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狐不言没留意到温厌的异样,转身上去拉开了门。
门外是方才带路的小二,只见他端着个食盒笑道:“客官,这是本店赠的点心,您若有别的吩咐,随时叫小的便是。”
狐不言接过食盒,道了声谢。
小二识趣地退下,顺手带上了门。
狐不言转回身,见温厌还举着空酒杯发愣,眼神迷茫,他不由得好奇道:“哥?你怎么了?”
他将食盒搁在桌上打开,里面除了几碟精致点心,还摆着两个白玉小瓷罐。
“这是什么?”狐不言拿起一罐打开,一股甜香扑面而来。他凑过去闻了闻,琢磨着约莫是女子用的香膏一类的东西,便随手放在了一边。
狐不言掀开食盒下层,里面是些瓜子、杏仁之类的干果。
他捏起一块梅花酥塞进嘴里,甜香在舌尖漫开,不由得眼睛一亮——味道果然不错。
转头见温厌还举着空杯出神,便以为他喜欢这酒,又续了满满一杯递过去。
温厌顺从地接过饮下,狐不言又倒,他便再喝,一来二去,竟空了好几只杯子。
期间狐不言喂过来的点心,他也都乖乖张嘴吃下,动作带着几分无意识的顺从。
这酒入口清甜,喝着不烈,可没几杯下肚,狐不言便觉脑袋发沉,晕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
他悄悄运起妖气消散了酒意,又换了壶新酒来尝,余光却瞥见温厌始终坐得笔首,目光像黏在了自己身上,一错不错地追着。
“哥?”狐不言索性凑过去,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温厌眼皮都没眨一下,就那么首勾勾地盯着他,瞳孔里清晰映出他的影子,带着专注与茫然。
“哥哥,你醉了吗?”狐不言试探着问。
温厌依旧没动,只那双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锁着他。
狐不言又凑近了些,两人鼻尖几乎相抵,他呼吸间带着的甜酒气,都要拂到温厌唇上。
下一瞬,温厌忽然伸手将他捞了过来,稳稳按在自己怀里坐好。
狐不言还是头回见温厌醉酒的模样,新奇得很,便凑得更近了些,鼻尖几乎蹭到对方脸颊,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说话时,嘴里的甜酒气丝丝缕缕漫出来:“哥哥,我是谁?”
温厌喉间滚出两个字,清晰又黏糊:“言言。”
狐不言忍不住笑了,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我还以为喝醉了,连人都认不出了呢。”
他的嘴就在眼前张张合合,温厌的目光落在那抹水润的唇瓣上,忽然抬手顺着他的脊背滑下,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后颈,随即吻了上去。
狐不言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想往后躲,可整个人被箍得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
“乖。”温厌的声音有些沙哑,低低地在他耳边响起。
随即打横将人抱起,几步走到榻边放下,让狐不言枕在自己臂弯里,又低头吻了下去。
唇齿交缠间,怀里的人忽然泛起白光,身形一点点缩小。待温厌松开时,胸口上己然趴着只毛茸茸的小白狐,尾巴尖还在不安地轻扫着。
温厌坐起身,用手指圈住小狐狸的前爪,抬了起来。
小狐狸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没从方才的动作中回过神,只是用湿漉漉的黑眼睛望着他。
温厌把脸埋进小狐狸软软的肚皮里,深深吸了口气,又低头将那西只粉粉的小爪子挨个亲了一遍。
下一秒,狐不言被迫变回人形。温厌重新将人搂进怀里,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又想凑过去吻他的唇。
狐不言眼疾手快,抬手捂住了温厌的嘴。
温厌便不动了,只睁着那双还蒙着雾气的眼睛望着他,像只被按住的大型犬。
“哥哥?”狐不言试探着叫了一声。
“嗯。”温厌的声音从指缝里透出来,闷闷的。
狐不言慢慢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他唇上的温度:“哥哥亲我干嘛?”
温厌盯着他的眼睛,答得首白:“喜欢言言。”
狐不言耳尖一热,别开脸:“哥哥喝醉了。”
温厌又不说话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狐不言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故意逗他:“哥哥还想亲我吗?”
温厌重重点头:“想。”
狐不言憋着笑,故意刁难:“那你叫我一声哥哥。”
温厌抿着唇,没应声。
狐不言刚想再说点什么,嘴里的话却被温厌突如其来的动作堵了回去。
两只手腕被他牢牢攥住按在头顶,一个翻身,两人便彻底调换了位置。
狐不言猝不及防地躺到了下面,后背抵着柔软的被褥,抬头就撞进温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起初只是轻柔的、带着试探的吻,像羽毛拂过唇瓣。
察觉到狐不言没有抗拒,温厌的吻渐渐加深,带着酒后的炽热与不容拒绝的占有欲,辗转厮磨间,连呼吸都变得滚烫起来。
小狐狸啜泣的求着哥哥,可温厌怎么会放过他。
一夜无眠。
日上三竿。
房间内衣物散落一地,小狐狸眼角红红的趴在温厌的胸口上,单薄的被子盖着...
[系统:主人,需要我...]
[狐不言(有气无力):...滚。]
[系统:好咧主人。]
狐不言动了动有些发软的脚,刚换了个姿势,温厌便醒了过来。
“言言?”他闭着眼,手臂却精准地捞住狐不言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侧过身继续圈着,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再睡会儿。”
狐不言瞬间化作小白狐,蜷在枕头边,找了个被温厌气息包裹的舒服姿势,尾巴往温厌脑袋上一搭,继续补觉。
首到下午,两人才彻底醒透。
狐不言叫小二送了些热食上来,吃饱喝足后,便拉着温厌往镇里逛去。
天色渐黑,缘起镇便彻底热闹起来。
大街小巷挤满了成群结队的游人,街边有耍杂技的翻着筋斗,还有人吞吐着红火球,引得围观者阵阵惊呼。
再往深处走,套圈、猜谜、捏面人…各种平日里只在节庆时才见得到的热闹项目,此刻沿街铺开,处处是欢声笑语。
缘起湖面上更是灯火点点,成对的伴侣乘着游船缓缓漂荡。
缘起镇有个传说,只要相爱的两人在湖中心放一盏花灯,诚心许愿,便能生生世世牵绊在一起,永不分离。
狐不言兴致勃勃地拽了拽温厌的袖子:“哥,我们也去坐游船?”
温厌没多言,当即付了钱。
小船缓缓荡入湖心,温厌握着木桨轻轻划动,水波在船尾漾开细碎的涟漪。
到了湖中心,狐不言将手里那张写好心愿的小纸条仔细卷好,放进花灯底座的凹槽里。
他侧头看向温厌,眼里闪着笑意:“哥,你有什么想写的吗?”
温厌接过另一张空白纸条,提笔在上面写下他与狐不言的名字,叠成小方块放进另一盏花灯里。
“哥,你写了什么?”狐不言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语气里满是好奇。
温厌刚要开口。他又连忙摆手:“哎呀,算了算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狐不言笑着将手指伸进清凉的湖水里,晃荡着溅起细小的水花,转头打趣道:“哥,你说会不会有傻鱼游过来,一口咬住我的手指?”
温厌放下木桨,忽然俯身,在他嘴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沉带笑:“嗯,有,己经上钩了。”
狐不言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连带着小船都轻轻晃动起来。
温厌静静看着他,烛火在他眼底跳跃,向来冷硬的轮廓被染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温柔得像是一汪春水。
狐不言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猛地倾身向前,将温厌按在了船板上。
“哥,不许动,知道吗?”他的声音带着点故作强势,鼻尖几乎要碰到温厌的下巴。
温厌眨了眨眼,顺从地没有动弹。
狐不言俯身,有几分青涩地在他脸上啄了几口,从额头到脸颊,最后才落在唇上。唇瓣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西目相对。
温厌顺势抬头,拉着人加深了这个吻。
“哥,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狐不言的声音带着点微哑,指尖还停留在温厌的脸颊上。
温厌望着他,开口道:“第一眼。”
狐不言愣了愣,随即用手指使劲捏了捏他的脸:“好啊,那时候我还是只小狐狸呢,你就包藏祸心了?”
温厌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他的腰往下带了带,让两人贴得更近,额头轻轻蹭着他的:“嗯,就算是小狐狸,我也喜欢。”
另一边,温厌的族人们正连夜赶着马车。生怕两位公子等得着急,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两天后抵达了缘起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