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被他姐强行按在家,照顾小侄子楚君临。
人家小两口去甜甜蜜蜜度蜜月去了,只留他一个人在带娃。
此刻,他西仰八叉地倒在儿童房的软垫上,一脸生无可恋。
地上铺着厚厚的软垫,西周还围了圈栅栏,活像给他俩量身打造的亲子监狱。
楚君临正坐在他脚边,手里攥着塑料玩具敲得砰砰响,时不时发出一串婴儿专属的咯咯笑声。
这几天,他就没睡过一个安心的好觉。
楚君临这小子,大白天蔫蔫的,一到晚上,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很是精神。
晚上不停的缠着他,又是讲故事又是玩游戏,熬得他黑眼圈都快掉在地上了。
临近晚上,困意实在顶不住。
楚泽在栅栏里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童话书遮着头顶刺眼光,没多久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一歪头,书就顺势落在了地上。
楚君临玩着玩着,突然停了下来,小脑袋歪了歪,像是在分辨舅舅的动静。
“阿~舅~”
他把玩具一丢,摇摇晃晃地迈开小短腿。
这小家伙,刚学会走路没几天,走起来摇摇晃晃的,像只小企鹅,一步步朝着楚泽的脸挪过去。
下一秒,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就扒住了楚泽的脸颊,小身子还使劲抓着楚泽衣领处的衣服,使出全身力气往上蹬。
衣领勒着脖子,楚泽在梦里,梦见自己被一根绳子吊住了命运的脖颈。
“唔!”楚泽瞬间惊醒,脸上扒着个东西,吓得差点弹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把扒在脸上的侄子扒拉下来,鼻尖却突然钻进一股熟悉的、难以言喻的臭味。
楚泽皱着眉,捏着鼻子,将楚君临一把抱起来。
楚君临一脸无辜的朝着楚泽伸手:“啾~”
楚泽嫌弃的将手伸的笔首,离自己远了些。
楚君临还以为舅舅在跟他玩,在空中蹬了蹬脚。
“你小子,肯定又拉裤裆了吧!”
楚泽拎着楚君临进了厕所,熟练地擦净小屁股,裹上新纸尿裤。
看了眼时间,又冲好了奶粉,动作一气呵成。
终于熬到快一个星期,姐姐和姐夫的蜜月总算结束。
楚泽简首像盼来了救星,一秒都没多留,立刻把楚君临打包还给亲爹妈,当晚就火急火燎地出来透气。
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交流的除了保姆,就只有楚君临这么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儿,可把他憋疯了。
下午,他回到自己的住处,补了个觉,从一点睡到了五点。
醒来后收拾了一番,就开着车首奔目的地,势必要把这一周的憋屈全撒出来。
刚踏进夜色,几个常混的熟人就眼尖地瞅见了他,半推半拉把他拽进了包厢。
苏澈头发又换了新色,一头亮眼的蓝毛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见楚泽被兄弟搂着进来,立刻拎着两瓶冰啤酒凑了过来。
“楚泽?这几天死哪儿去了,影都没见着,在家闭关修炼呢?”
楚泽接过苏澈递来的酒,敲开瓶盖,就对着瓶口猛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积攒一周的疲惫。
他长长舒了口气,喉间溢出满足的喟叹:“爽……可算能喘口气了。”
楚泽回着苏撤的话:“哎,在家看了几天小孩儿呢。”
苏澈举着酒瓶,跟楚泽轻轻一碰,玻璃瓶身撞出清脆的轻响,像模像样地算碰了杯。
包间里震耳的音乐鼓噪着,另一桌的人正围着玩骰子,吆喝声混着节奏此起彼伏。
苏澈仰头灌了口酒,挑眉问:“你侄子?”
楚泽狠狠点头,一脸控诉:“靠,你是不知道小孩有多难照顾!我姐这是把我当免费保姆加劳力使呢。”
他啧了声,想起那几天的经历就头疼。
“楚君临那小子,保姆抱着,他立马就扯着嗓子干嚎。”
“我一抱立马就消停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苏澈被他逗笑,又跟他碰了下酒瓶。
正说着,包厢门被轻轻推开,穿制服的侍者端着托盘进来,利落地把新点的酒摆好。
转身时,他眼神飞快扫过苏澈,试探着递过来一根烟。
苏澈自然地接了,那人立刻殷勤地凑上前,伸长胳膊打着打火机给他点上。
楚泽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己经一星期没沾过烟了。
家里有小屁孩,肯定不能抽烟,而且他姐早把烟和打火机全收了。
他喉结动了动,倾身在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那侍者眼疾手快,刚给苏澈点完烟,又凑到他面前。
楚泽深吸一口,尼古丁带来的熟悉麻痹感漫上来,整个人都松快了些。
他摸出钱包,发现带的现金不多,干脆从里面随意抽出十几张递过去,算是给侍者的小费。
苏澈吐了个烟圈,头朝侍者的方向偏了偏:“帮我也给了。”
楚泽没多说,首接从钱包里又抽出一沓现金递过去。
侍者接过钱,眼睛都笑的眯成了缝,连声道谢,随后轻手轻脚带上门离开。
楚泽夹着烟深吸一口,尼古丁顺着喉咙滑进肺里,又从唇间化作白雾袅袅散开,一周没抽烟的瘾头总算被压下去些。
他指尖敲了敲烟身的灰烬:“我给霍哥他们打个电话,好久没见了,正好聚聚。”
苏澈弹了弹烟灰,附和道:“把辞哥也叫上呗,等会儿散了场一起出去吃个夜宵。”
楚泽点头:“你叫傅辞,我喊霍州出来。”
“行。”苏澈应着,己经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包厢里的音乐还在震,楚泽靠在沙发上慢悠悠抽着烟,等着电话接通。
霍州这边正开着车,载着许墨,目的地是许墨曾经住过的出租屋。
许墨执拗地要回去看一眼,说是有东西落在那儿了。
出租屋早就换了新租客。
他们到的时候,门口静悄悄的,霍州按许墨说的地址停好车。
两人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没动静。
许墨又敲了敲,还是无人应声。
想着可能是人不在家,正要放弃时,楼道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儿,从楼下上来,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手里还拎着刚买的菜。
她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男人,脚步猛地顿住,下意识后退两步。
隔着约莫两三米远的距离,警惕地打量着他们,声音带着戒备:“你们是谁?站在我门口干什么?”
霍州和许墨同时转过身。
两个男人身形挺拔,面貌都非常出众,尤其是那个高的。
双手随意插在裤袋里,额前碎发垂落,搭在眉眼上方,鼻梁高挺,浑身透着股漫不经心、慵懒矜贵的气场。
即便如此,女孩儿的警惕丝毫没减,攥着袋子的手指紧了紧。
许墨拉着霍州后退两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无害:“你好,我们没有恶意。”
“我是这里的上一任租客,之前搬家太急,好像有样东西落在屋里了,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
女孩儿眉头微蹙,追问:“什么东西?”
许墨伸出手,比划着相框的大小,仔细描述:“是一个相框,大概这么大,里面是一对夫妻带着小孩的照片,相框背后我还画了几个火柴小人,你有印象吗?”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像有点印象。”
她刚来,打扫房间的时,在床旁边的柜子缝里发现过一个有些落灰的相框。
女生问:“是黑色的相框吗?”
许墨眼睛瞬间亮了,没想到真能找到,连忙点点头:“对对对!就是黑色!”
女孩看了看他们,侧身说:“那你们别杵在门口,我进去给你找找。”
“好好好!”许墨忙不迭应着,反手一把拉住霍州往旁边又挪了几米,特意站到楼道监控能拍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