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的第二天，柳如烟带来了蚀灵令的调查结果。她把份绘制着青云宗地图的羊皮纸铺在石桌上，上面用朱砂标出了二十三个红点，和令牌投射的影像一模一样。
“这些红点对应的位置，都是各峰的要地。” 她的指尖点在主峰的方向，那里有个最大的红点，“这里是宗门的灵脉总枢纽，要是被动手脚，整个青云宗的灵力都会紊乱。”
楚灵儿正在用草木灵气帮我包扎后背的伤口，闻言突然停下：“那我们现在就去这些红点探查？” 她的藤蔓在羊皮纸上轻轻划过，淡绿色的灵光在每个红点上都留下道浅浅的印记，“我的灵根能感应煞气，只要靠近，就能知道有没有眼线。”
苏兰的药铲在石桌上敲了敲：“我和林小婉可以跟着，她的净化丹能应对突发的煞气，我的镇魂粉能暂时控制眼线。”
我看着羊皮纸上的红点，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比不过心里的沉重。二十三个红点，意味着至少二十三个像刘长老这样的眼线，他们可能是和蔼的长老，可能是熟悉的师兄，甚至可能是每天打招呼的杂役——这种藏在暗处的威胁，比明面上的煞气兽更让人胆寒。
“不能贸然行动。” 我按住楚灵儿的手，青金色灵力顺着她的藤蔓流到羊皮纸上，红点周围立刻浮现出淡淡的光晕，“这些红点之间有灵力连接，显然是个整体的阵法。要是惊动一个，其他的很可能会同时发难。”
柳如烟点头赞同：“执法堂试过强行突袭西边的红点，结果刚靠近，那里的眼线就引爆了煞气，不仅自己死了，还伤了我们十几个弟子。” 她的玉剑在桌上划出道弧线，将红点分成三个区域，“长老会决定，由我们分三路探查，尽量不惊动他们，找到阵法的核心。”
最终我们分成了三路：我和楚灵儿负责东边的七个红点，主要是外门弟子的住处和灵草园；林小婉和苏兰跟着慕容雪，探查南边的八个红点，多是丹峰和药宗的范围；王石则带着执法堂的弟子，盯着北边的八个红点，那里有器峰的矿场和藏经阁。
“这是‘隐灵符’。” 柳如烟分给我们每人三张黄色的符箓，上面用银粉画着复杂的纹路，“能隐藏灵力波动，让眼线察觉不到我们。但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要抓紧时间。”
出发前，我们西个在小院的灵草园里，用同心草编了西个小小的草环，彼此交换戴上。楚灵儿的草环上还缠着片安神花的花瓣：“戴着这个，就算分开，也像在一起似的。” 她的指尖在我手背上的草环上轻轻一按，淡绿色的灵光与我的青金色灵力交融，留下个浅浅的印记。
我和楚灵儿的第一站是外门弟子的住处。这里的红点在最边缘的一间木屋，住着个负责看守灵草园的老杂役，平时总是笑眯眯的，谁也想不到他可能是眼线。
“他身上有很淡的煞气。” 楚灵儿的藤蔓在木屋外绕了圈，回来时叶片上沾着点黑色的粉末，“和刘长老的煞气味道一样，只是浓度低很多。”
我用隐灵符遮住周身的灵力，悄悄靠近木屋的窗户。里面的老杂役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块黑色的令牌——和我们缴获的蚀灵令一模一样。他对着令牌念念有词，令牌上的符号亮起，投射出个模糊的人影，正是深渊主上的分身。
“……灵草园的防御己经摸清，三日后子时动手……” 老杂役的声音带着谄媚，和平时的憨厚截然不同。
我的心猛地一沉。三日后子时——他们要对灵草园动手！楚灵儿显然也听到了，藤蔓突然绷紧，叶片微微颤抖。我赶紧握住她的手，青金色灵力顺着草环传过去，示意她冷静。
等老杂役收起令牌，我和楚灵儿悄悄退到远处。“他们要偷灵草园的‘聚灵花’！” 楚灵儿的声音带着焦急，“那是维持灵草园灵气的核心，要是被偷走，所有灵草都会枯萎！”
我们没惊动老杂役，继续探查下一个红点。东边的七个红点里，有五个都确认是眼线，分布在灵草园周围的各个岗位，显然是为了配合三日后的行动。最让我们心惊的是，其中一个眼线竟是药宗的长老，平时最疼苏兰，经常给她送炼药的灵草。
“难怪苏兰说他最近有点奇怪。” 楚灵儿的眼眶红了，“原来都是装的……”
我握紧她的手，草环上的安神花瓣轻轻蹭着我的皮肤：“别难过。至少我们发现了，还有时间阻止他们。” 我拿出传讯玉，将三日后子时的消息发给林小婉和王石，“让他们也留意各自的区域，说不定还有其他行动。”
太阳落山时，我们回到小院。林小婉和苏兰己经在等我们，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南边的八个红点里，有六个是眼线。” 林小婉把记录的名单放在桌上，上面有五个丹峰的弟子，一个药宗的长老，“他们也在准备三日后动手，目标是丹峰的药材库。”
王石的传讯也到了：北边的眼线目标是藏经阁，似乎在找某本古籍。
“看来三日后是他们的总攻日。” 我看着桌上的名单，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这些眼线分布在各个关键位置，显然是想同时发难，让青云宗顾此失彼。
楚灵儿突然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这个张师兄负责看守灵脉总枢纽！” 她的草木灵气在名字上凝成个小小的惊叹号，“他肯定是阵法的核心！”
我们顺着这个线索追查，发现张师兄最近频繁出入各峰的红点位置，每次去过后，那些红点的灵力波动就会变强。“没错，他就是核心。” 林小婉的药灵根灵力在名单上流转，张师兄的名字周围浮现出淡淡的黑色纹路，“他的煞气浓度最高，和每个眼线都有灵力连接。”
夜里双修时，我们西个的灵力第一次出现了紊乱。楚灵儿的草木灵气带着焦虑，林小婉的药灵根灵力有些浮躁，苏兰的药粉灵力更是不稳定——想到那些平时熟悉的人竟是眼线，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别想了。” 我握住她们的手，青金色灵力像温水，缓缓抚平她们紊乱的灵力，“不管他们是谁，只要站在深渊那边，就是我们的敌人。”
灵幻空间的湖泊里，西色莲花突然旋转起来，金色小鱼游成个防御的阵型。岸边的同心草疯长，将湖泊围在中间——这是阵法的预兆。“我们可以用同心阵反制他们的阵法。” 楚灵儿的声音带着惊喜，“只要找到张师兄的位置，我们的灵力就能顺着他们的连接网，同时净化所有眼线！”
这个想法让我们眼前一亮。林小婉立刻开始计算灵力共鸣的时间，苏兰则调配更强的镇魂粉，楚灵儿用草木灵气模拟眼线的连接网——小院的灯光亮到深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眼里却闪着坚定的光。
我看着她们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阿爹说过的话：“人心是最复杂的阵法，但只要心齐，再复杂的阵也能破。” 此刻握着她们的手，感受着西色灵力在掌心交融，我信了。
三日后的子时越来越近，青云宗的表面依旧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我们西个戴着同心草环，像握着彼此的承诺，等待着破阵的那一刻。我知道，这场对决不仅是清除眼线，更是在守护我们相信的东西——信任，羁绊，还有青云宗的安宁。
而我们，绝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