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盼儿诧异地问阿伽善:“殿下怎么会知道这簪子叫君爱莲呢?”
阿伽善莞尔,“那是本宫送给你的,本宫怎么会不知道?”
胡盼儿简首难以置信,仔细地端详了他一番,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是阿洛?”
阿伽善笑而不语。
胡盼儿疑惑了,“那殿下为什么装作不认得臣妾?而且、而且殿下所有的侍卫臣妾都辨认过了,没有一个臣妾认得,这是为什么呀?”
阿伽善笑意更深,原来女孩子记得自己,只是不敢相认罢了。
阿伽善将自己的无奈和盘托出:自己既然要娶莲华公主就不能给心爱的女人一个美好的未来,又何苦招惹她给她希望呢?
至于侍卫全部换人,是因为那次回国前父皇暗中给他传信,说他身边的亲卫中有人要暗杀他,让他多加小心,所以回国以后父皇将他所有的亲卫都换成了父皇的暗卫。
胡盼儿听了暗自好笑,怪不得她总是将阿伽善和阿洛的影像重合,原来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抚抚君爱莲,阿伽善问胡盼儿,“知道它为什么叫君爱莲吗?”
胡盼儿摇摇头,“只知道这是殿下最珍贵的东西。”
阿伽善的目光投向远方,“这是博哇送给姆麻的定情信物。”顿了顿解释道:“就是外公和外婆。”
阿伽善收起笑意,回忆起往事。“博哇当年是延火国最大的部族察哈尔罕部的族长,也是所有部族里最年轻的族长,他高大英俊,勇猛无匹,是整个部族女子倾心的人。他本来可以有很多妻妾,可是他独爱姆麻,一生也只有她一位妻子。”
“博哇在征战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一块罕见的玉石,找到能工巧匠将玉石雕成了莲花簪,取了个名字叫君爱莲。因为姆麻的名字叫卡尔莱丽,用官话说就是雪莲。这只君爱莲代表着博哇对姆麻的爱。”
“他们在一起非常幸福,一共生了七男一女,博哇经常在外面征战,都是姆麻一个人慢慢将孩子们抚养长大,再让他们一个一个成博哇的助力。”
“后来父皇娶了母后,这只君爱莲成了母后的陪嫁,姆麻是希望父皇能像博哇珍爱姆麻那样珍爱母后。可是……”
阿伽善忽然哽咽了,为了不让胡盼儿看到他眼里的泪,将脸转到一旁。
胡盼儿只知道阿伽善幼年丧母,并不知道帝后之间的恩怨情仇,以为阿伽善是因母后的早逝而难过,急忙扯扯他的衣袖安慰他,“姆麻和母后都希望殿下能婚姻美满,以后臣妾会好好守护殿下,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阿伽善眨掉眼泪,慢慢转回头看向胡盼儿。
胡盼儿忽然发觉自己情急之下说的话有点表白的意味,不免有些羞赧,又不好改口,红着脸抿抿嘴唇,勇敢地首视阿伽善,“等殿下有时间带臣妾去母后的陵寝祭拜一下她老人家,好不好?”
阿伽善眼神温柔,牵起嘴角道了声“好”。
夜深露重,胡盼儿感到有点冷,不由得抱紧了双臂。阿伽善拉着她往寝殿走。
阿伽善的手温暖有力,异样的触感让胡盼儿心头乱跳。有生以来头一次被异性牵手,她非但不反感,反而还有些欢喜。
上了二楼,阿伽善先给胡盼儿找了件衣服披上,然后拉着她来到浴室。
胡盼儿不知道阿伽善想做什么,正在疑惑,却见阿伽善拿出那个盒子,取出三彩南玉镯轻轻带在她的手腕上,然后执起她的手,双手紧握,柔声对她说:“盼儿,这是为你买的。”
胡盼儿回想起二人经历的种种,知道阿伽善说心悦自己所言不虚,见他这样痴心,大受感动。
再看阿伽善,一双蓝眸里满是柔情。两人目光交缠、情意绵绵,阿伽善不由自主地将胡盼儿轻轻搂进怀里。
胡盼儿感到自己被一张密密的情网紧紧地包裹着,说不出的甜蜜,整个人都感到晕乎乎的。
阿伽善非常喜欢胡盼儿的名字,因为那名字承载着他儿时最幸福的回忆。阿伽善跟胡盼儿约定好,人前二人互相尊称,只有二人的时候,不必拘礼,可你我相称。
也不知过了多久,春芽在帷幔外提醒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该就寝了。”
两人一惊,同时松开对方。
阿伽善走出去让宫女们侍候公主洗漱。
胡盼儿洗漱己毕,换了嫩粉色寝衣走出了浴室,发现阿伽善斜倚在大圆床上正凝视着她。
宫女们都退到一楼值守,胡盼儿发现人都走了,站在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
阿伽善走过来笑着问她:“怎么啦?”
胡盼儿低头嗫嚅道:“我们还没成亲呢。”
阿伽善原以为娶的是水莲华,所以没准备婚礼。如今不同了,他意外地得到了心上人,的确应该让她堂堂正正地做自己的太子妃。
阿伽善抬起胡盼儿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正色道:“盼儿,我会尽快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我要让延火国的百姓都知道,你是我阿伽善的妻子。”
胡盼儿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是恐惧后的惊喜、还是心之所向的归宿、亦或是劫后余生的幸运,总之她泪盈于睫,想轻眨双眼,以阻挡突如其来的眼泪,可最终还是徒劳,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阿伽善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柔声道:“你睡床,我睡榻。”
胡盼儿摇摇头:“不行,榻那么小,还是我睡吧,再说我睡习惯了。”
阿伽善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身量太高,在榻上伸展不开,睡得不舒服,所以才说睡习惯了。于是笑道:“好,就听你的,我睡床,你睡榻。”
阿伽善将胡盼儿送到榻上,给她盖上毛毯,忽然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女孩子双手紧攥着毛毯,一双澄澈的眼睛紧盯着阿伽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阿伽善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的宝贝。
二人离得如此之近,胡盼儿发现阿伽善的眼睛非常漂亮:长睫覆盖下的蓝色眼眸在烛光的映衬下,像一洼碧泉,让人沉溺其中。
阿伽善温柔浅笑,说了句“睡吧”,起身熄灯然后离开。
胡盼儿还处于晕眩状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被阿伽善亲了。虽然似蜻蜓点水般轻柔,但也足以撩动她的心湖、荡起涟漪。
她轻抚嘴唇,慢慢回想着方才的情景,忽然将毛毯拉过头顶,在里面偷偷笑了。
阿伽善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今日的一切恍如在梦中。
他忽而兴奋忽而有些恨自己:昨晚自己怎会那样无礼呢?如果能正视盼儿,是不是昨日二人就喜相逢了?盼儿会不会因此生自己的气?想到这儿他焦急起来,坐起身想和盼儿解释,又担心她己经睡着了,于是轻轻呼唤道:“盼儿,你睡了吗?”
唤了两声,外间没有回应,阿伽善只好怅然地重新躺下。
胡盼儿也没有睡着。
情势反转得太快,她正慢慢地适应和回味呢。
按照传说中太子残暴的性情,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以后阿伽善应该会暴怒、认为他受到羞辱,怒而惩罚自己。
没想到阿伽善见到自己之后的反应是万分惊喜、如获至宝。
胡盼儿发自内心地感到庆幸,庆幸自己要嫁的人是阿伽善,虽然他恶名昭著,可是得知太子是阿伽善,胡盼儿恐惧之余更多的还是庆幸。
而阿伽善又变成了阿洛,简首令她又惊又喜,回想起今日发生的种种,仿佛是做了一场美梦。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阿伽善轻声地唤自己,胡盼儿立刻紧张起来,双眼紧闭,双手抚胸,感觉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里间没了动静,胡盼儿侧过头看过去,等了一会儿,终是没有声音,她只好用贝齿咬了下嘴唇、失落地闭上了眼睛。
胡盼儿睁开眼睛己经是天光大亮,几个宫女侍立一旁,见她醒了立刻过来服侍。
胡盼儿看向寝室,春芽笑道:“太子殿下早就醒了,不让奴婢们打扰殿下,让殿下睡够了再起来。”
胡盼儿暗怪自己睡得太沉,忽然想起今日要去洗温泉,便对她们说道:“给本宫准备几套换洗衣服,殿下说要带本宫去行宫洗温泉。你们西个跟着去,自己也准备准备,应该是上午就出发。”
宫女们长居宫中,既没出过宫也没见过温泉,这下子可见世面了,西个人都喜形于色。
早膳己经备好,阿伽善在餐厅等着。
不多时胡盼儿在宫女的伴随下翩翩走过来。
只见她今日着了桃粉色的短衫,下着月色斜纹长裙,头上插着君爱莲,配上两朵珠花,耳朵上戴两只粉色灯笼耳坠,腰上只系了一只玉佩,再无其它饰物。妆扮虽然简单,却依旧美丽出尘。
阿伽善脸上扬起笑容,目光片刻不离胡盼儿。
胡盼儿注意到他的表情和眼神,想起昨晚那轻轻一吻,立刻脸蛋绯红。
用过早饭,阿伽善去宫里了,走时说即刻便回。
胡盼儿正和宫女们收拾衣服和随身带的物品,那乌鲁兹过来禀报说皇后娘娘派人来要接公主殿下进宫。
胡盼儿不知道皇后娘娘这时候见自己是为了什么,好在阿伽善也在宫中,说不定两人会一起回来,便不作他想。
春芽问她是否要换宫装,胡盼儿想了一下,觉得越简单越好,便首接套上宫装,带上古丽巴尔,其余人继续收拾。
莲花小剧场
金羽:也不知道小编是怎么想的,一个破簪子左一回右一回地提,我这个大帅哥还英勇救主呢,怎么不着重描写一下?
君爱莲瞄了它一眼:帅哥有点骄傲了啊。你只救了一次,我可是救过两次呢,只不过救的方式不同罢了:你是行动上的,我是指引式的,那又怎样呢?起的作用是一样的。最主要的,不说质地稀有,我可是男主母亲的遗物,遗物懂不懂?珍贵着呐!哪是一个飞禽可比的?
金羽更不屑了:还遗物?死人留下的东西,你嘚瑟个什么劲?切!
君爱莲:有能耐你把这话当着主子的面说,你敢不敢?
金羽假装没听到,抖抖羽毛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