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刚刚那下很用力，额头有点痛。
叶韵见状啧了一声，把枪放在她的脖子上：“老实点，别耍花招。就算今天出不去，但是死之前，也一定可以先杀了你。”
斐然：怎么好像切换了人格......
斐然用手指稍稍把枪拿远了一点，说：“不用紧张，我说过，我们是朋友。”
“正如你所说，如果我有心想要对你做什么，那你此时此刻应该在监狱，而不是在这里。”
叶韵抿唇，并未放下警惕，更不会放下枪。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你想做什么？你代表的是陆瑾舟，还是你自己，又或者你背后的人？”
比较起叶韵的紧张，斐然看起来就松弛多了，她像没看到枪一样，自顾自走到沙发上去坐下。
叶韵明明手里握着枪，反而更像是被枪指着的那一个，紧绷，激动，似乎稍有不慎，就有擦枪走火或者炸膛的可能。
斐然靠在沙发上，即使是坐着，却也气势强大。
“我叫斐然，我仅代表我自己，今天找你来。”
“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亲贼寇？还是亲华夏？”
斐然的话，让叶韵皱眉，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她开始打量起对面的斐然。
气氛忽然沉默下来，书房里十分安静，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纠缠，似乎隐约出现花火西溅。
倭军对华夏早有预谋，早在联军进入华夏后，便有许多倭人从远洋进入华夏大地，再与华夏女性生儿育女。
不着痕迹地渗透，首到战争爆发。
而那些被当成本地人的混血，小时候经过倭人的洗脑控制，长大后进入各个军队、城市，在战争时刻，向倭寇透露情报，沦为帮助倭军将利刃对准同胞的间谍。
让原本就破碎的华夏，在对敌的战斗中，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想到这里，叶韵的枪再度对准了斐然，眼神不善：“你是混血？”
斐然讶然，接着就是感觉到生气。
下意识掌拍沙发站起身，气场全开，语气不悦：“大胆！我堂堂大清格格，怎么会有贼寇那肮脏的血脉？你在侮辱我吗？”
这一下子，倒是把叶韵给整懵了。
怎，怎么还是个格格？？？
斐然哼一声，脚步不紧不慢朝着叶韵走去。
绕着叶韵看了一圈：“莫非......你是混血？”
最后两个字呷在口中，有几分意味不明的意思。
叶韵面色古怪，斐然注意到她的鼻子微微耸了耸，流露出了一丝嫌弃。
她说：“不是。”
也不知道叶韵说的不是，是指不是混血，还是指不是倭军间谍。
斐然不置可否：“那不如你说说，你究竟是怎样成为，江城双面间谍的？你又传递了哪些情报？”
叶韵嗤笑一声，抬手用枪指着斐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忽然的变脸，气氛瞬间转变，纷争一触即发。
斐然收起笑意，十分正经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严厉和威严。
“那不如，让我来说。我是猜的，有什么不对，欢迎指出。”
“你是江城月宫的歌女夜莺小姐，也是倭军的山本鸢子，更是红党的地下情报员飞雁。”
“你从小在江城长大，虽然家境清苦，但因家学渊源，你被父母送进学堂，甚至供你读到了女子大学。”
“在大学，你结识几位知己好友，你们热血沸腾，想要为破碎的华夏大地出一份力。”
“与朋友共同的志向，远大崇高的目标，你们最后选择加入红党，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地下党情报员，代号飞雁。”
“国内分崩离析，军阀割据，红党暗暗发展，你便潜伏于城市中，努力发挥自己的作用，招揽人手，收揽资源。”
“偶然的一个机会，你们发现了一名潜藏在群众的女性是倭军潜伏在华夏的间谍。她在倭军的安排下，即将进入月宫，成为一名歌女，为倭军获取情报。”
“巧合的是，你们两个长相有些相似。于是你们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用自己人接替对方成为双面间谍。”
“为此你还前往日本留学，首到2年前，你回到华夏，杀了原本的间谍山本鸢子，替代她成为了夜莺小姐，开始了你的双面间谍工作。”
“我说得对吗？万亿雯小姐。”
听到这个名字，叶韵愣了愣。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她都快忘记这个自己曾经用了十几年的名字。
叶韵有些愣神，片刻，似是认命了，她有点喟叹的说：“你说得没错，大致都对。”
“只不过山本鸢子是因为发现了我们的情报人员，为了不让人员暴露，我们对她优先展开了狙杀。”
“而我的外语，是在根据地学的，我从来没有出过国。”
这次是斐然愣了，的确，现在的华夏可不是后世，想要出国留学，花费不说，人脉也要，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有点想当然了。
想到这里，斐然不由得深感佩服，十分恳切：“那你很厉害，辛苦了，同志。”
听到同志两个字，叶韵瞪大眼睛：“你...你是？”
斐然笑着说：“我只跟红党联系过三次，信里落款天仓。”
叶韵讶然，语气惊异：“你是天仓！?？”
两个月前，在江城的联络点忽然出现一封信。信上隐秘注明了时间和地点，邀请红党人员前去，说里面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落款天仓。
或许是知道他们对此并不信任，时间给得十分宽裕，多给了几天，让人去探查。
后面发现，那边是一个仓库，却不知道属于谁家的，只知道被买下来了。
常常有小乞儿、临时工、流浪汉，搬东西进去。而且他们只要干活搬东西了，就管两顿饭，还给30个铜板。
后来地下员接头商量了一番，又请示过组织。在组织的同意下，抱着一去不返的决心，在规定的时间到达了那个地方。
进去的情报员没多久就面色激动地跑出来了，比划着手脚大喊发了，连忙回去传信，拉着众人仓库。
仓库里不仅有珍贵的盘尼西林，还有洋鬼子才有的压缩饼干和少量的枪支弹药。
到那时，红党才确定，对方是敌非友。
这样的操作后面又陆续来了两次，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是红党将天仓的付出都铭记于心。
自此，代号天仓，被列为红头重要机密。
除去一开始知道的地下情报员3名以外，一律不对外提起。
并且后续再与天仓有关的情况出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大程度保护对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