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昭从顾府走出的那一刻，背上只背着一个旧药箱，怀里是一张刚从教育署打印的《平民医事执照》，右手握着一封退役推荐函，签名盖章：第十九军团医疗副司。
她没有回头。
她租下的是南城城墙根下一处旧铺子。
地面斑驳，窗格破碎，后堂还残着炮战时期的血迹与弹孔。
“这儿开不起来的。”邻铺卖布的大娘摇头，“没人敢在这儿看病，去年有个黑医死在里面。”
沈云昭戴上手套，拿起扫帚，没回答。
当天夜里，她卖掉了随身的战地勋章，在当铺换了三十块现银。
换回了铺子清理的工具、一整套基础诊疗器械、和三床干净被褥。
牌匾自己刻，名字是她提笔写下的：“济世堂”。
她自己抬上去，挂到门口时，手臂都抖了三次。
三日后，义诊开张。
南城的人来看热闹的多，真正敢上前的少。
首到一个满脸疱疹的少年被母亲背进屋里，捂着嘴止不住咳，浑身烧得滚烫。
“大夫，求你……”那妇人跪下哀求，“诊金我实在出不起……”
“我不收钱。”沈云昭翻开药箱，消毒、探脉、写药，一连串动作稳准。
“这是疫病前期。”她对身后的两位新护士交代，“药煎法、送饭水、每日换衣、房间高热处理，不准接近他人。”
那妇人一边抹泪一边跪谢，哭着将药接过。
当晚，坊间就传开了，“那位顾家‘表亲’，真是医人命的。”
第二天，门外排队。
有烧伤孩童，有腹泻婴儿，有老者咳血。
沈云昭一人诊三十位，中午连水都未喝。
身上的白衣，在黄昏染上了药渍。
一位瘫痪老兵哭着抓住她的手：“你是不是第十九团的？我女儿死在那儿……但她是为国死的。”
沈云昭微怔，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我记得她，叫林珍，是我带出来的第一位伤员。”
老兵当场跪了，嚎啕大哭。
这一幕被一个途经的记者看到，连夜发稿：《她不是神医，她只是留下命的人》
——文章第二日登报。
顾府。
“她开了诊所？”顾夫人啪地放下报纸。
“是。街坊传得厉害。”管家低声道，“听说连市府都派了卫生署的人去调查，结果是合法注册。”
“她哪来的钱？哪来的资格？”
“听说……卖了战地勋章。”
顾夫人眼底闪过复杂情绪，冷笑：“真要做给全城看吗？她以为这样就能洗去当年的身份？”
“要不要处理？”
“不。”顾夫人抬起眼皮，“这种人……用不着动手，只要再大一步，踩得越高，摔得才狠。”
“是。”
——
第西天，一纸电报从北方军政署飞来。
【紧急通告：北宁疫病扩散，前线医疗官需增援。】
【推荐人选：沈云昭。】
系统同步弹窗：
【声望值己突破1000】
【解锁副本任务：战地回归·卫生顾问】
【请宿主于三日内启程赴北宁前线，开启副线剧情】
沈云昭放下电报，看了眼院中还排着长队的百姓，转头对身后的护士道：
“从明日起，你们分组接诊。我去前线。”
“医生不只是坐堂。”她系紧袖口，望向长街。
“医生要走到命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