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冰灵莲花瓣的瞬间，指尖突然传来刺痛 —— 像被细针戳了下，却比普通刺痛更沉，顺着指尖往心口钻。我猛地缩回手时，楚灵儿正蹲在玉盆边浇水，她的藤蔓刚碰到花瓣，突然 “唰” 地缩成一团，淡蓝色的灵光像被泼了墨，瞬间暗了大半。
“怎么了？” 她攥着藤蔓发抖，指节泛白，“刚才那下…… 像被冰煞核心的煞气刺中，可花瓣明明是干净的。”
苏兰的药铲突然掉在地上。她盯着花瓣上的纹路，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抓起旁边的古籍翻得哗哗响 —— 书页边缘的批注被她指甲划得发白，“你看这里！” 她指着其中一页被虫蛀的角落，“冰灵莲…… 共生…… 深渊……”
虫蛀的字缺了大半，连起来却让我后颈发紧。林小婉己经把脸贴在玉盆边缘，碧色灵力顺着指尖渗进土壤，她突然 “嘶” 了声，猛地抬头时，眼底蒙着层水汽：“土壤里有东西在动 —— 不是根须，是活物，带着煞气的活物。”
我们西个围着玉盆蹲成圈，谁都没说话。晨光从窗棂照进来，在花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可那点暖光挡不住心里的寒意。三天前在锁灵塔前，这株冰灵莲还能净化煞气，怎么突然藏了煞气？
“会不会是老张头的事？” 楚灵儿突然开口，声音发飘，“他的煞气…… 会不会沾在狗尾巴草虚影上，被藤蔓带回来了？” 她的指尖碰了碰花瓣，这次没再刺痛，可藤蔓还是蔫蔫的，“不对，这煞气比老张头的纯，像……”
“像深渊主上的分身。” 我接过话时，喉结动了动。玄铁剑的剑鞘突然发烫，灵脉碎块的莹光在鞘上流转，映得花瓣上的纹路格外清晰 —— 那些冰蓝色的纹路里，藏着极细的黑色线条，像血管里的毒。
苏兰突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翻出个小瓷瓶，倒出点粉色粉末撒在花瓣上。是镇魂粉，可这次没像往常那样冒白烟，反而被花瓣吸了进去，黑色线条竟亮了亮。“它在吃镇魂粉。” 她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古籍说…… 共生体以净化之力为食，等它长到和本体一样大……”
“就会吞了冰灵莲。” 林小婉接过话，她己经用灵力画出花瓣的纹路，黑色线条在图纸上连成个熟悉的形状 —— 和深渊主上分身的煞气核心一模一样。
玉盆里的土壤突然 “咔” 地响了声。我们同时后退时，土面裂开道细缝，根带着黑色绒毛的须根钻了出来，须尖卷着半片镇魂粉，正往花瓣底下钻。楚灵儿的藤蔓想缠上去，刚碰到须根就被腐蚀出个小洞。
“不能硬来。” 我按住她的手，指尖的刺痛还没消，“它现在和冰灵莲长在一起，伤了它，冰灵莲也会烂。”
那天下午，我们把玉盆搬到修炼台中央，围着它坐了整整三个时辰。楚灵儿的藤蔓在玉盆周围织了层网，淡蓝色的灵光忽明忽暗；林小婉试了十七种净化丹，最后一种掺了冰脉本源灵力的，总算让黑色线条没再变长；苏兰把古籍翻得卷了边，手指在 “共生” 两个字上戳了又戳。
“或许不是坏事。” 我突然抓起玄铁剑，剑鞘的温度刚好能压下指尖的刺痛，“它吃净化之力，说明能被净化之力养着。如果我们能控制它的生长，说不定能反过来……”
“反过来当诱饵？” 楚灵儿的眼睛亮了下，又暗下去，“可万一控制不住，它把冰灵莲吞了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清。我看着她攥紧藤蔓的手 —— 那双手昨天还在灵草园种安神草，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现在却因为用力，泛着青白。这三天她没睡好，眼底的青黑像晕开的墨，可每次我看她，她都先笑一下，怕我担心。
“不会的。” 我把剑放在玉盆边，剑鞘的莹光刚好罩住花瓣，“我们西个盯着它，一天不行就十天，十天不行就一个月。它长一寸，我们的净化之力就强一分。再说……” 我捏了捏她的藤蔓，青金色灵力顺着藤蔓流过去，“你忘了？你的灵根能感应煞气，它只要有一点异动，你肯定能先发现。”
苏兰突然 “呀” 了声。她把古籍倒过来，对着光看虫蛀的地方，缺的字居然能连成句：“共生体…… 可炼化…… 为冰灵莲…… 增力……”
“炼化？” 林小婉的碧色灵力突然在花瓣上画了个圈，“你的意思是…… 等它长到足够大，能把它变成冰灵莲的养分？”
玉盆里的土壤又响了声。这次那根须根没往花瓣钻，反而朝着玄铁剑的方向伸了伸 —— 剑鞘的莹光里，混着我金丹期的灵力。
我突然想起突破时的感觉。金丹在丹田凝聚时，那些散落的灵基碎片像被磁铁吸住，连最顽固的煞气都乖乖跟着转。或许这共生体也一样？
“我试试。” 我把掌心贴在花瓣上，这次没躲那刺痛。金丹灵力顺着掌心渗进去，像温水浇进冻土 —— 黑色线条先是剧烈扭动，接着竟慢慢舒展，顺着灵力往我掌心爬。
“别！” 楚灵儿想拉开我，藤蔓刚碰到我的手腕，突然停住了。她盯着我掌心的黑色线条，突然瞪大了眼睛，“它…… 它在被你的灵力同化！”
真的。那些黑色线条爬过掌心，竟染上了青金色，爬进我手腕时，刺痛突然变成了痒 —— 像有细虫在皮肤下游走，却不难受，反而让混沌灵力更活跃。
“这是……” 苏兰的药铲掉在地上，她却没捡，只是盯着我手腕的线条发呆。
林小婉己经扑到我身边，碧色灵力在我手腕上扫了又扫，最后长舒一口气：“没事！煞气被你的金丹灵力裹住了，没伤到灵脉。” 她的指尖在我手腕上轻轻按了按，“你看，它在跟着你的灵力转。”
黑色线条在我手腕上绕了个圈，真的跟着金丹灵力的节奏动。玉盆里的须根突然缩回土壤，花瓣上的黑色线条淡了大半，连冰蓝色的光芒都亮了些。
楚灵儿突然笑出声，眼泪却掉了下来：“我就知道你能行。” 她的藤蔓缠上我手腕，淡蓝色灵力和青金色灵力交缠，黑色线条竟在中间开出个小小的花苞形状。
那天晚上，我把玉盆搬进了卧室。冰灵莲的花瓣在月光下轻轻颤动，我手腕上的黑色线条跟着发光，像条会呼吸的纹身。楚灵儿在床边铺了层同心草，说这样能感应我的灵力波动；林小婉在床头放了瓶净化丹，瓶盖没拧紧，碧色灵光时不时飘出来；苏兰则把古籍放在玉盆边，书页刚好翻开在 “共生” 那页。
我摸着花瓣时，刺痛己经变成了熟悉的痒。突然想起老张头最后说的话 ——“深渊主上的分身怕阳光”。或许所有黑暗的东西，都有弱点。这共生体怕金丹灵力，冰煞核心怕冰脉本源，深渊主上…… 总会有怕的东西。
窗外的月光落在玉盆里，花瓣上的冰蓝色纹路在月光里流转。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共生体会不会反噬，冰灵莲能不能吸收它，都还是未知数。可看着手腕上跟着灵力转动的黑色线条，听着身边她们均匀的呼吸声，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
毕竟连深渊种下的共生体，都能被金丹灵力驯服。那还有什么是我们西个搞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