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老爷子有点乏了，去午睡了，院里只剩他们俩。
葡萄叶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顾云深在后院的葡萄树下摘了串红透的葡萄，
递到林晚面前：“很甜。”
林晚接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像触电似的快速缩回手。
“高中那次艺术节......”她犹豫着开口。
“是去看了。”顾云深声音很轻，
“你跳《天鹅湖》，转圈的时候差点摔倒，被同伴扶住时笑了下。”
林晚愣住了。
那个细节连她自己都快忘了，他却记了这么多年。
他看着她，眼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晚晚，我......”
话没说完，屋里传来老爷子的咳嗽声，两人慌忙拉开距离。
顾云深转身去倒水，林晚摸着手里的葡萄，心里想着“原来我们这么早之前，就见过了。”
话没说完，屋里传来老爷子的咳嗽声，两人像被烫到似的慌忙拉开距离。
从老宅出来时，夕阳己经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林晚坐在副驾驶，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卡扣，
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送出一缕风。
“晚晚，” 顾云深忽然开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爷爷刚才悄悄跟我说，我们一起来看他，他特别开心。”
林晚转头看他，夕阳的光落在他侧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
“我也很开心来看爷爷，” 她轻声说，“爷爷很亲切。”
顾云深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以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来。” 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晚 “嗯” 了一声，没再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
车子很快到了家。
顾云深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她：“今天还有些工作没审批完，我去趟书房。”
“好。” 林晚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
回到家，林晚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又去厨房洗了些水果，时间过得不紧不慢。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时，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顾云深走出来，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
看到客厅还亮着灯，林晚正坐在沙发上摆弄遥控器，
他愣了一下，走过去问：“还没睡？”
林晚抬头看他，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亮，
“不太困，另外…… 在等你。”
顾云深脚步一顿，像是没听清似的，喉结滚动着确认，
“等我？”
“嗯，等你一起，” 林晚放下遥控器，
目光坦坦荡荡地看着他，“我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要分房睡呢？”
顾云深彻底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里的惊讶几乎要溢出来。
客厅的灯光落在他脸上，能清晰地看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有耳根瞬间泛起的红色。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一声声敲在两人心上。
顾云深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几分干涩：“晚晚，你是在开玩笑吗？”
林晚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当然不是。”
她往前挪了挪，沙发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我们领了证，办了婚礼，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正经夫妻，”
她抬眸望进他慌乱的眼底，“分房睡像什么样子？”
顾云深的指尖蜷了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晚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爷爷今天的话，还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怕这又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幻觉。
“可是……”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
“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和我靠太近吗？”
林晚想起从前对他的冷言冷语，心里泛起一丝歉意。
“以前是以前，” 她轻声说，“现在不一样了。”
顾云深的心跳得飞快。
他盯着林晚，想从她脸上找出半分玩笑的痕迹，
可她眼里只有坦然和一点点他看不懂的柔软。
“那……” 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你想好了？”
林晚点头，“嗯，想好了。”
顾云深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习惯了她的疏远，习惯了小心翼翼地靠近，
突然被她这样首白地接纳，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墙上的时钟依旧在滴答作响，客厅里的空气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暧昧。
林晚看着他愣在那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站起身，
“很晚了，去睡觉吧。”
她转身往主卧走，走了两步，
发现顾云深没跟上来，便回头看他，“不走吗？”
顾云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脚步有些慌乱，
像个第一次跟女生约会的毛头小子。
林晚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觉得又好笑又有点温暖。
她推开主卧的门走进去，“我去洗漱，你……”
“我等你。” 顾云深抢着开口，声音还有点发紧。
林晚 “嗯” 了一声，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顾云深靠在墙上，抬手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心脏。
他看着主卧里属于林晚的东西，心里像被什么填满了，暖暖的，又带着点不真实。
他真的…… 可以和她像正常夫妻一样了吗？
是因为江羽泽不在了吗？她真的接受自己了吗？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顾云深在卧室里站了会儿，又走到窗边。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是热的。
不知站了多久，浴室门 “咔哒” 一声开了。
林晚穿着米白色的睡衣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发梢还在滴水，
手里拿着吹风机，却没打开。
“怎么不用？” 顾云深问，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
“好像有点接触不良，吹两下就停了。” 林晚举了举手里的吹风机，
“没关系，等会儿自己就干了。”
顾云深没说话，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看了看，转身快步走出卧室。
林晚正疑惑，就见他拿着另一台吹风机回来，是客卧常用的那台，
插头 “啪” 地插进墙上的插座。
“用这个吧，我帮你吹。” 他的声音有点低。
林晚愣了愣，点了点头，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吹风机的热风带着轻微的嗡鸣响起，顾云深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动作笨拙又小心。
林晚从镜子里看着他，他的眉头微微蹙着，神情专注，
灯光落在他的发顶，能看到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微微。
“以前……” 林晚忽然开口，镜子里的顾云深动作一顿，
“高中那次艺术节，你真的去看了？”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顾云深的手还停在她发间，声音闷闷的：“嗯。”
“为什么？”
“刚好路过。” 他说得含糊，耳根却又红了。
林晚从镜子里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
“顾云深，” 她转过身，首视着他，“你是不是…… 很早就喜欢我了？”
顾云深手里的吹风机 “啪” 地掉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半步，眼神躲闪着：“你、你胡说什么。”
看着他慌乱得像个孩子，林晚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突然清晰起来。
她站起身，捡起地毯上的吹风机放在桌上，然后抬头看着他，语气认真：“顾云深，我没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