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将近，府中照例筹备祭祖。
这一年，王府更添纷乱。
前几日的香局之事虽未公开，但下人们己悄然传开，苏侧妃主事失当，东院王妃掌了中馈与账册。
这是一场权力的更替，更是一场明争暗斗的开始。
沈昭昭一日三次巡视账房，十余本老账逐页翻查。她不急于施压，只细致地捋着每一笔，尤其关注“供奉供品一栏”与“家谱誊写底卷”。
果不其然，入夜后，账册最后一页夹着一卷旧纸。
她展开一看，神色冰冷。
上头明明写着：“沈氏，昭字行，正妃。”
而如今府中主谱，却将“苏氏”列为主母，而沈昭昭，仅以“冲喜庶女”草草记之。
她合上纸卷，冷声唤来青枝：“唤账房王管事，取今年新谱誊录册。”
青枝为她披上外袍：“王妃，您是要……”
沈昭昭语气平静：“该让祖宗看看，王府被谁糟践成了这个样子。”
翌日，王府祭祖。
前庭香火缭绕，祖台之下列座按主次排定。
苏氏盛装而来，落座主妇位，唇角扬起一抹惯常胜券在握的微笑。
沈昭昭不疾不徐走来，一袭正红衫袍，袍角绣金凤朝阳，极尽礼仪。
“昭昭妹妹今日着得隆重。”苏氏淡声一笑，故意带刺。
沈昭昭未言，随手一拂，身后管事呈上一卷厚重的册页：“今日为我沈氏嫁入王府后首次正礼祭祖，我自当尽心。”
众人不明所以，只见她展开祖谱册，冷声道：
“按祖制，王府祖谱三年一修、五年一誊。上次誊录时，我尚未进门。如今既为正妃，却在谱上无名，实属失礼。”
苏氏神色一变：“这谱册是王管事亲誊，怎会有误？”
沈昭昭指向她带来的旧谱：“此为三年前内阁礼部抄本底卷，御档尚可对照。若苏侧妃坚持以误为常，我不介意送一份去内阁重查。”
王府长老闻言，脸色陡沉：“胡乱更改祖谱者，欺宗灭祖，按家法应杖责三十，逐出主座！”
苏氏惊慌起身：“妾……妾不知！当年是旧账房……”
沈昭昭垂眼，唇角泛起讥讽：“昔言我体弱无主母之德，如今我既己回归，自当守祖训。”
“即刻起，侧妃迁出主院，居西院清养思过。”
话音落地，长老与王府管事一并点头。
祭祖之礼继续进行，而苏氏在众目睽睽下狼狈退场。
沈昭昭端坐香案之前，面无表情，却有几分死而复生之后的凌然冷意。
晚间，风过院落，灯火摇曳。
沈昭昭在账房独坐，一笔一笔核对中馈与医案流通细目，青枝低声劝她：“王妃，您也歇歇，眼睛都红了。”
她未语，只翻出几张供药清单，在“旧药材调拨”一栏下圈出一行小字：
“金线草三斤，柳氏取走。”
柳氏，再次出现。
她握紧笔杆，却在此时听见轻微脚步声。
一个清冷的男音自门口响起：“王妃夜深不眠，是为了账，还是为了权？”
沈昭昭起身行礼：“王爷。”
萧砚寒走入烛下，目光落在她案前堆满的账册上：“府中无人能拦你了，你还要做这些？”
沈昭昭不避不让，轻声道：“妾身并非只为权。”
“那你要什么？”
她抬眼，声音平静却沉着：“我要的是一个主母的名分，一双眼睛替庶子看清真凶，一副肩膀替自己争一个‘死得明白’。”
萧砚寒神情复杂。
他记得三年前的王妃温顺恭敬，从不多言。
可如今，她每一句话都似刀，刀刀入骨。
他忽地问：“你变了。”
沈昭昭首视他：“我不曾变，我只是活过来。”
二人对望半晌，气氛凝固。
最终，萧砚寒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低语：“你若真为庶子……本王，欠你一个交代。”
沈昭昭未动，只望着灯下的“柳氏取药”字样，淡淡道：“王爷迟早会知道，三年前错的不止是你一个。”
【系统提示：庶务权限提升 · 王府信任度+15%】
【支线任务己开启 · 柳婆身份线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