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的迪拜午后,热风裹着沙砾撞在酒店的玻璃幕墙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林向北扯了扯被汗水浸得发皱的衬衫,带着赵刚、王强在贸易中心附近的老酒店落了脚——
这里的电梯还带着黄铜扶手,走廊里飘着老式香氛与海风混合的味道,墙上挂着的帆船酒店设计图还只是张模糊的蓝图。
“先在这儿对付几天。”他把帆布包往床头柜上一放,指腹划过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区域,“真丝绸缎的路子还没通,但这地方不能空着。”
赵刚正对着窗外尘土飞扬的工地发怔——远处的迪拜塔连地基都还没影,只有几台起重机在荒原上慢吞吞地移动。
林向北却望着楼下穿白袍的商人与印巴劳工擦肩而过的景象,喉结动了动。
别人眼里这不过是波斯湾边一个刚起步的贸易站,他却清楚,那些在露天市场里堆成山的黄金、码头边等待卸货的集装箱背后,正藏着即将喷发的浪潮。
“办公室要找在香料市场隔壁,”他忽然开口,声音被窗外的风沙磨得有些沙哑,“得临街,能看见新港口塔吊的那种。”
王强抬头时,正撞见他眼里的光——像揣着一张未拆封的藏宝图,在这片尚带着粗粝感的土地上,提前窥见了二十年后的繁华。
。。。
林向北最后还是决定去麻烦陈振海帮忙,找一家店铺租下
“林老弟,巧了不是?”陈振海隔着车窗递进来一瓶冰镇可乐,
瓶身凝着的水珠在热浪里瞬间化成细流,“你要的临街位置,香料市场后头刚好空出一间,前阵子是个印巴人开的布料铺。”
林向北三步当两步走,招呼赵刚王强,跟着陈振海往市场深处钻。
那间铺子就在香料市场的拱廊下头,木门板上还留着褪色的乌尔都语招牌。林向北推开门,正午的阳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来,照见地上的沙粒与散落的线头。
“就这儿了。”他往墙角一站,视线穿过窄巷能望见远处码头的吊臂——再过几年,那里会堆满来自全球的集装箱,而此刻,只有几艘老式货轮在波斯湾里摇摇晃晃。
陈振海掏出皱巴巴的租赁合同,钢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房东是个伊朗老头,按你的要求签10年,租金可以月付。”
林向北没犹豫,指尖在印泥盒里按了个红印,赵刚在一旁数着用报纸包好的迪拉姆,王强己经蹲在地上用粉笔划起了隔间草图。
“装修的事不用愁。”陈振海拍着胸脯,“我认识几个从广东过来的老乡,在龙城那边开木工作坊,手艺扎实,价码也实在。”
他说着掏出个牛皮本,翻出泛黄的名片——上面的电话号码还带着老式区号,地址写着“迪拜工业区C区,铁皮房第17间”。
三天后,西个皮肤黝黑的华人师傅就扛着工具来了。没有图纸,全凭林向北在地上用粉笔画圈:“靠窗留张长桌,要能铺开整张世界地图;
里间隔个办公室,保险柜得嵌在墙里。”
陈振海偶尔会拎着奶茶过来看看,见林向北正蹲在地上和师傅们比划货架高度,忍不住笑:“你这速度,比当年我开铺子时还急。”
林向北首起身,手背抹了把汗,心里盘算着未来的货币兑换的生意
“早一天弄好,早一天开张。”他望着窗外——穿白袍的商人正和印巴摊主讨价还价,远处的帆船酒店工地己经立起了脚手架,像个刚破土的嫩芽。
热风卷着沙砾掠过新钉的木门,发出“呜呜”的声响,倒像是在为这沙漠里的新据点,奏响了第一声序曲。
林向北安排好装修事宜,不能在耽搁太多时间,得回去招人来驻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