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您就是居宛妙,居医生吧?我是双潭村的村长王德义,很感谢你能够来我们村驻医,迎接来迟了,还望不要见怪。”
许大牛和居宛妙走着,一道带着浓重乡音的男人声音在前方响起。
话音落下。
约莫五十岁左右,穿着蓝白条纹Polo衫的王德义就到了近前。
他搓着手,
目光热切地上下打量着居宛妙,尤其是在她白皙的小脸和高挑的身段上流连。
“王村长您好,太……太客气了。”
居宛妙下意识地往许大牛身边靠了靠,“没事的,能顺利到村里就好。”
王德义应了两声。
见小女孩有警惕心理,就打消了握手揩油的打算。
“呦,这不是许傻子吗?”
他转头看向许大牛,道:“今儿倒是挺懂事,还知道帮居医生提东西了?”
“行啊小子,长大了。”
许……
傻子?!
居宛妙秀气的眉毛蹙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村长,我不傻了。”
许大牛不咸不淡道:“万荭婶子没告诉你吗?昨天一大早,还跟她一起坐早班车进了一趟城里呢。”
真不真?
意思以后吃不到许傻子的补助了?!
王德义上上下下打量着许大牛,试图找出涎着口水傻笑的样子。
“你……你不傻了?”
他拍着大腿,“醒了就好,这可是好事,万家有福气啊,改天得庆祝庆祝。”
“你婶子她……嗨,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估计得待个把星期。”
许大牛微微拖长了调子,“哦,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
“可惜?可惜什么?”
“没什么。”
许大牛轻飘飘地回道。
他本来准备这回村,找个机会就狠狠地教训万荭这个骚娘们,给王德义戴个大大的绿帽子。
不过人不在,
计划当然落空了。
许大牛记得傻了三年来,村里谁对自己好,谁又欺负过自己。
前者。
他会报恩。
后者。
他可要一一清算。
“走吧走吧,居医生一路辛苦,我先带你去医疗室安顿下来。”
王德义笑着道:“大牛,你年轻有的是力气,叔年纪大了,就不帮你拿行李了哈。”
“居医生,这边走,医疗室就在村公所内,地方不大,条件也比较艰苦,您多担……”
他说着。
三人就来到两层小楼,拢共有十来个小房间的村公所。
“居医生你看,就是这里了。”
王德义在最左边的房间,“以前也是村里的诊点,只是地方小了点,我特意安排人打扫干净的!”
他推开门。
屋子里面陈设简单,一张桌子,一个木制药柜,一张发着霉味的病床。
“没关系。”
居宛妙环顾西周,“王村长费心了,基本设施有就行,后续缺什么我再想办法添置或者申请。”
王德义道:“你住的话,在楼上,我办公室边上,到时候我让人打个小洞,这样空调的冷气就能够渡到你的房间了。”
“呵呵,这样好方便你偷窥对吧?”许大牛放下行李箱,冷不丁地说道。
狗日的。
揭穿老子!
王德义的脸白交错,连带着松弛的肥肉都在微微抽搐。
“许傻子,闭上你那张臭嘴!”
他猛地转向许大牛,气急败坏道:“我……我一片好心,你懂个屁,山里闷死人。”
“我是怕居医生娇贵城里人受不住中暑,好心当成驴肝肺,就知道用你那傻瓜蛋子恶意揣测。”
气氛骤然冷了下去。
“王村长,您费心了,真的谢谢您的好意。
居宛妙笑着打破僵局,“不过……打穿墙壁就不麻烦啦,我看这山里头也挺凉快的,有把电扇就够用了。”
草!
都怪许傻子。
让老子计划落空了。
“那……也行!”
王德义尴尬的笑笑,“随居医生你高兴!”
许大牛笑着看向王德义。
“你……”
王德义往后退了一步,“你看我就看我,笑成这个样子干嘛?!”
他着实害怕许大牛报傻的这三年里,自己扇他巴掌的仇。
冷不丁来两拳。
自己五十多岁的年纪,哪里扛得住。
“我家那屋,三年前一场火烧得连个土坯都不剩了,眼下也没个落脚的地方。”
许大牛说道:“正好,村公所空房间不少吧?也劳烦村长,给我安排一间住?”
好喂。
有保镖了!
那就看情况,再决定回不回城里了。
居宛妙呼吸微窒,眉梢飞快地向上扬了一下,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惊讶的亮光。
她微微侧头,看向许大牛。
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无声传递着谢谢。
“没有!”
王德义唾沫星子喷溅,“村公所是办公事的地方,每一间都有用处,用村里的东西来给你私人方便?”
“别说你个入赘的外人,就算是本村村民都不行,呵呵……美得你!”
许大牛脸上的笑骤然消失。
“王德义。”
他首呼其名,“今天你要是不安排,好啊……那可就别怪我这个傻子,明天一大早到县政府门口。”
“好好唠唠,这三年来,国家每个月拨给我这个孤寡残疾人的那点救命补助钱,到底有没有一分一厘到我手,用在我身上呢?”
狗东西!
踩我软处!
“你……”
王德义腮帮子剧烈地鼓动着,巴掌作势就要同以前一样往许大牛脸上呼。
可刚抬起。
就被许大牛冷地发寒的眼睛压了下去。
“嗬嗬……呵呵……”
王德义脸上露出僵硬扭曲的假笑,“行,许大牛,你行,给你能耐的,行。”
“一楼,最里头右边那个房间,自己去拾掇。”
“那谢谢村长了。”许大牛得意地朝居宛妙抬了一下头。
居宛妙笑了笑。
心里觉得暖洋洋的。
“居医生啊,你有什么要求啊,困难啊,只管跟我提。”
王德义看向居宛妙,“我会,我们双潭村的村民都会尽可能满足你呢。对了,地里还有活,耽搁不得,我就先去忙活了哈。”
话音未落。
他就气鼓鼓的,迈着大步离开了村公所。
再留下去。
肺都要气炸了。
“许大牛,你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更想坏我好事对吧?!”
王德义一边走,一边愤恨道:“老子就挖了你老婆一家三口的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