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雷烈苏醒

2025-08-21 2284字 2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翌日,雷烈苏醒,缓缓睁开了双眼,感觉自己身上每一处都火辣辣的疼。像是一具散了架又被草草拼凑起来的破机器。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零件吱嘎作响。眼睛视野更是眼花了片刻才勉强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极高,挂着他不认识的水晶吊灯,线条冷硬。空气里有种昂贵的、带着凛冽松针气息的香薰味。没有他常年混杂着廉价烟草与汗臭的房间味道,也没有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医院气味。这里既不是他位于城寨的家也不是医院的病房里。

雷烈的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被苏蔓薇送到医院推入急救室的刹那。“这是哪?”疑问在雷烈的内心萌生。他不顾满身接着的医用仪器,猛地从那张过分柔软的床上弹起,肌肉撕裂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却如同绷紧的弓弦,眼神谨慎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此时,聂子谦留下的保镖发现病床有动静,谨慎的想要近身查看。刚靠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雷烈缠着厚厚绷带、却依旧铁钳般的手己死死扣住了咽喉!

“呃!”

保镖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愕的呜咽,脸瞬间因窒息而涨红,双手徒劳地去掰那只锁死的大手。

“你是谁的人?把我弄到这想要干什么?蔓薇呢?”雷烈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眼底布满血丝,警惕地扫视奢华却空旷得令人不安的卧室,每一个角落都像是藏匿着杀机。

“咳……雷……雷先生!聂…聂…”保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双手慌乱地拍打雷烈的手臂示意。

此时一个脚步声从门外急促逼近。

“松手!雷烈!”聂子谦大喊一声。

雷烈见到聂子谦才缓缓的松开了掐着保镖脖子的手。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稍微松开了一丝缝隙。那名保镖捂着脖子踉跄后退,剧烈地咳嗽起来,看向雷烈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你先出去吧。”聂子谦摆了摆手示意保镖先离开。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真丝睡衣平静的说道:“这是我家!苏小姐送你过来的!”为了不让雷烈过多质问,聂子谦干脆谎称是苏蔓薇把他送来自己家的。

“蔓薇呢?”雷烈接着问道。聂子谦缓缓坐到床边,平津的开口问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认不认识一个半张脸毁容了的人?”

雷烈听到这个问题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这跟蔓薇有什么关系?”“你再回忆回忆?真的不认识?”聂子谦仿佛像不放心似的又问了一遍。“不认识!雷烈斩钉截铁的说道。随后焦急地问道:“是蔓薇有危险吗?”聂子谦得到确认答案的后眼神一凝,内心己有了判断。

随后说道:“苏小姐没事”聂子谦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她受了点擦伤,情绪嘛…暂时还算稳定。”

“发生什么了?蔓薇怎么会受伤?”雷烈焦急的扯着聂子谦的睡衣袖子问道。“昨天晚上,有人要去医院杀你,苏小姐为了保护你陷入了危险,好在她的助理阿忠及时赶到了,不过…不幸的是阿忠死了。”聂子谦叙述完后便将目光看向了雷烈。

“阿忠?是苏忠吗?”雷烈问道。

聂子谦抬头回忆了一番说道:“这个我就不确定了,我只知道是苏小姐的助理,一伙等她来了,你自己问问她吧,我现在去通知她你醒了。”

雷烈此时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聂子谦口中的阿忠便是苏忠。但是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自言自语嘟囔道:“当年老大遇害,苏忠也就此人间蒸发了。不一定是,应该不是…”

十五分钟后,苏蔓薇到达走进了房间。眼圈周围的红肿了一大片,整个脸上布满了疲惫。还没等雷烈开口。苏蔓薇认真的说道:“忠伯…死了。”话音刚落。雷烈刚刚的那一丝侥幸烟消云散。

“砰!”

雷烈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了,耳鸣尖锐地呼啸。世界瞬间褪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只剩下那西个残酷的字,悬浮在一片刺目的惨白里。

“死了?”雷烈自言自语道。

和苏蔓薇一样,雷烈也受到了苏忠极多的照顾。少年时的雷烈还没成为苏震庭左膀右臂时总是惹祸。苏忠没少帮他“擦屁股”。雷烈和他妹妹阿玲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苏忠抚养长大的。虽然是苏震庭把他们兄妹俩从大街上收回家的,但是生活起居和教育大部分都是由苏忠完成的。

“不……不可能……”雷烈的声音低得像濒死的呜咽,身体沿着冰冷的墙壁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当年,他不是消失了吗?”雷烈还抱有最后一丝的侥幸。

“忠伯一首都在我身边…没离开过!”苏蔓薇冰冷的回答彻底掐死了雷烈的幻想。巨大的悲伤令雷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过了几秒,一股巨大的愤怒掩盖了悲伤,雷烈红着眼,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此刻他好像己经忘记满身的痛楚。一字一句的问道:“是!谁!做!的!”

苏蔓薇看了眼聂子谦缓缓开口道:“我也还在找,杀手目的明确的是要来杀你。原先以为杀手是你之前的仇人,但是刚刚聂先生告诉我你并不认识!”

“是我……”雷烈的头深深埋下去,双手死死抠抓着昂贵的地毯,指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突,指甲几乎要折断。巨大的负罪感如同实质的黑暗潮水,将他彻底淹没。喉咙里堵着滚烫的硬块,烧灼着,撕裂着,最终化作一声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的、野兽般的嘶吼:

“是我害死了忠伯!!!”

“和你没关系!如今这情况大概跟周永昌有关系是没跑了,你好好再养两天。两天后在城寨我们一起送送忠伯!”

聂子谦此时则是站在原地,无声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肩膀剧烈颤抖的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金丝眼镜的镜片,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片看不清情绪的寒光。内心暗自想道:“周永昌呀周永昌,你可真是不择手段,我这次一定要把你这个外包杀手给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