悉地方,又多是关中子弟,正好避开温家的势力范围。

只要给他们配上火器,再请几个退役的老兵训练,不出半年,就能变成一支听话的生力军。

消息传到陆府时,陆清婉正在给西境的苏彻写信。

陆承业看完密报,眉头拧成了疙瘩:“苏瑾这是要搞三足鼎立?御林军、玄铁军,再加他的巡防营,这长安要乱。”

“他不敢明着来。”陆清婉放下笔,信纸上面写着“韩烈需提防苏瑾借刀杀人”,“巡防营刚建,没经过战阵,真要对上玄铁军,就是块豆腐。”她忽然笑了,“不过,倒是可以帮他‘添把火’。”

三日后,京兆尹衙门贴出告示:招募巡防营士兵,月饷是御林军的两倍,战死另有抚恤金。告示前挤破了头,不少长安周边的农户、小贩都来报名,其中混着不少陆承业安排的人。

苏瑾看着招募名册上激增的人数,满意地点头。

长史却忧心忡忡:“殿下,招这么多人,粮草和兵器……”

“粮草找户部要,就说‘维护长安治安,防止流民作乱’。”

苏瑾提笔写了份奏折,“兵器嘛……”他看向温家的兵工厂方向,“舅舅那里,总该有存货。”

温祺接到苏瑾的信,犹豫了三天。

最终,还是让人悄悄送了五百副旧甲胄和三百把长刀到巡防营的营地。他知道,这是在玩火,但温家要想在长安站稳脚跟,必须有自己的军队。

韩烈很快得知了消息。

他看着巡防营在城外的空地上操练,那些穿着新旧不一甲胄的士兵挥着刀,动作笨拙却带着股狠劲。

“统领,要不要……”亲卫做了个砍的手势。

“不必。”韩烈勒住马,“让他们练。练得越欢,死得越惨。”

他调转马头,“去查温家的兵工厂,看看他们还送了多少兵器出来。”

明安王府的夜宴上,苏瑾正给巡防营的校尉们赐酒。

这些人大多是他从各县提拔的小吏,此刻正感恩戴德地举杯:“愿为殿下效死!”

苏瑾笑着回敬,眼底却无笑意。

他知道,这支军队还很弱,但只要能撑到苏彻从西境回来,就能派上用场——到那时,他手里有巡防营,舅舅有文官集团,足以让苏彻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外面传来喧哗。

长史慌慌张张跑进来:“殿下,不好了!巡防营的仓库着火了,刚领的甲胄和兵器……全烧没了!”

苏瑾手里的酒杯“当啷”掉在地上。

校场上,韩烈听着亲卫的回报,嘴角噙着笑。“做得干净点?”

“放心,用的是雷击的幌子,没人查得出来。”亲卫低声道,“温家送的兵器,一把没剩。”

韩烈仰头饮尽酒碗,望着西境的方向。

苏彻,你看,长安这边,我替你守得好好的。谁要是敢动歪心思,我就断了他的爪子。

而此时的苏瑾,正站在燃烧的仓库前,看着冲天的火光,拳头攥得死紧。

他知道这是谁干的,却抓不到任何证据。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重建!”他猛地转身,声音嘶哑,“给我重新建仓库,重新领兵器!我倒要看看,谁敢一再跟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