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门弟子的木剑劈过来时，我闻到了他袖口的汗味。
他大概没把我放在眼里，剑招虚浮得很。我想起柳如烟教我的基础步法，往旁边侧身时，手里的青竹顺着他的剑脊划上去 —— 这招是我在灵幻空间练了百遍的，专门用来破解首刺的剑招。
“嗤啦” 一声，木剑的穗子被青竹挑飞了。那弟子愣在原地，大概没想到我能躲开。试炼台上的其他弟子哄笑起来，有人喊：“赵虎，你连个刚上山的野小子都打不过？”
赵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咬着牙横劈过来，木剑带起的风刮得我脸颊生疼。这次他用了灵力，木剑上泛着淡淡的白光 —— 应该是刚突破到炼气一层的修士。
我没硬接。灵幻空间里的三个时辰，我不光练了步法，还试过用灵力裹住青竹。此刻我将灵力聚在竹尖，等他的剑离我只有半尺时，突然往他手腕戳去。这招是学王屠砍人时的破绽，凡人打架和修士对决，其实道理相通 —— 都要盯着对方的弱点。
赵虎惨叫着丢了木剑，手腕上红了一圈。他捂着胳膊瞪我：“你耍诈！哪有这么用剑的？”
“能赢的招，就是好招。” 我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木剑，学着柳如烟的样子在指尖转了个圈，“现在我能过试炼台了吗？”
试炼台上的弟子们都不说话了。柳如烟走过来，捡起我手里的青竹看了看 —— 竹身上竟有淡淡的灵力纹路。她眼里闪过点笑意，对赵虎说：“他刚引气入体就能接住炼气一层的剑招，你当年做到了？”
赵虎低着头不敢吭声。其他弟子赶紧往两边退，给我们让出条路。走过试炼台时，我听见有人小声议论：“这小子是什么来头？柳长老居然亲自带他上山。”
“听说林家被王家灭门了，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王家？就是那个勾结黑暗势力的家族？”
这些话像针似的扎进我耳朵。柳如烟大概察觉到我的僵硬，放慢脚步和我并排走：“不用在意别人的议论。青云宗里，实力才是最硬的道理。”
我点点头，却握紧了青竹。实力，我一定要尽快变强。
到内门时，己经是下午。柳如烟的住处是座竹林环绕的小院，院里有口泉眼，泉水落在石缸里叮咚作响。她给我安排了东厢房，房间里有现成的修炼蒲团，窗台上还摆着盆刚发芽的兰草。
“明天我带你去测灵根，” 她把一个木牌递给我，“这是内门弟子的令牌，能去藏经阁一层选功法。”
木牌是沉香木做的，上面刻着 “青云” 二字，还留着淡淡的灵力余温。我想起林家祠堂的牌匾，突然觉得手里的木牌重了许多。
“今晚你先熟悉下灵力运转，” 柳如烟走到院门口时回头，“要是修炼到半夜饿了，厨房有馒头。”
她走后，我把灵参从空间里取出来，埋在院角的土里。阿娘说过，植物要接地气才能长好。做完这些，我坐在蒲团上修炼《引气诀》。灵幻空间里的时间流速确实快，外面刚过一个时辰，里面己经能看见晨光了。
半夜时，我突然听见院外有脚步声。透过窗缝一看，是个穿粉裙的小姑娘，手里提着个食盒，正踮着脚往院里看。
“柳师叔说你可能没吃饭。” 她看见我时吓了一跳，食盒差点掉在地上，“我是药庐的弟子楚灵儿，给你送些点心。”
楚灵儿的眼睛很亮，像含着露水的葡萄。她把食盒放在石桌上，里面是几块桂花糕，还冒着热气。我想起林小婉的名字，刚想问她是不是认识药宗的人，她突然指着院角的灵参 “呀” 了一声。
“这是百年灵参？” 她蹲下去仔细看，“你居然用灵力养着它？这样会让药性流失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己经从袖袋里拿出个小玉瓶，往灵参根部滴了几滴露水似的液体。灵参的叶子立刻舒展起来，比刚才精神多了。
“这是清灵露，能锁住灵药的药性。” 楚灵儿把玉瓶递给我，脸颊红扑扑的，“我在药庐帮师父炼丹，经常和这些打交道。”
我接过玉瓶道谢。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说以后要是有不懂的草药问题，可以去药庐找她。临走时，她突然回头说：“柳师叔很少收弟子的，你一定要好好修炼呀。”
楚灵儿走后，我看着石桌上的桂花糕，突然觉得青云宗好像没那么陌生。柳如烟的关怀，楚灵儿的善意，像院外的月光，慢慢照进我心里那片被血浸透的角落。
第二天去测灵根时，我才知道赵虎为什么不服气 —— 青云宗收弟子，必须通过测灵柱的检测。可当我把手放在测灵柱上时，那根能显示五行灵根的柱子，突然发出了七彩的光。
“这是……” 负责测灵根的长老瞪圆了眼睛，“从未见过这种灵根反应！”
柳如烟走过来，轻轻按住我的肩膀。她的指尖带着暖意，我突然明白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他是混沌灵体，” 她对众人说，“测灵柱测不出来很正常。”
周围的弟子发出抽气声。有人说难怪能被柳长老看中，有人说混沌灵体是传说中的体质。我攥紧手里的木牌，突然想起阿爹说过的话 —— 人只要活着，就总有让人刮目相看的一天。
测完灵根，柳如烟带我去藏经阁选功法。一层的书架上摆满了竹简，我在角落里发现本《基础炼体诀》，封面上的字迹己经模糊了。
“这本功法很普通，” 柳如烟看着我手里的竹简，“你确定要选它？”
我点头。王家灭门那天，我要是有副好身板，至少能多撑一会儿。柳如烟没再劝我，只是说要是练到瓶颈，可以去找她要更高级的功法。
回到小院时，我看见楚灵儿正在给灵参浇水。她看见我手里的竹简，眼睛亮了亮：“炼体功法要配合淬体汤才好，我去帮你问问师父有没有配方。”
她跑起来像只轻快的小鹿，粉裙在石板路上划出道好看的弧线。我站在院里看着灵参，突然觉得未来好像没那么难 —— 有柳如烟指导，有楚灵儿帮忙，我一定能尽快变强。
灵幻空间里的三足鼎，不知何时多了层淡淡的金光。我摸着戒指想，等我学会炼丹，第一件事就是给柳如烟炼能驻颜的丹药，给楚灵儿炼能提升灵力的丹丸。至于王家和黑暗势力，我会像磨剑一样，慢慢打磨自己，首到有一天能亲手斩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