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2章 冰封活炉**
冷。
一种……**剔骨剜髓**的冷。客厅不再是客厅，是……**冰河世纪的墓穴**。厚重的白霜覆盖了墙壁、地板、天花板，像一层惨白的尸布。空气……**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碴子，刮得喉咙生疼。冰晶……**无声**地在惨白里生长、蔓延，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噼啪**声，如同……**白骨在冻土里……摩擦**。
墙角的林教授，感觉自己的血液……**真的……冻住了**。西肢僵硬得像西根冰棍，连牙齿的磕碰都变得……**迟钝**。他眼球艰难地转动，视线……**黏**在几米外瘫着的陈默身上。
陈默蜷在墙角，裹着那点可怜的布片，缩得像只冻僵的鹌鹑。那张油脸……**褪尽了血色**，冻得发青，嘴唇……**乌紫**。清鼻涕……**冻成了冰溜子**，挂在嘴角，随着他断断续续的抽气……**微微摇晃**。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里面……**空茫茫一片**，像是魂魄都被这极寒……**抽走了**。
他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那条手臂。
那条……**冰封的……活炉**！
整条手臂，从肩膀到指尖，覆盖着一层……**不均匀的、凹凸不平的……惨白冰壳**。冰壳很厚，像粗劣的石膏倒模，死死裹住下面的……**恐怖**。冰层之下，暗红的底色……**若隐若现**，如同冰河下……**暗涌的……熔岩**！那些蛛网般的暗金纹路……**并未消失**，只是……**被冰封了**！在厚厚的冰层下……**凝固**、**扭曲**，如同……**被封在琥珀里的……滚烫毒蛇**！
最骇人的，是掌心。
那个被冰壳死死封住的……**焦黑坑洞**！坑洞边缘凝固的暗金熔融火线……**黯淡了**，像烧尽了的炉渣，被惨白的冰……**紧紧包裹、勒死**！坑洞深处……**一片漆黑**！那颗蚕豆大小的暗金火种……**不见了**？不！是……**被冰壳……强行……压回了**最深处！被……**活埋**了！但一种……**极其微弱**的……**悸动**感，正透过厚厚的冰层……**隐隐传来**！如同……**冰封的地狱之门后……被活埋的恶魔……不甘的……心跳**！
冰封！死寂！却又……**内蕴着焚灭的……高温**！
矛盾的气息……**如同实质**，从那冰封的臂膀上……**散发**出来，搅动着周围刺骨的寒流。靠近手臂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冰壳表面，靠近掌心的位置，甚至……**凝结着几颗……极其细小、微微……颤动**的……**水珠**？！
冰在融化？不！是……**内部的焚灭高温……在极其缓慢地……抵抗着……外部的绝对冰封**！是……**冰与火……在冰壳之下……无声的……角力**！
“嗬……嗬……” 陈默又抽了一下，身体……**剧烈地……哆嗦**起来。那只完好的左手，无意识地……**摸索**着，在冰冷的地板上……**抓挠**，似乎想找到一点……**可以取暖的东西**。指尖……**触碰**到了自己那条冰封的、散发着诡异矛盾气息的……**右臂**。
冰！刺骨的冰！
他猛地一缩手，冻得一个激灵。混沌的意识似乎被这冰冷的触感……**刺醒**了一瞬。涣散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茫然地……**落**在了自己那条被冰壳包裹、如同怪物肢体的……**右臂**上。
看了几秒。
那张冻得发青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没有任何惊骇。只有一种……**被冻傻了、脑子完全转不过弯的……纯粹困惑**。
他那只完好的左手，犹豫了一下，带着一种……**近乎愚蠢的……探索精神**，又……**伸了过去**。
这一次，没有立刻缩回。左手的手指，带着冻僵的笨拙，极其……**缓慢**地……**触碰**上了右臂……**覆盖着最厚冰壳的……小臂位置**。
刺骨的……**冰冷**！瞬间……**穿透**冻僵的指尖！
“嘶……” 陈默倒抽一口凉气（吸进的都是冰碴子），冻得龇牙咧嘴。但就在这极致的冰冷触感之后——
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
不！不是暖意！是……**一种更深层的、被冰层死死压制的……灼热感**！如同隔着厚厚的冰层，触碰一块……**刚从炉膛里扒出来、外表冷却、内里却焖烧着暗火的……炭块**！
冰冷的外壳下，是……**焖烧的……地狱**！
这丝极其微弱、隔着冰层传递过来的“灼热感”，对于此刻快要冻成冰雕的陈默来说，简首……**如同沙漠里的……甘霖**！
他冻得发首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虽然依旧涣散，却多了一种……**溺水者抓住稻草的……狂喜**！
“暖……暖气片……” 他含混地、哆哆嗦嗦地从冻僵的嘴唇里……**挤出**几个带着冰碴子的字眼。那张青紫的脸上，露出一种……**纯粹到极点、也愚蠢到极点的……满足笑容**！
他像是发现了……**宝藏**！
那只完好的左手，不再犹豫，也不再惧怕那刺骨的冰冷！反而……**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了**自己那条冰封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右臂**！
如同……**抱住了……救命的火炉**！
他把那条冰封的右臂……**死死地……搂在怀里**！用身体……**紧紧贴住**那厚厚冰壳下传来的、微弱却真实的……**“暖意”**！脑袋……**歪**在冰壳上，冻得发青的脸颊……**蹭**着那冰冷粗糙的表面，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嗬嗬**声，像只找到了热源的……**冻僵的猫**！
冰壳的寒气……**疯狂地……侵蚀**着他胸口的体温！
冰壳下焖烧的“暖意”……**微弱地……反哺**着他冻僵的躯壳！
他在用自己的体温……**喂养**这条冰封的地狱熔岩臂！
同时也在汲取着臂内被冰封的、源自亡者灰烬的……**一丝……毁灭的……余温**！
“暖……暖和……” 陈默闭着眼，把那条冰封的臂膀搂得更紧，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贪婪地汲取着那点微末的、诡异的“暖意”，脸上露出近乎……**安详**的……**傻笑**。
林教授瘫在几米外的墙角，眼珠子……**差点……瞪得……掉出来**！
他看着陈默……**像抱媳妇一样……死死搂着那条冰封的、内部焖烧着亡者灰烬的……怪物手臂**！看着他冻得发青的脸……**满足地蹭着冰壳**！听着他嘴里含混地嘟囔着……**“暖气片”、“暖和”**……
一股巨大的、足以摧毁所有理智的……**荒谬感**，混合着刺骨的冰寒，狠狠……**凿穿**了林教授冻僵的大脑！
这瓜怂……他……他把他自己那条……**能点化薯片成魔物、能把水泥地烧出焦坑、差点引爆地狱火罐的……鬼手臂**……**当成了……取暖的……热水袋**？！
还……**一脸享受**？！
“暖……暖……暖你大爷啊！” 林教授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带着血腥味的字眼，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那……那是……炸弹！是……是……活埋了炸弹的……冰坨子啊！蠢货！放开！会……会炸的！”
他想吼，想骂醒那个蠢货！可冻僵的嘴唇只能徒劳地开合，发出的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一股更深的绝望……**淹没**了他。这瓜怂……不仅邪门……还……**脑子冻坏掉了**！
就在这时——
“呜……冷……”
另一个墙角，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是李媛。
她也蜷缩着，身体……**依旧在……无意识地……痉挛**。那只焦黑露骨的手……**无力地垂着**，被一层薄冰覆盖，像……**风干的……鸡爪**。混乱的七彩炫光早己熄灭，死寂的灰白……**覆盖**了她的眼眸。只有胸口……**那点被她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攥着的衣襟位置**。
衣襟……**被攥得……更紧**了！指缝间，那点混合着血污和糖霜的……**暗红湿痕**……**顽强地……洇开**了一小片。在极致的冰寒中，那点湿痕……**似乎……顽强地……散发着……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温润水汽**？像……**冰封世界里……唯一一滴……未冻结的……眼泪**。
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嘴唇……**翕动**着，发出模糊的、断断续续的……**呓语**：
“糖……冷……额滴……糖……”
那呓语……**微弱**……却……**清晰地**……**穿透**了冰封的死寂……**钻进了**陈默……**冻得半聋的……耳朵里**。
正抱着自己那条冰封“暖炉”臂膀、一脸“安详”傻笑的陈默……**身体……猛地……僵了一下**！
他搂着冰臂的动作……**顿住**了。
涣散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越过**自己怀里那条冰封的、散发着诡异矛盾气息的臂膀……**落**在了墙角……那个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死寂眼眸里只剩一片灰白、却依旧死死攥着胸前一点湿痕的……**李媛**身上。
他看着她冻得发紫的脸，看着她垂落的焦黑露骨的手，看着她胸口那点被死死守护的、洇开的暗红湿痕……
他那只完好的左手，依旧抱着自己那条冰封的右臂，无意识地……****了一下臂上那冰冷粗糙的冰壳。
冰壳下……**那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透过掌心**……**传来**。
陈默那张冻得发青、还挂着冰溜鼻涕的脸上，那点愚蠢的满足和安详……**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更纯粹的……困惑**。
他看看怀里这条冰封的、内部焖烧着恐怖力量的“暖炉”臂膀。
又看看墙角那个冻得快死、只剩一口气、却还死死攥着一点湿痕糖霜的“疯女人”。
一种……**被冻僵了的、完全无法理解的……巨大问号**……**塞满**了他空空如也的脑子。
他抱着冰臂，像个裹着破布的、抱着宝贝的傻熊，在刺骨的冰寒里，对着墙角抖个不停的李媛……**极其认真地、带着浓重鼻音和冻出来的沙哑**……**嘟囔**了一句：
“喂……你……你那点湿了吧唧的……糖水儿……能……能比我这……暖气片……还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