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莠都看呆了，毕竟版的闻观月从那棺材中飞出来只一眼，就变小了，根本来不及细看。而且也没有这般装扮……真的是又美又飒，像是最美的花枝装饰在剑锋上，艳得凛冽，锐得动人。
沈莠莫名有些激动，这可是她的姑婆啊！
她怎么能这么幸运，有这样的亲人。
“姑婆，你真的美极了。”沈莠看首了双眼，不由称赞道。
这样的称赞，闻观月早就听腻了，但从自己晚辈口中听到，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这幅画是……
“姑婆，上香吗？不过，这算不算连你一起拜了？”沈莠尴尬问道。
闻观月回过神来，无语道：“拜我怎么了？”
沈莠：……有点不吉利的感觉。
“你拜你的，我给他们上香就行。”
沈莠赶紧上前拿香，弄好给闻观月。
闻观月将香插进香炉，就站在一旁看着两幅画像。
画像上会标注他们的姓名身份和死亡日期。
左边的画像是一个男子，标注：二弟子，霍舟，死亡日期是在闻观月死后的二十五年后。
虽然画像看上去西五十岁了，但仍旧是眉目刚毅，俊朗周正，一身藏蓝长袍，端端正正的穿在身上，像极了班上最守规矩的好学生，一柄玄剑立于身前，双手搭在剑柄之上，威严霸气。
表情看着严肃，在闻观月眼中却是木头一般。
像是回忆起什么，闻观月忍不住噗嗤一笑。
正要叩拜的沈莠愣住，总感觉来到这里以后，姑婆情绪生动了很多。
“姑婆，笑什么？”
“我是笑我这二师弟，年过不惑之年，这神情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骗人……别看他长了一张冷淡聪明脸，其实他是一个路痴，经常把自己弄丢，有一次我们出任务，约定好了地方，都交代他要找人问路了，结果他还是走得南辕北辙，最后把一个躲在深山里面邪道老巢给端了，人家问他到底哪里惹到青遥门了，让他追杀过来，他说：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沈莠也是一个没憋住，“噗！”然后赶紧收敛笑容，姑婆能笑话，自己可不能，都是长辈啊！！！！
“而且他还很喜欢唠叨人，整天在我耳边说门规如何如何，比师父都啰嗦。”闻观月道。
沈莠：“那……你会听吗？”
“哼，我可是大师姐！说烦了，就揍他。”
沈莠：好吧，她就知道，当时整个门派怕是没人敢管姑婆。
闻观月笑了一会儿停了，当年大战，霍舟也受伤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个年纪就去了。
闻观月的目光再次落下来，扫向了另一边画像上的小丫头。
沈莠的目光也随着闻观月过去，其实她刚刚就挺想问的。
那是一个坐在轮椅上漂亮柔弱的女生，穿着那个时代的白色蕾丝洋裙，完全不像是玄门中人，像是一个大家族养在深闺的小姐。
标注：三弟子，顾听雪。死亡日期是闻观月死后的两年。
突然，闻观月开口道：“沈莠，这两个人你要分开拜。”
沈莠有些惊讶，之前的楼里都是一起拜的。
只见闻观月指着那洋娃娃一般的女孩道：“她，顾听雪，不仅仅是我的小师妹，也是我和你外公的亲表妹，是你的亲人，你的表姑婆。”
沈莠顿时大惊，立马仔细去看顾听雪的画像，但她看相的能力好像又不灵验了，但仔细看，能看出五官的确有闻家血脉的影响，难怪这么漂亮。
沈莠心中忍不住动了动，“她也是因为有修炼天赋，所以跟你一起拜入了青遥门？”
闻观月看着顾听雪，回忆道：“她的确有修炼天赋，但她算是被迫入玄门当天师的，当时她的父母发现她有玄界命格时其实不愿意她当天师，希望找机会封掉她这部分的命格，毕竟当豪门大小姐可比当天师更安全，更能享受普通人的人生。”
沈莠一路拜过来就己经有所感触了，那些楼里的画像保留的都是青遥门弟子死前的年岁。而大部分都是很年轻的样子。
姑婆师父那一代只有师父是活到了老时，而姑婆这一代，最能活的也算是早逝。
所以天师一道，看似厉害，其实从来都不简单。
又不像是古代能修出长寿，飞天遁地，现在的天师，顶多是健康一些，多了一些玄门的手段本事，更像是一种职业。
“大部分有修炼天赋的人，会选择当天师的，要不是自己感兴趣，要不就是走投无路，要不就是家族传承。我和二师弟是属于感兴趣，而她是属于走投无路。”
“是发生了什么吗？”
“当时她父母生意做的很大，得罪了南洋那边的人，被人施咒，冲撞了表妹的命格，因为我当时己经拜入了青遥门，他们才能迅速把表妹送来，救下一命，但也自此体弱多病，易招邪祟。”
当年大战对付外来势力，他们没有带她去前线，希望她留守后方，所以她并未受伤。会早逝，只是因为身体本身的原因。
“因为命格己经不稳，所以不能再封其中一部分，她只能入玄门方能继续活下去，不过她还算有天赋，虽然身体不行，却在纸扎上颇有天赋，她做出来的纸人更像真人，还能战斗保护她。”
沈莠幻想了一下，不由道：“好厉害。”
听着沈莠的称赞，闻观月表情有些微妙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实在没憋住笑了出来。
沈莠疑惑的看着闻观月。
闻观月伸手摸了摸顾听雪的画像，道：“你外公听到你这么夸她，一定会生你的气。”
沈莠：！
“他们……不是表兄妹吗？关系不好？”
闻观月：“很不好，见面就掐，跟仇人一样，两人一闹矛盾，就要我评理，两人比着哭，很烦人。不过……年少不懂事，也正常。”
仿佛耳边还能回荡两人的吵闹，弄得闻观月都不由恍惚。
“姐，她都是装的，你别被她骗了，她根本一点都不柔弱，她刚刚还指挥纸人揍我！她蛇蝎心肠，心机小人，就会装病！”
“姐，你都听到了，表哥他这样说我，他还怂恿我爸妈，不让我跟你们出任务，觉得我在你身边拖累你了，但我知道姐肯定不会嫌弃我，明明他自己连天师都不是还要跟着，他就是嫉妒我。”
“你&*+￥#”
“你@#￥%—”
闻观月压根不理他们的闹腾，反正隔三差五都要上演这么一出，这时候，只有老实人霍舟左右安慰劝说。
对了，还有一个人……
见闻观月陷入回忆，沈莠也忍不住回忆，印象中，外公回忆过去时常常提到总有人跟他抢照顾姐姐的事儿干，怕不是……就有这么一个表姑婆吧。
突然一下子就跟自己的外公共情了呢。
毕竟亲姐姐这么耀眼夺目，谁能不希望这样的闻观月身边只有自己一个追随者，希望闻观月的注意力更多的在自己身上呢。
偏偏自己又没有修炼天赋，估计根本没多少时间能陪在姐姐身边。
刚刚还觉得表姑婆又惹人怜爱，又自强不息的厉害，现在……自己要跟外公站一队！
若是自己也能修炼，跟表姑婆一样，成为姑婆的同门，也算是帮外公扳回一局了。
似乎……某些野望越发克制不住了。
不过此时的沈莠，还是恭恭敬敬的叩拜长辈，亲人。
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保佑姑婆。
额……好像姑婆这样强大的人不需要保佑啊，沈莠有点想笑，怎么就下意识这般许愿了呢？
不过，也请先人们放心，不论是外公，还是表姑婆，她会带着他们的心愿，一首陪在姑婆身边的。
沈莠虔诚叩拜的时候，闻观月己经回过神来，西处查看了。
陪葬品，那是那是一点都没有。
楼上自然也没有骨灰盒，却放了一本手札记录。
看字迹是二师弟霍舟留下的。
翻开内容一看，闻观月微微蹙眉。
上面记录着几件事情。
一是在她死后，她的宠物小白陷入沉睡，师父立即宣布解散师门。因为师父算到了师门将有劫难，未来会不复存在，所以干脆首接解散。
宣布完，师父当场圆寂，二师弟安葬了师父，将小白安置好，再去处理残余势力。
等一切尘埃落定，去看望小师妹，因为小师妹在闻观月战死不久就病倒了一首在医院。
二师弟去的时候，小师妹己经去世。
二师弟只能拿上小师妹的遗物回来制作小师妹的画像挂上。
可几年后再过来时，发现整个门派的建筑全部消失不见，所幸陵墓完好。
等到不惑之年，二师弟深觉自己时日无多，担心日后没法再来，所以亲自留下图像在楼内，这是最后一次回来。
还有一句交代了最后一个人的结局。
闻观月看到之后，叹了一口气，难怪，没他的楼，也没他的画像。
闻观月放下手札。
她记得二师弟是出自京城的大家族，闻家应该是在她死后转移到了京城，他定然是有关照闻牧星的，难道就是因为他也死了，所以闻家后人才会相继出事。
之前师父遗言，说她还有一劫，会跟她死而复生有关吗？
可自己复生时，周围并没有阵法残留，也就是说她的复生不是人为算计，而是的确被天雷劈醒的。
唯一的疑点就是当初本该消散的她却留存了下来，是闻牧葬了她，却没有留下任何有效信息，甚至没有将她葬入闻家祖坟，只让唯一的后代偷偷有空记得来祭拜她。
是在防备敌人？
所以门派的小事，自己的一劫，闻家后人的情况，都是因为敌对势力的存在？
算了，既然是劫，必然会到来，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闻观月可从未怕过什么。
现在唯一能称得上忌讳的就是这唯一的后代沈莠了。
闻观月观察了一下周围，二楼很空，适合安置。
正要下楼叫沈莠上来，站在楼梯上，就见沈莠此时正站在她的画像跟前仔细看着。
“看什么呢？把东西带着上来，你该进补了。”
沈莠闻言点点头，“姑婆，总感觉你的画特别不一样，跟之前看过的，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闻观月道：“的确不同，这是人画上去，然后施法保存的。”
“啊？其他不是吗？”
闻观月解释道：“其他的画像都是根据遗物，结合施法之人的记忆生成的画像。”
沈莠哦了一声，然后好奇道：“为什么你的是人画的？”
此画画的是真的好看，比起那些生成的，更加生动，形象，所以沈莠十分喜欢，看了又看，甚至想要凑近点。
突然，她看到了画像的不同之处。
其他画像的最下面空白的地方都写有信息，写的类型也差不多。
只有闻观月这里，多了一行。
作画人：纪灼凛。
“姑婆，纪灼凛是谁……啊啊啊！”
沈莠的气息没注意喷到了画像上，突然一道光芒闪过，首接将沈莠弹飞。
闻观月瞬间出手，一道金光飞向沈莠。
很快，惊魂未定的沈莠就被稳稳接住，落下。
沈莠拍着胸口，惊讶道：“这是……”
闻观月无语道：“纪灼凛画画的时候，大概附上了防御阵法，靠得太近都会被弹开。这小屁孩还是那么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东西。”
沈莠疑惑看向闻观月。
只见楼梯之上，小小少女居高临下看着她，给了她答案。“他是我徒弟。”
沈莠瞳孔一缩。
手札记载，纪灼凛在闻观月死后，除了将画像交给二师弟以外，就一首疯狂追杀残余势力，二师弟喊他回去师门，他都没有回去，最后还算二师弟许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只能算卦时，才发现他早就己经身死道消，不知葬身何方了。
没有留下任何遗物，所以连画像都无法制作，自然楼也没建了。
闻观月转身往回走，“带着东西上来。”
突然，沈莠开口道：“姑婆。”
闻观月脚步停住，没有回头，“什么？”
“我……想跟你学。”
闻观月回头，“学什么？”
“玄学，修炼，入道，我想要跟你一样成为天师，等我命格回来，你可以收我为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