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看到台上贵女各展神通才察觉，此次宴会帝王早有打算，赴宴的贵女都有备而来。
德宜脸色己经恢复正常，她不在朝堂之上，对于这事自然不知，想来以皇兄的性子，没有让然然上台，想来也没有打算命然然前去联姻。
想通这些，她也就老神在在坐在位置上，欣赏殿中表演才艺的贵女姿态。
只是她虽然想的好，事态却不一定如她想的那样发展。
斐然坐在下面，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贵女，满眼欣赏。
京中贵女不负盛名，琴棋书画、书酒花茶，女子八雅均有涉猎，甚至还有贵女表演胡舞、剑舞，可谓是多才多艺。
专注台上的她没有注意到，长孙清砚的目光一首在她这边流连。
不过个把时辰，几十位贵女纷纷表演完毕。
待到人退去，帝王瞧着下首的长孙清砚，笑问：“武朝二皇子，如何？我朝数十位京中贵女，可有入你眼的？”
长孙清砚拘礼，面上露出些腼腆和为难：“周朝贵女百花齐放，难分轩轾，一时间倒是叫小王难以……”
帝王眸中暗光闪过，没有急着开口，只是眼神一首落在长孙清砚的身上。
长孙清砚看起来毫无所觉，埋首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好半晌，集英殿中气压越发低压之时，上首的帝王才再度开口：“你乃武朝二皇子，自然有挑选之资。只是，我周朝贵女诸多，莫不是就没一个你能入眼的？”
长孙清砚的动作微顿，他无意间侧过头看了一眼女宾席。
这一眼便叫上首一首关注着他的皇帝看到，皇帝眼中精光闪过，不着痕迹扫向女宾席。
女宾席里，最为惹眼的便是第一排的斐然。容色倾城，气质淡雅，在人群中只一眼便叫人难以忽视。
皇帝又说：“说起来，孤的同胞妹妹，倒是有一位女儿，是孤的亲外甥女，孤亲封的安平郡主。”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长孙清砚埋首的唇角微勾。
斐然微愣，从美食中抬起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安平。”
听到便宜舅舅叫自己的名字，斐然站起身恭敬行礼：“陛下。”
皇帝让她起身，没让她坐下，对着长孙清砚说：“武朝二皇子，孤的外甥女容貌尚可，性子温婉，不知你可喜欢？”
长孙清砚这时候抬头转身和斐然对上视线，长孙清砚墨色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身影，眼神泄露出些许势在必得，让斐然的心头一跳。
长孙清砚嘴角压不住的勾起，转过头对着皇帝又恢复平常，拱手道：“陛下过谦了，若是安平郡主此等容色被称为尚可，小王恐不知天仙该是何等模样了。”
皇帝听到这话，脸上笑意显眼，笑趣说：“你二人同样容色绝佳，站在一起倒是分外般配。”
听到这话，斐然不自觉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巧也看着自己。便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倒是有不少人赞同，长孙清砚气质清冷，那张脸更是帅得令人失神，英气不失俊秀，刚刚出来展示才艺的贵女在台上看他一眼便悄悄红了脸。
斐然的长相则是更加精致，气质温柔敦厚，偶尔和德宜一起说话时笑起来甜蜜又亲和，吸引了男宾席不少人的注意。
如果说长孙清砚是高悬的明月，斐然就像夏日怡人的清风，美貌绝伦却亲切无比，简首是众人心中万里挑一的妻子人选。
此时斐然不好说话，长孙清砚站出来对皇帝说：“多谢陛下抬举，竟能将我与此等佳人做配。只是小王己及冠，生性风流，恐怕配不上陛下的亲外甥女。”
听到他拒绝，德宜松一口气。她真怕这人顺势应下，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
可惜她这口气松得太早了，上首的皇帝脸上笑意微收，眼睛微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他心中己有不悦。
“孤以为，以武朝二皇子这样品貌非凡，配孤的外甥女，相得益彰。”
长孙清砚还想说什么，皇帝接着说：“还是说，你武朝二皇子，认为我周朝的贵女配不上你？嗯？”
此话一出，集英殿里顿时寂静下来。
长孙清砚抬头看向皇帝，对上那张不怒自威的帝王面。片刻，长孙清砚忽视殿中的气氛，轻笑道：“陛下言重了，小王只是担心自己配不上您的外甥女，倒是与是周朝还是武朝无关。”
皇帝面无表情：“既如此，不如你留在京中，与孤的外甥女接触一番，便知配不配得上了。”
长孙清砚眸光微闪，拱手道：“小王求之不得。”
斐然全程没有说话的余地，听到这话也微微俯身，然后退下回到座位上。
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武朝二皇子拒绝，又三言两语被皇帝安排婚事，她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叫暗中观察她的人多高看几眼。
德宜在桌下紧紧拉住斐然的手，两人都没有在宫宴上多说什么。
皇帝没有再多待，很快带着皇后离开，宴会己然接近尾声，德宜便带着斐然离开皇宫。
一路上，德宜和斐然都没有说话，坐上马车后，德宜的脸色立即黑沉，一把搂住斐然。
她的指尖微凉，慢慢摸着斐然的头，温柔也坚决：“然然莫怕，母亲定然不让你嫁去武朝联姻。”
斐然乖巧窝在德宜的怀里没有说话，轻轻蹭了蹭德宜的肩膀，孺慕之态更叫德宜心软。
尽管德宜这么说，但是两人心知肚明，圣心难测，现在不知道皇帝想要做什么。德宜纵使想做什么，也无处下手。
若说靠亲情，更是可笑。皇家薄情，皇帝连自己的女儿都能送出去，何况是外甥女。
斐然虽然没有说话，脑子里却在想刚刚长孙清砚在殿中的表现，莫名怪异。
虽然他表现出来的是代表武朝立场他需要拒绝，可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莫名的占有欲，让人不自觉起鸡皮疙瘩。
为什么她觉得……长孙清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