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宜坐上马车的时候,脸上还满是不明所以。
“然然,你要带着母亲去何处?”德宜疑惑的问。
今日一早,斐然便陪着她用过早膳,然后就说要带着她出府。
却一首没有说去哪里,上了马车斐然也只说到了便知道。
马车没有走太久,停在一座宅院前。等停下时,德宜在斐然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一座陌生的宅邸,根据马车行驶的时间,此处大约离公主府大概没有很远。在东区长青街的位置。这边住着的都是些文人墨客。
门口的守卫见到斐然到来,连忙迎上来:“参见德宜大公主,参见安平公主。”
斐然颔首:“带路吧。”
那人起身,恭敬邀请德宜和斐然进去。
德宜一肚子疑惑,见女儿没有解释的样子,只好压下疑惑,跟着她进了宅邸。
刚刚进入大门,便有人迎了上来。
见到来人,德宜惊讶了,竟然是武朝太子长孙清砚。
“这……这是怎么回事?”德宜讶异不己。
斐然脸上微微歉然,看了长孙清砚一眼,示意他解释。
长孙清砚笑笑,对着德宜行礼:“晚辈长孙清砚,见过德宜大公主殿下。说来话长,还请公主殿下给晚辈解释的机会。”
德宜头脑混乱,看一眼长孙清砚,又看了一眼斐然。
对长孙清砚说:“你先起来吧。”
长孙清砚顺从地站起身,走到德宜的另一边,十足女婿派头,搀扶着德宜往上首坐着。
等到德宜坐好,下人端上茶点又纷纷退去。
长孙清砚站在一旁没,等到德宜平静下来。
西下无人,仅有三人在场,长孙清砚跪在地上:“晚辈僭越,还请大公主恕罪。”
德宜眉头皱起,脸色不是很好看。
“武朝太子殿下,如此低声下气,倒是有些谦卑了。不知殿下所说的是何事僭越?”
“晚辈心悦安平公主,自上次来到京中便与周天子做了约定,待到晚辈回武朝登上帝位,迎娶安平公主为后。未曾顾及大公主母亲之意,乃是僭越其一。”
长孙清砚面上十分乖巧,说出来的话差点叫德宜拍桌子。
“自京中一别,晚辈对安平公主十分想念。派人前来求亲后,知道安平在西南,便自作主张前往西南与安平相见,此乃僭越其二。”
【啪——】
德宜脸色铁青,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皇族上位者的气势瞬间展开,死死盯着长孙清砚。
斐然被震响吓一跳,连忙跟着跪在地上,动作之大,膝盖都磕了个响。
德宜这才注意到她,看向她。虽然心里心疼得很不能让她马上起来,可是一想到这个一向乖巧的女儿竟然胆大包天,行事如此荒唐,心中便难以平静。
重重吐出一口气,面色不善:“长孙清砚,好一个武朝太子殿下,如此行事,不知礼数!你当真是僭越!”
“还是说,你不将我大周朝公主放在眼里?”说到这里,德宜言辞露出一丝杀意。
长孙清砚低头,恭敬道:“晚辈不敢。”
“今日没有武朝太子,晚辈是以然然未来夫君的身份,求得您的原谅。”
听到长孙清砚这么说,德宜更加愤怒:“你还敢说!?你哪里当得起本宫乖儿的夫君?行事不知礼数,教得本宫的乖乖居然同你私相授受!”
德宜站起身,狠狠盯着他,一步一字,逐渐向他逼近。
“你从一开始便在算计本宫的然然,此时进京,又有何企图?你当真以为周朝是吃素的?”
德宜睥睨地上的长孙清砚,即使此时在他的地盘,即使周身并没有仆从保护,她的气势丝毫不减,这是身为周朝皇室大公主与生俱来的底气。
长孙清砚迎上德宜愤怒的目光,满眼真诚,言辞恳切。
“晚辈并无此意,您教训的是,晚辈确实行事欠妥。可是晚辈对然然的心,绝无虚假。”
“晚辈因身在皇室,行事霸道,此前并未考虑然然的意愿,通过周天子确定与然然的婚事,此事晚辈承认手段阴险,可是晚辈绝不后悔。”
听到他这么说,德宜差点忘记教养想要给他一巴掌,看看这人脸皮有多厚。
“住嘴,然然也是你叫的?”德宜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长孙清砚装傻,继续说:“若是晚辈放弃然然,任由然然另嫁他人,晚辈才会真正后悔一辈子。”
“因这事,然然也与晚辈生了嫌隙,不愿意原谅晚辈。”
“昨日然然写信于我,您因婚事心绪难安,言明若是晚辈未能让您安心,她便不愿意嫁给晚辈。是以,晚辈今日特地安排一见,向您告罪。”
“只是晚辈身份特殊,不便出现在公主府,劳烦您特意跑一趟。”
德宜冷哼一声:“若本宫不愿体谅,你待如何?若是本宫今日能出府,便立刻入宫将你在京中一事告知圣上。怎么,你要杀了本宫吗?”
长孙清砚苦笑一下:“晚辈不敢,也不会。您是然然的母亲,是晚辈未来丈母娘。若是您执意将晚辈的行踪告知当今圣上,那晚辈只好先行离开周朝,在武朝等着迎亲了。”
“晚辈来此,本意是想亲自迎娶然然。又因知道之前行事不当,惹得然然不快,有心想要讨好然然。晚辈从前没有过任何女子,不懂得如何与心上人相处,将来更是会一心一意待然然。”
“晚辈是真心实意想要得到您的认可,请求您将然然嫁给我。”
德宜神色不明,看着地上跪着的长孙清砚。
长孙清砚跪在地上,看着十分恳切。斐然垂着眼眸,从刚才到现在一个字也没说。
她心里是很惊讶的,因为她写信只说了让他给一些能证明他有意于她的东西,用来安抚德宜的心,好让德宜不那么担心。
收到回信让她明日前往此处,本以为是她送的东西在宅子里,许是比较多,便没有多想。
谁知他竟然敢在德宜面前露面,有种不怕死的感觉。
斐然小时候在外界长大,对皇室没有归属感。德宜却不一样,她是皇室养大的公主,更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她清楚知道一个异国太子折损在京都这意味着什么。
长孙清砚也知道,他却选择了出面。
他在想什么?斐然有些好奇。
她有些迷茫,真的有皇子会因为感情,做出这样的事情吗?在古代,在帝位触手可及的时候,如此低声下气,如此头脑不清醒。
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