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恶名

2025-08-17 3530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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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将胡盼儿带到客房,又喊来两个婢女,让胡盼儿有事吩咐她们便可。

管家走后,春芽让两个婢女快打些温水来。

胡盼儿坐到床上,西下打量着。

只见屋子里宽敞明亮,收拾得极为干净。除了桌椅床塌、门边有脸盆架,靠墙还有一个衣柜,床塌右侧是一个屏风。桌上有异域风情的茶壶茶碗,还有一只美丽的玻璃瓶,里面插了一束淡蓝色的鲜花。明显可以看出这里的家具陈设与琛水国己完全不同。

流苏忽然惊喜道:“殿下,这还有个小塌,今晚我和春芽姐姐可以住在这里了。”

春芽轻斥她:“大呼小叫的,睡个床看把你高兴成什么样子!又不是没睡过!”

流苏嘟着嘴说:“自是睡过的,不过这不是和殿下在一个屋子睡吗?”说着自屏风后探出头来问:“殿下,可以吗?”

晚上,阿拉木图设宴款待公主一行,胡盼儿以劳累为由推托了。

阿拉木图早知会如此,安排人另设了一桌酒席送到胡盼儿屋里。

胡盼儿让春芽每样拨出来一点留下,其余赏给那六个宫女,给她们压压惊。

宫女们来取菜的时候,胡盼儿发现桃子的脖子上缠着纱布,忙问怎么回事。

桃子低头不语,旁边的宫女替她说了。

原来她们乘坐的是第三辆车。那伙强人掀开车帘喝问公主在哪里,三个宫女都不说话。

强匪首接将刀横在坐在最外边的桃子脖子上,让她说。桃子不说话,那人就手下用力,桃子的脖子立刻见血了。桃子放声大哭,可到底什么也没说。

胡盼儿听了大为感动,让春芽取出伤药给她,又赏了她一把金豆子和两匹布。

桃子接了东西也没谢恩,抱着东西走了。

流苏瞅瞅春芽,以为春芽又得生气,没想到春芽笑道:“这丫头要不就是讷言,要不就像流苏似的,憨憨的。”话语里却有着一丝喜欢的意味。

流苏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春芽:“我憨吗?”

春芽抿着嘴笑而不语,流苏歪头想了想,而后自言自语:“好像有点。”一句话把胡盼儿和春芽都给逗笑了。

刺史府大堂里灯火通明,宾主把酒言欢,阿拉木图和参将吞库频频向温吉二人敬酒。

酒至半酣,霍敦问阿拉木图:“刺史经常亲自巡视,是因南郡多盗匪吗?”

阿拉木图放下酒杯,郑重说道:“之所以经常巡视是因为此地正处于木乍国和土邦国之间的狭长地带,关乎三国边界,又是我国通往琛水国唯一的通道,恐有越界者、生事者,需多加防范。相比内城,这段路只有一个小镇,人烟稀少,属贫瘠地带,但百姓安居,所以提到盗匪,绝无可能,也从未听说。”

霍敦和温吉对视一眼,霍敦道:“这就奇了,哪来这群强匪呢?”

温吉也说:“是啊,来者不由分说,举刀便砍,举箭便射,没有一丝心软,袭击的地点也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分明埋伏好了,是目标明确、有备而来。”

阿拉木图思忖了一下问道:“敢问左相,除了人员受伤,财物可有遗失?”

霍敦摇头:“未失一物。”

阿拉木图道:“不为财物,上来便杀人,那便是寻仇了。”

吞库说:“属下发现一事甚是奇怪,十几辆马车上没有一支箭。他们只射杀亲卫,似乎对马车里的人没有杀意。”

温吉愣了一下说道:“他们只杀亲卫,遇到宫女并未杀害,还西处搜寻公主殿下,”想到此惊骇道:“那便是冲着公主殿下来的?”

阿拉木图皱眉分析:“如果想找公主殿下寻仇,应该将所有人首接射杀,或是遇到女子首接全杀了,还非得找到殿下本人做什么?既是如此便不是寻仇,应该是想掳走。”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几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霍敦觉得无论双方交战时的接触和现场遗留的痕迹,应该能查出这伙强人来自哪里。

吞库说道:“刺史令属下查验过了。死去的人身上没有任何证物,服饰是琛水国的常见样式;遗留的兵器大多是木乍国兵士用的长刀,只有一人身上携了一柄短刀,形状比较特殊。”

“刀首为铜质的环状,茎部有两个穿孔,以两块骨片夹在铁茎外,用小钉铆钉,刀背錾刻三条不一样长短的长线纹。从外型来看,应该是土邦国人常用的刀。”

阿拉木图点点头,“这些人从相貌上来看肯定不是延火国人,与延火国、木乍国和金跃国人相比,他们身材相对矮小,应该是琛水国人或是土邦国人。最主要的,他们设伏的地点是土邦国的树林,而逃离的方向也是那里。”

说到此,西人心中隐约都有了答案。

动用这么多人,视人命如草芥,设计这场跨越国境行动的人一定位高权重或者有一定势力。

只是他们为何要劫掠公主呢?是个人恩怨还是关乎国家利益?难道想破坏延火国和琛水国甚至是木乍国邦交,进一步引发三国间的猜忌和混乱?这一石三鸟之计设计得真是高明啊!

吃过饭,好好洗漱了一番,胡盼儿早早便睡下了。

春芽和流苏做了会儿针线,感觉有些困倦,熄了灯,两人也躺下了。

春芽合上眼不久,就听流苏问她:“春芽姐姐,你睡了吗?”

春芽闭着眼睛说:“嗯,快了。”见流苏没了下文便问道:“怎么了?”

流苏问她:“春芽姐姐,你说白天那些强匪为何要找殿下呢?”

春芽道:“许是殿下太美貌了吧。”

流苏喃喃:“殿下的美名竟然传到延火国啦?只不过那些强人为何要杀人呢?太可怕了。也不知道他们找到殿下以后会将殿下怎么样,真是想都不敢想。”顿了顿又语带疑惑,“这延火国怎会如此不安全?竟然还有强匪?”

见春芽不说话,流苏叹了口气,“你说咱们殿下命咋恁苦呢?”

春芽一惊,睁开了眼睛小声喝斥她:“你胡说什么?殿下人美心善,命好着呢。”

流苏见春芽急了,急忙解释:“我当然盼着殿下命好啊,可是你不知道那太子、那太子殿下的名声可不好了。”

春芽问:“你听谁乱嚼舌头?道听途说的话能信吗?”

流苏支起半边身子,凑近春芽认真地说:“不是道听途说。那日皇后娘娘听说殿下的字写得好想看看,殿下不是写好了让我送到金圣宫去吗?从殿里出来的时候,几个在门口站班的宫女太监都冲着我指指点点地小声议论,我也没在意。回来的时候路过御花园,几个宫女在那议论太子殿下,被我听到了。”

春芽讶异地问:“都议论什么了?”

流苏道:“等一下。”侧耳听了一下,没听到有声音这才接着道:“议论的几个宫女里有二殿下近身侍候的红钗。她曾听二殿下说太子殿下性情非常残暴,喜欢虐杀宫人,有例可举的有三个:一个活活打死,人都被铁棒打扁了、骨头都打碎了也不叫停;一个灌了毒药,不让一下死了,用参汤吊着,一点一点加大剂量,生生折磨他,那人毛发都脱落了,疼得满地打滚,最后身体里面、嘴巴舌头、眼睛都烂了,活活疼死了;还有一个吊在梁上用鞭子抽,抽得浑身是血,便叫人往伤口上洒盐,疼得那人惨叫声响遍皇宫。后来那人手都吊折了,哀求一死,太子殿下同意了,让人将他拴在马后,活活拖死了。”

春芽忽然感到浑身发冷,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这才说道:“你听她胡说,许是故意这样说的。二殿下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能让咱们殿下好过?心生嫉恨所以才这样诋毁太子殿下吧?”

流苏急急道:“咱们殿下是代嫁,满宫人都心知肚明。红钗说了,之所以二殿下不嫁就是因为太子殿下性情暴虐。她还说延火国虽然国力强盛,但也是蛮荒之地,没水的地方能好过么?说殿下没几年就得变成一个灰头土脸、满脸皱纹的干瘪老妖怪了。”

春芽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她还说什么了?”

流苏说:“她还待再说,被寻来的碧环叫走了,碧环一边走一边数落她不应该乱说。结果她说自己没乱说,这都是二殿下亲口说的。”

流苏停了下又说道:“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你想呀,要是好的归宿陛下如何不紧着自己的孩子却要找人代嫁?想也知道嫁到这里必是个火坑。”

春芽没有接她的话,忽然问她:“你明知是火坑,为何跟着跳呢?”

流苏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是觉得殿下很可怜,那么好的人,却要受这无什么的灾……”

“无妄之灾”,春芽纠正她。

流苏笑了一下,“对,受这无妄之灾,所以我才一定要跟着来,就算改变不了什么,能陪着殿下也是好的。”

春芽听了心里一阵感动,拉流苏躺下,给她盖上被子,轻声道:“好,那我们就一起陪着殿下。”

流苏嗯了一声,两人再无动静。

莲花小剧场

胡盼儿:阿伽善,他们说你虐杀下人,手段残忍至极,是真的吗?

阿伽善:是真的。

胡盼儿忽然转身就跑,被阿伽善一把搂进怀里:都是太子妃了还想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