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儿送来淬体汤配方时，手里还攥着把新鲜的草药。她把泛黄的纸页递给我，指尖沾着泥土，像是刚从药圃里跑回来。
“这是我师父珍藏的《百草淬体方》，” 她献宝似的指着配方上的字迹，“上面说用百年灵参的须根做药引，再配上这些辅药，炼出来的淬体汤能让炼体功法的效果翻倍。”
我看着纸上罗列的药名，大多都不认识。楚灵儿看出我的窘迫，立刻拉着我往药庐走：“我带你去认认这些草药，药庐后面的圃里都有种。”
药庐建在半山腰，周围种满了奇花异草。刚走到门口，就闻到浓郁的药香，比柳如烟炼丹时的味道更厚重。几个穿绿袍的弟子正在晾晒草药，看见楚灵儿都笑着打招呼，说她今天怎么没待在炼丹房。
“我带林风来认草药啦。” 楚灵儿拉着我走到一排药架前，拿起一株带着锯齿的叶子说，“这是铁线草，能强化筋骨，熬在淬体汤里最适合不过。”
她耐心地给我讲解每种草药的特性，哪些要去根，哪些要留汁，声音像山涧的泉水一样清澈。有个正在捣药的老弟子听见我们说话，笑着打趣：“灵儿今天怎么像个小先生？”
楚灵儿的脸一下子红了，攥着铁线草往我身后躲。我赶紧把话题岔开，问老弟子淬体汤的熬制火候。老弟子看我态度诚恳，便把自己的经验说了说，还提醒我混沌灵体可能对草药更敏感，第一次熬汤要少放灵参须。
从药庐回来时，夕阳正染红半边天。楚灵儿帮我把草药捆好，说等明天她休息，就来帮我熬淬体汤。我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手里的草药仿佛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回到小院，我立刻把草药搬进灵幻空间。三足鼎还放在石台上，鼎身的金光比昨天更亮了些。我按照配方上的步骤，先将铁线草等辅药清洗干净，然后小心地剪下灵参的几根须根 —— 这株灵参是阿娘留下的念想，我舍不得多用。
点火时我犯了难。柳如烟炼丹用的是紫色火焰，可我只会用普通的柴火。正当我对着鼎底发呆时，灵幻空间突然晃动了一下，石台下竟冒出了微弱的火苗，颜色是淡淡的青色。
“这是……” 我惊讶地看着火苗，想起柳如烟说过，灵幻空间会随着我的修为进化。难道是我引气入体后，空间解锁了新功能？
我赶紧将辅药放进鼎里，倒入泉水。青色的火苗很温和，不像柴火那样容易烧糊。药汤慢慢沸腾起来，冒出的热气里带着淡淡的灵气，闻起来很舒服。等药汤熬成深褐色时，我把灵参须放了进去，鼎里突然升起一股白雾，将整个空间都笼罩了。
白雾散去后，淬体汤变成了晶莹的琥珀色。我舀出一碗试了试温度，刚喝下去，就觉得肚子里像燃起了一团火，热流顺着西肢百骸游走，筋骨发出轻微的响声。
“居然能自己引动丹火了。” 柳如烟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手里还拿着套银色的炼体器具，“看来这灵幻空间，比我想的更不简单。”
我赶紧从空间里出来，看见她手里的器具是由几个圆环组成的，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柳如烟说这是炼体环，能通过灵力震动刺激穴位，配合淬体汤使用效果更好。
“你先泡在淬体汤里，我教你怎么用炼体环。” 她帮我在院里支起一个大木盆，将淬体汤倒进去时，汤面立刻泛起了灵气波纹。
泡进木盆的瞬间，我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柳如烟将炼体环套在我的手臂上，指尖搭在我的手腕处引导灵力：“跟着我的节奏运转灵力，让炼体环的震动和你的心跳同步。”
她的指尖很凉，刚好能中和淬体汤的灼热。我按照她的指引，慢慢调整灵力的运转速度。炼体环随着灵力的流动开始震动，起初有些疼，但适应之后，竟觉得筋骨都舒展开了。
“混沌灵体果然特殊。” 柳如烟看着我手臂上的炼体环，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寻常修士第一次用炼体环，至少要适应半个时辰，你这才一刻钟就掌握了。”
我笑了笑，心里却很清楚，这都是因为有她的指导。如果没有柳如烟，我现在可能还在林家的废墟里挣扎；如果没有楚灵儿，我连淬体汤的配方都找不到。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泡在淬体汤里修炼《基础炼体诀》。在灵幻空间的时间加持下，外面一天，里面就是十天，我的进步很快。身上的旧伤渐渐好了，力气也大了许多，能轻松举起院里的石缸。
楚灵儿每天都会来看看我的修炼情况，有时带些新的草药，有时帮我调整淬体汤的配方。她的炼丹术似乎很厉害，总能准确地说出我体内灵力的变化，提醒我哪些草药需要增减。
这天清晨，我正在灵幻空间里修炼，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楚灵儿的声音。我赶紧退出空间，看见她手里拿着个小瓷瓶，气喘吁吁地说：“林风，我师父说…… 说你的淬体汤可以再加一味紫叶草，能更快地打通经脉。”
我接过瓷瓶，倒出里面的紫叶草。叶子是深紫色的，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楚灵儿说这是她师父从后山采来的，很稀有。我心里很感动，刚想道谢，就看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 我关切地问。
楚灵儿摇摇头，说她昨天帮师父炼丹到半夜，有点没休息好。我想起灵幻空间里的泉水，据说有滋养身体的效果，便赶紧取了一瓶递给她：“这是灵幻空间里的泉水，你喝点试试，可能会舒服些。”
楚灵儿接过泉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没过多久，她的脸色就红润了些，眼睛也亮了起来：“这泉水好神奇！比我师父炼的补灵丹还有效果。”
看着她恢复神采的样子，我心里也很高兴。灵幻空间里的东西，能帮到身边的人，这比提升自己的修为更让我开心。
柳如烟过来检查我的修炼进度时，看到我和楚灵儿在院子里说话，眼里露出一丝笑意。她走到我身边，用指尖在我手臂上按了按，说我的筋骨己经比刚上山时强壮了不少，差不多可以开始修炼些基础的剑法了。
“明天我带你去剑庐选一把剑，” 柳如烟看着我说，“炼体只是基础，想要真正变强，还得学会运用灵力战斗。”
我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选剑，意味着我离真正的修士又近了一步。等我学会了剑法，就有能力保护柳如烟和楚灵儿，有能力去报仇，有能力去探索这个广阔的世界。
灵幻空间里的三足鼎，此刻正散发着耀眼的金光。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有在乎的人，有想要守护的东西，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