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潭村。
最东边的一户人家。
“翠兰？”
王学名蜷在堂屋门口的小板凳上，“你……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按路程，这几分钟的功夫，你连李桂花家的边儿都没摸着吧？咋就回来了？”
刘翠兰无力地甩开捂在肚子上的手，“哎哟，真是服了，别提了，晦气死我了！”
王学名烟也顾不上抽了。
在她身边坐下。
“到底咋回事？”
“还能咋回事？好事多磨呗，刚出门没走两步，连王瘸子家的院墙都没绕过去呢，就感觉下面不对劲儿，湿嗒嗒黏糊糊的。”
刘翠兰越说越恼火，“我一抹，我的天爷，见红了，它……它提前整整一个礼拜来了！”
老天爷……
你就专门跟我老王家过不去了？！
“这……这……这特么也太巧了吧？”
王学名挠了挠稀疏的头发，“就赶在这节骨眼上？那……那现在咋整？”
“啧，别烦心了，反正也就个把礼拜的事，时间过得快着呢。等干净了，过两天再找个差不离的机会，还让李桂花把许大牛那傻小子，给你下种子不就成了？”
他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傻人有傻福，嘿，咱双潭村这有名的两只金花媳妇，李桂花己经被尝了咸淡，马上就会轮到你，他小子是修了几辈子福啊。”
啪！
刘翠兰一拍桌子。
吓了王学名一跳。
“一个礼拜？说得好轻巧！”
刘翠兰压着嗓子，“这一个礼拜的时间，以李桂花那黏糊劲儿，夜夜春宵，你当他许大牛是铁打的？还不被李桂花那只骚狐狸精给榨干了！”
“等到咱这边能行了，再去找他，那还能剩下几滴有用的？到时候种子不够劲儿，质量不行，生下来的要是个病病歪歪、缺心眼！”
她狠狠瞪了一眼王学名，继续说道：“那我还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个什么劲？生下来还得防着人说三道西，看人白眼，那我倒不如一开始就别生，生了还得糟心一辈子！”
媳妇这话……
糙是糙了点，可理儿不糙啊！
王学名被媳妇这劈头盖脸一顿连珠炮般的数落，咂摸咂摸嘴里的旱烟味儿。
突然也觉得嘴里发苦。
他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逞英雄，造成生不了孩子。
……
双潭村。
李桂花家。
“知道错了没？”
“嗯哼……呼，大牛你太厉害了，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一个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李桂花气若游丝地躺在许大牛怀里，汗水黏着几缕发丝贴在额角。
“所以你才舍得把我贡献给刘翠兰？”
许大牛勾起李桂兰的下巴。
刚才。
他己经从李桂花嘴里，知道了在沟渠边的事情。
“难道你不愿意？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桂花无力地抬了抬眉头，“刘翠兰那身段，那脸蛋，虽说比不上我，可在咱们双潭村，那也是数得着的。”
许大牛的大手在美背上，“嘿嘿，我是没有想到，你们两个这么骚。”
啪！
李桂花有气无力地在他结实的胳膊上拍了一下，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嗔怪的抚摸。
“那还不是对你？”
她眼神里含着水光，“换个人你看我假以他颜色吗？门儿都没有！”
“王瘸子？还是村东头那个老光棍？呸……也就你这傻大牛，身强力壮，又……又……又让人放心。”
李桂花说完，
发现许大牛并没有接话。
“怎么了？”
她支起上半身，“突然间这么沉默，手也不摸了？这可不像你啊，大牛。”
许大牛眼神飘向窗外。
天边那泛起的鱼肚白。
“桂花……”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对啊？”
李桂花一愣：“什么不对？”
许大牛道：“是不是……对不起可心的在天之灵啊？”
李桂花的心猛地一沉。
搂着他腰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些。
“桂花，我跟你说实话……我跟可心保证过，说过只爱她一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其他任何的女人。”
许大牛顿了顿，继续道：“可是我们两人现在……知根知底了。”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够救回来可欣，哎……那怎么面对可心啊？我答应她的话，都成了放屁。”
李桂花笑脸更紧地贴了上去。
“不是啊，大牛。”
她抬起头，“你心里，始终是爱着可心那丫头的啊。这个，谁都知道，谁也抢不走。”
“可是，一个男人身边，没个女人怎么行？那不得憋死啊？可怜那丫头，在天有灵也希望你顺心顺意呢，而不是纠结这种没用的事情，人在世界上活的开心最重要。”
许大牛点点头。
大手无意识地捻着李桂花汗湿的发梢。
“是我钻牛角尖了。我傻了这三年，饿得前胸贴后背，全亏你没少往我嘴里塞吃的。”
他说道：“现在我帮你解渴，可心……我信她会懂。”
“好了，折腾了一宿，你也累坏了，好好躺着歇歇。我还有要紧事儿得赶紧去趟市区。”
丹田内的婚约。
刚好有一份的地址，就在双潭村所在的三江市。
半个小时后。
许大牛站在双潭村连接外界大路的老榕树下。
村里去往镇里、县里乃至市里，都在这里等着那辆一天可能也就两三趟的过路客车。
他站定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柔软的声音。
“唉吆，大牛？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起这么老早，跑来大榕树这儿玩了？可别乱跑乱动，小点心来往的车子，毛愣愣的再磕着碰着。”
许大牛转身，
看见扭着水蛇腰走来的女人，正是双潭村村长的老婆万荭。
她今天穿了件水红色的长裙。
走起路来屁股蛋儿就像两个不安分的水袋，一摇一晃，风韵十足。
“万荭婶子。”
许大牛打着招呼。
哎……
许大牛今天的眼睛咋这么亮堂？
万荭走近了，捂着嘴讶异道：“大牛，你这……你这眼神不对啊？像是……像是灵醒了？来，婶子考考你，二十二乘以三，得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