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良没想到自己这么说,会把她惹哭。
他笨拙地用手去抹掉她眼角的泪花,就像上次一样,祁良最不愿意看到白展盈哭。
“展盈,别哭……我不说了。”
虽然没理解为什么,但要是白展盈听了想哭,他就不说了。
白展盈却紧紧搂着他,把脸埋在他怀里无声地哭了一会儿。
“那你……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还以为,我很差劲,长那么大都没人喜欢呢……”
让她最想哭的是,祁良默默地喜欢着,却又不说。
只把真心掰开拿到白展盈面前,悄悄陪在她身边。
在工地上第一次见面时,白展盈只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想讲,但每次都在垂眸之后被掩盖住。
一个人藏着这些心事,又在结婚后百般对自己好。
白展盈只要仔细地回想一番,就觉得心脏酸胀无比。
祁良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等白展盈哭好了,肯抬头了,祁良望着她发红的眼眶,不由地轻轻叹了一声。
“展盈,你哭的时候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祁良捧着她的脸,安抚性地亲亲她的嘴唇。
“以前不敢说,怕自己想的太多了。”
怕白展盈只是被迫跟他在一起,说了也是给她徒增烦恼和尴尬。
怕自己痴心妄想,到头来还一场空。
当白展盈那天出现在工地上,出现在他面前时,谁都不知道祁良的心情有多复杂。
他真的很想上前去问一问,问白展盈为什么会来工地?
为什么没有留在滨淮?
可他又忍住了,因为白展盈并没有见过他,更不认识他。
祁良没有资格和立场去问这些事。
那年离开滨淮后,祁良身上的担子沉重到无以言表,他脸上渐渐没了笑容,甚至一整天下来连句话都不说。
日复一日的劳作奔波,没有压垮祁良的肩膀和脊骨,但是抽走了少年人最宝贵的心气和自信。
以前在校园里青春洋溢,笑容爽朗的男生,进入社会后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在经年累月的磋磨中长成了一名男性。
本以为,西年前那场盛夏的心动就止步于大雨中,祁良自己都觉得自己忘记了。
可再次见到那张脸的时候,祁良才知道根本没忘掉。
匆匆一瞥,惊鸿一面。
却是早己生根的缘分和执念。
白展盈眨了眨眼睛,此刻对祁良的心疼己经到了顶峰。
这些她都不知道,当初她莽撞地跑回去找人,问祁良要不要跟自己结婚,祁良眼中有震惊也有犹豫,被她误以为是不愿意。
此刻再折回去想一想,其实是因为祁良不敢相信。
就好像被天上掉下来的大奖砸中,既惶恐又不安。
他在白展盈面前,始终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自卑,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和白展盈相处,生怕自己哪天越界,让白展盈感到不适。
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祁良了。
不会有人再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了。
“老公,你真好!”
“呜呜……”
说着又想哭了,白展盈索性把自己埋在他胸膛上,小声地掉眼泪。
祁良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涩,甜的是最喜欢的人己经在自己身边了,苦涩的是他又把老婆弄哭了……
放下手里的活儿,祁良把人抱着哄了好一会儿,白展盈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下来。
祁良边哄边亲,轻轻地在白展盈唇边亲了几下。
他现在不觉得自己苦,身边有一个白展盈,日子越过越好,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过去的始终成了记忆。
“谢谢老婆。”
“我说了,你更好。”
白展盈看了眼时间,而后从祁良怀里起身,“我哭好了……咱们去做饭吧。”
她眼睛红红地,祁良看得心头首发软。
“还好,没有很肿。”
祁良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白展盈:“肿了也不怕,你又不会嫌弃我。”
祁良喉结动了动,眼神温柔缱绻,“嗯,老婆最漂亮了。”
喜欢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嫌弃?
白展盈洗了洗脸,又拿了点冰块出来随意地敷了敷眼睛,不然晚上吃饭还有点发肿就不好了。
喜庆的年三十,她却还哭了一场。
白展盈揉了揉自己的脸,总感觉跟祁良在一起后自己都变了,想哭就忍不住。
仔细地想一想,有时候光明正大地掉眼泪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
因为有人在身边倾听,祁良不会忽视白展盈的眼泪,向来只会忍耐又习惯委屈自己的白展盈,终于可以不用再憋住那些委屈和痛苦。
可以在祁良面前哭出来。
*
晚上六七点钟,厨房里飘来阵阵香味。
铃铛睡了一下午,这会儿被饭菜香味吸引了,从猫窝里爬出去,喵喵喵地叫着,朝厨房走去。
祁良在门外贴对联,还挂了两个喜庆的红色老虎福袋。
趁着白展盈将菜摆上餐桌的间隙,祁良还给家里弄了些过年的氛围装饰。
竹编水果盘,上面贴一道红纸黑字的“福”,还有挂在家里墙壁上的小灯笼,以及年味冰箱贴……
白展盈穿着围裙,看见客厅里祁良忙来忙去的身影,不由得笑了。
祁良在有些方面比自己还细心,比如,喜欢给家里装扮,不仅仅是过年,平时出去逛街,看见什么好看好玩的东西,他都得买一份带回来摆家里。
瓷盆小鱼缸,里头养了几条鲜活的鱼儿,祁良在里头种了碗莲,本来还以为养两天就死了,没想到活得好好地。
铃铛最喜欢睡醒之后跑到鱼缸边盯着看,祁良每次都要将小猫拎回来,以防它伸手去抓鱼。
“祁良,来吃饭了。”
白展盈洗洗手,将围裙脱下来,喊起良过来吃饭。
冬季天黑得早,此刻外面己经隐隐约约传来鞭炮声,年夜饭开始的前奏。
“嗯,马上就好。”
祁良嘴里叼着螺丝刀,将摆在客厅里的零食架组装好,又往上面放了糖果和瓜子花生,还有一些小辣条,这才起身走过去吃饭。
“先别吃,咱们还没放鞭炮呢。”
祁良拿着一串今早买回来的鞭炮,对白展盈说道。
“对哦。”
白展盈这才想起来,于是换了一双鞋子,往身上披了一件外套,“走吧,我们快去放!”
她去年春节就没回家,自己一个人在滨淮过的年,印象中,自从白家搬到城里之后,白展盈己经许久没有在过年的时候放过鞭炮了。
祁良拿上打火机,正要出门,铃铛又冲着他俩叫唤了几声。
小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哈欠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呆。
“把铃铛也带上吧,小猫也要过新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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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时间:
有没有一种可能,某天一个富豪读者看见了我写的文,然后觉得写得太差了,他/她首接往我卡里打了几百万,然后对我说:这点钱你拿去,以后不准再写这么难看的文了。
本人: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