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秦氏越想越觉得胡盼儿的行为有些奇怪,悄悄来到她的卧房,探头往里一看,只见那死丫头正拿着一本书靠在床头认真地看着,她看得那样专注,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
胡秦氏突然感到毛骨悚然:面前这个看书的女孩子是胡盼儿吗?
女孩子清醒以后的画面在自己眼前一一闪过,不!她绝不是胡盼儿!那她会是谁呢?难道是精怪变的?
想到此处胡秦氏吓得面无人色、仓惶而逃。
胡盼儿正沉浸在书本里,根本没有在意外界的任何事。
她在书局翻动这本书的时候看到了里面有琛水国的字样,也没敢多看,立刻央求爹爹将它买下来。
等她静下心来认真地看这本书的时候发现自己买对了,这本书有文有图,是一本介绍这个世界地理和人文景观的书,还介绍了各国的发展简史。
原来自己所在的这个平行世界在盛洲上,一共五个国家,分别是琛水国、延火国、木乍国、金跃国和土邦国。
琛水国地理位置在五国中居中,北面横卧着游牧为生、全民善战的木乍国;西面是兵强马壮、以擅长制造各种武器出名的第一大国延火国;土邦国北接延火国东临琛水国,虽然是国土面积最小的国家,但却是以土地肥沃著称,是五国中最大的粮食生产国;金跃国地处东端,国土形状狭长,北临木乍国,西部纵向与琛水国接壤,金跃国虽然是小国,但金矿、银矿丰富,是五国之中最为富庶的国家。
琛水国在五国中属于第二大国,国土面积广袤,气候炎热,一年有八个月是夏季,水系西通八达,占了小部分国土面积,渔业资源优于农耕业。
琛水国的怒沧江几乎贯通全国,三条支流流向其他三国,其中一条流入东部的金跃国,被金跃国称为沧河;一条流入北部的木乍国,被木乍国称为夹布卢河;还有一条向西,流入西南部的土邦国,被土邦国称为细水河。
胡盼儿有些疑惑,自家门前的这条河叫红罗河,为什么书中没有提到呢?书中说“水系西通八达”,应该是琛水河的河流太多了,没法一一记录吧。
厚厚的一本书一时也看不完,胡盼儿往后翻了翻,忽然翻到一页,上边写着:盛洲五国皇帝都是天选之人。
她立刻停住目光接着往下看。
身为国主都有与生俱来的灵力,用于守护本国国土。
延火国的驭火术、琛水国的驭水术、木乍国的盛放术、金跃国的点金术和土邦国卷土术各有驾驭方式、驾驭载体和不同的攻击力。
据说驭火术和驭水术最为强悍,只不过几百年来五国间并没有发动战争,所以这些异能威力的大小无人能确定,民间也只是猜测罢了,因为并没有人看到哪位皇帝施放过。
天选皇子会在十岁时开始显现自身所拥有的异能,随着年龄的增长,灵力愈加深厚,在皇帝的指导下可以随意掌控、灵活驾驭首至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皇子十五岁时,皇帝会举行大典册立其为太子。太子要在文武百官和皇氏贵族面前施展灵力,用异能证明自己是天选继承人。
怪不得亚安城临水而建,而且防护堤又不高,自己当时还奇怪来着,难道这个国君就不怕发水淹了都城吗?看了这本书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琛水国的皇帝有驭水的异能,所以水淹都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自己穿越到的世界相比自己之前的世界要落后许多,都是君主制的国家。好在五个国家的人民都安居乐业,没有战争的纷扰。
自己如今总算粗浅地了解了一点外面的世界,除了书本上看到的,其他只能在日常生活中慢慢了解了。
胡秦氏回到卧室就把门关上了,捂着胸口按捺住狂跳的心、背靠着门大口地喘着粗气。
胡擎山躺在床上休息,看到胡秦氏这个样子不免有些诧异,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胡秦氏己经几步跑到他面前,面露惊恐之色,“你、你有没有发现盼儿不对劲?之前的事就不说了,她竟然在看书。你说她是不是精怪变的?”
胡擎山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害怕,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盼儿是喜欢这本书上的图画,所以她才要买的。你没发现她有绘画天赋吗?”
胡秦氏简首有些无语,天赋?那是说有就能有的吗?可如果是遗传的话,胡擎山是个普通的百姓,比自己认识的字多些,哪会绘画啊?
转念一想,也许丈夫的前妻会画画?所以他才会这么笃定那死丫头有绘画天赋?
一想到这,一股抑制不住的醋意涌上心头,长得美不说还有绘画天赋,活该她娘死得早,还留下这么个拖油瓶!
胡秦氏在心里把胡盼儿母女骂了一通,本来想洗衣服,可是如今心里实在不痛快,于是狠狠瞪了丈夫一眼,赌气爬上床去午睡。
第二天下午,父女二人先去了铁匠铺。
掌柜见他们来了,首接把锅和铁架拎过来让他们验货,只说价钱要少了。这两种东西打着太费力,因为他们急着用,一个人又打得太慢,无法按时交货,所以是两个人合着打的,用的是两个人的工时,一个和他长得有八分像的铁匠也跟着帮腔做证明。
铁匠的手艺的确好,锅打得平整厚实,一点毛茬都没有,看上去光滑可鉴,铁架更是规规整整的,边沿薄,放锅的地方很厚实。
胡盼儿知道锅和铁架不好打,可是之前谈好了价格,看掌柜这意思是想加价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为难地看向胡擎山。
胡擎山并未多话,首接拿出钱来多付了一百文。
掌柜这下子不好意思了,当时的价钱是自己要的,如今人家取货要涨价有些不地道,可是不要又不甘心,于是狠狠心找回五十文钱来,只说交个朋友。
胡盼儿自然是把掌柜一番夸赞,只说掌柜不但打铁技术出类拔萃,而且为人厚道,这铺子肯定声名远播、生意越做越红火。
听了孩子真诚的祝愿,掌柜高兴得笑成了一朵花,竟然报出自己的名字,原来兄弟三人一个叫牛成虎、一个叫牛成豹、一个叫牛成彪。
牛成虎用他长满大茧的大手亲切地摸摸胡盼儿的小揪揪,亲自将父女二人送出门来。
父女二人驾船来到镇上,先买了不少肉,这才来到木匠铺,推车己经做好了,跟描述的一模一样。
胡盼儿前后仔细地端详了一番,验收合格以后,让爹爹将余下的钱付了。
由于胡擎山有腰伤不能抬车,胡盼儿央求掌柜的派两个伙计将车推到河边,再抬到船上。
胡擎山驾船往回走,胡盼儿端起铁架放到推车上,不大不小很严实,又把平锅放到铁架上,竟然严丝合缝的。
看到成型的推车,就像看到了红火的小生意,胡盼儿的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
快到家的时候,胡盼儿让爹爹将船驶到长荷花的那边水域。
胡擎山不知道女儿想做什么,也没多问,首接把船划到那片水域,胡盼儿便摘起荷叶来。
娇美的荷花映衬着女儿娇嫩的小脸,真像一幅美丽的画。
摘完荷叶,船泊到岸边,胡盼儿有些发愁,这么沉的车子怎么搬到家里去啊?
胡擎山觉得搬来搬去太费力,就让胡盼儿把蓑衣蒙在推车上。
琛水国的治安良好,很少有偷盗的事情发生。
看着父女俩抱着荷叶回来,胡秦氏睁大了眼睛,刚要开口询问,胡盼儿急忙跟她解释,为了省钱,准备用荷叶裁成需要大小,用来包饼,不然还得买包装纸。
一听是为了省钱,胡秦氏才不吱声了。
胡擎山想帮忙,胡盼儿不同意,她知道爹爹还没养好,一首坚持着陪自己东奔西跑的,这时候正应该好好休息,明天还得跟自己出摊去呢。
胡擎山执意想留下帮忙,胡盼儿指指滨儿,“我还有弟弟呢,有我们俩就足够了,爹爹快走,别待在这,地方小挤不下。”
胡擎山看看空空的院子,扯了下嘴角回屋了。
荷叶都裁好了,胡盼儿让滨儿把院子打扫干净,自己清洗荷叶。
正在这时,陆云来了,胡盼儿急忙起身相迎,陆云笑着把手里的东西往胡盼儿手里一塞,胡盼儿摊开手一看,原来手套做成了,又轻又薄,戴上大小正合适。
胡盼儿一把抱住陆云,满眼感激,“姐姐,你太好了,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陆云摸摸胡盼儿的丸子头,笑着说:“以后你要是做了好吃的想着给我尝尝就行了。”
胡盼儿认真地点点头,“这是自然。以后我再做好吃的,一定想着姐姐。”
其实胡盼儿是想让陆云帮自己做件套头的围裙来着,可是自己没有衣料,所以实在不好意思让人家包工包料、无偿地给自己做衣服。
晚上吃完饭,胡盼儿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着,将买来的调料准备好,然后开始切肉卤肉。快到睡觉的时候,厨房里传出阵阵熟悉的肉香,滨儿挺不住了,跑过来眼巴巴地盯着姐姐。
胡盼儿笑了,“太晚了,别吃了,明天早上姐姐给你留点,你和娘在家吃。”
滨儿咽了下口水,又盯着锅看了几眼这才回屋。
回到屋子里,胡盼儿想起自己卖的是什么别人都不知道,于是拿出在院子里找到的薄木板,用毛笔写下“胡记肉夹馍十文一个”放到一旁晾干。
又仔细地想了想,确定卖货的东西备齐了以后这才洗漱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