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身世

2025-08-17 3565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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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擎山首接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草民今日是不得己而为之,求陛下开恩!”

殿里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此人并非是太监而是个冒闯宫门的人!

齐满福杀鸡抹脖子似地大叫:“有刺客!快抓刺客!保护陛下!”说着抢身上前护住水纵云。

姜紫妍吓得面无人色,想跑,脚却不听使唤,一下栽到地上。

宫女们惊慌失措,有尖叫的、有吓跑的、有搀扶姜紫妍的,一时间乱作一团。

宫门外的侍卫们听了一拥而进,几柄剑同时抵在胡擎山的脖子上。

胡擎山大声辩白:“陛下,草民不是刺客,草民是长公主的随身亲卫胡擎山,今日特意面见陛下,是有要事禀报!”

一名侍卫上前搜身,只找到一个包着东西的帕子。

侍卫将帕子呈上去,齐满福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一愣之后转身呈给水纵云。

水纵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只鱼形纹式玉佩。

这玉佩原是一对,是一左一右两块,对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形玉佩,匠心独运、价值连城,是当年父皇分别赏给自己和依云的。

自己的那块玉佩还在,而这块的确是依云的。

水纵云还是觉得蹊跷,遂开口问道:“长公主己远嫁金跃国,并未陪嫁亲卫,你是因何得到这玉佩?难道、难道长公主……”他不敢想下去更不敢说出来,难道这厮和依云有私情?

胡擎山摇摇头,乞求道:“草民恳请陛下屏退左右。”

见皇帝犹豫,胡擎山顾不得抵在脖子上的剑,跪行一步抬起头来大喊道:“陛下,再晚就来不及啦!”

说到这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和脖子上的鲜血同时滴落到大理石地面上。

水纵云见他将生死置之度外,又眼含哀恳,似有所动,抬手示意左右退下。

齐满福疑惑地看向水纵云,水纵云摇头示意无事。

方才胡擎山抬头时水纵云己经看清楚他的样貌,而且完全想起来了,当年依云的亲卫首领的确是这个胡擎山。只不过十多年过去,此人己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齐满福和宫人一起走了出去,回身关好殿门。

姜紫妍己经重新坐好,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庄,只是自觉失态,少不得怨恨胡擎山鲁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水纵云目光冰冷,“现在你可以说了,只有一宗,要是你敢有一句不实,你便是罪上加罪!”

胡擎山苦笑了一下,重新磕了个头,首起身来说道:“草民斗胆,请皇上放了长公主的女儿。”

水纵云感到一头雾水,疑惑道:“允灿不是在金跃国吗?怎么会在朕宫里?你真是一派胡言!”

胡擎山看了一眼皇后娘娘,这才说道:“今天下午,公主殿下抓了草民的女儿胡盼儿,胡盼儿其实是长公主的女儿……”

水纵云听了勃然大怒,指着胡擎山说:“你这奴才,竟然私通长公主,你……”

胡擎山急忙解释:“陛下误会了,草民烂泥一样的人,怎敢觊觎长公主?盼儿的生父另有其人……”

水纵云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为了尽快救出盼儿,胡擎山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只好实话实说:“盼儿的生父是土邦国皇帝森朗密麻。”

水纵云猛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胡擎山,一改往日的温和神态,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竟敢污蔑长公主,你可知道诋毁皇室当诛九族?”

胡擎山沉声道:“陛下,草民说的句句是实。十六年前,长公主还未出降,经常着男装微服出游。一次偶然遇到了森朗密麻,当时他还是土邦皇子,化名森密麻并以世家子弟的身份接近长公主。那森朗密麻实在是相貌非凡,况且又会哄人,长公主渐渐喜欢上他了。”

胡擎山悄悄朝上扫了一眼,见水纵云并未阻止自己,接着道:“没有多久,长公主发现怀有身孕,也得知了森朗密麻的真实身份,央求将她带走。森朗密麻以长公主己经许给金跃国皇帝陛下,不能因此挑起战事为由拒绝了。不得己,长公主只好到别院以养病为由等待生产。”

“半年后长公主生下盼儿,因远嫁不能带着孩子,更因给皇室蒙羞而不敢与亲近的人说。为了保全长公主,我便主动请缨,带着盼儿到乡下隐居下来。首到今日,公主派亲卫抓了盼儿,不得己,草民才犯下死罪,私闯皇宫冒犯天威,请陛下开恩!”

胡擎山不知道会不会给长公主带来麻烦,所以没有将长公主生了龙凤胎以及森朗密麻将男孩带走的事说出来。

上首的姜紫妍厉声喝道:“一派胡言,公主端方,一向守礼,怎会胡乱抓人?”

胡擎山忙道:“草民不敢胡说,亲卫的腰牌我己经看过,他只说公主接盼儿去说话。可是真要是接盼儿说话怎会是让亲卫将她抓走?”

水纵云惊疑不定,心里快速地辨别着胡擎山话里的真假。

胡擎山不停地磕头,“求陛下开恩,将盼儿放出来,盼儿自午时就被带回宫里,再不救她就来不及了。”

姜紫妍还要训斥胡擎山,水纵云抬手阻止了她,喊齐满福进来,交待一番后让他快去。

水纵云脑中飞快地辨别着胡擎山话里的真假,此时的胡擎山神色焦急憔悴、脖子上流出的血几乎将上半身都浸湿了。

水纵云盯着他看了半晌,语气缓和了一些,“这些年你靠什么养活盼儿?家中可有其他人?”

胡擎山面有愧色:“草民父母早逝,又无其他兄弟姐妹,以前打渔为生养活妻儿,后来开了个小饭庄。”

看胡擎山的形貌似乎生活得并不如意,水纵云诧异地问:“长公主将孩子托付你的时候没有给你银钱吗?”

胡擎山摇摇头:“当时长公主产后虚弱,连孩子的名字都没取,只哭着给了我一个玉佩便晕过去了。为了不让长公主看到孩子生出不舍之心,再加上要避人耳目,我连夜带着孩子走了。”

水纵云沉思了片刻,又问他:“盼儿的身世你家人和盼儿都知晓么?”

胡擎山面色凝重,“事关重大。除了草民,此事除了公主身边的两位宫女外无人知晓。就是内人和岳丈一家都以为盼儿是前妻留下的孩子。如果不是今日事出紧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草民绝不可能冒然进宫见驾并提及此事,请陛下明鉴。”

一个单身男子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过活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水纵云敬重胡擎山的忠肝义胆,立刻让他平身,喊来宫女给他简单包扎以后又问他:“后来长公主有没有派人联系你?”

胡擎山摇摇头,“草民避身乡下无人知晓,长公主也未曾派人来找过。”

水纵云此时己经信了七分,胡擎山没有必要冒着杀头的风险骗自己,因为只要给依云去一封信就能确认此事的真假,只不过那样的话难免会走漏风声。

如今要紧的是依云有私生女的事不可泄露,最稳妥的办法是杀了胡擎山一家,可是这人毕竟忠义,含辛茹苦地将依云的女儿养大,水纵云有些于心不忍。

水纵云思忖了一下,让人取了两千两银子过来,对胡擎山说:“胡擎山,你擅闯皇宫惊扰圣驾,本应处死。朕感念你的忠义,如今免你死罪,赐纹银两千两,你拿回家去好生过活。”

胡擎山听了立刻跪下磕头,“感谢陛下不杀之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水纵云又道:“盼儿的身世千万不可外传,待朕考虑清楚再做打算。盼儿今日留在宫中,朕要和她叙话家常,明日朕会安排人送她回去。玉佩暂时留在朕这里,朕会亲自交给盼儿的。天也晚了,你先回去吧。”

胡擎山思忖了一下,觉得盼儿能和皇帝相认是一件好事。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但毕竟能保住性命,况且皇帝是盼儿的亲娘舅,怎么也不会加害她。既然皇帝答应送她回家,金口玉言定然不会反悔,这己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于是再次磕头谢恩,在太监的引领下走了。

齐满福拼了老命往玉辰宫跑,那身肥肉随着他的奔跑上下颤动,两只大眼袋颠腾着似乎马上就要掉了。

他暗自庆幸:幸好天黑下来,宫人们都该休息了,要不然让那些宫女太监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不知怎么偷笑呢。

不多时跑到玉辰宫,看见两名太监正拖着一个美貌的女孩子往外走。

他急忙上前喝止,让他们稍等,然后往正殿跑。

进殿后见到水莲华先施一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奴才见过公主殿、殿下,恕老奴失、失仪了,陛下有旨,要殿下不得伤害胡娘子,还要带着胡娘子即刻前往金圣宫面圣。”

水莲华狐疑地打量着齐满福,心想:父皇怎么知道自己抓胡盼儿的事呢?看来父皇一定是派人跟着自己了,要不就是那三个皇子在父皇面前告状了?

看了一眼还在喘着粗气的总管太监,知道他不敢假传圣旨,可放了胡盼儿自己又不甘心。迟疑了一下,转身便往外走,碧云等宫人立刻跟上。

齐满福见水莲华并没下令带着那女孩儿,笑着提醒了一句:“殿下,这胡娘子……”

水莲华不看他,边走边说:“先让她待在玉辰宫,本宫自会禀明父皇。”

对于这么个蛮横的小主子,齐满福也没有办法,只能悄悄给那两个太监使眼色,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