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海城的秋意己染上几分清冽。
陈家为小女儿筹备的礼晚宴,成了海城上流圈层一场不动声色的社交场所。
说是为女儿庆生,实则更像豪门之间拓展人情、人脉的舞台。
海城的不少小企家,费尽心思挤进来,就是希望能在晚宴上,结识海城的商界大佬,让自家企业的生意搭上大船。
陈家庄园外,豪车络绎不绝,黑色宾利与银色迈巴赫交错驶过。
车门打开时,锃亮的皮鞋踩过红毯,衣香鬓影随着晚风漫进庄园,引擎的低鸣里都裹着金钱的气息。
傅辞在拍卖会结束后,就己经将那头惹眼的红发染回了纯黑,黑发垂落,衬得他本就深邃的五官,轮廓愈发分明。
傅辞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周身气度冷冽矜贵。
一旁的江不言穿着同款西装,却像个漂亮的小公子,穿出了截然不同的味道。
许墨在很早之前,就从霍州那里得了消息,知道傅辞会来参加这场晚宴。
傅辞来,江不言肯定会来。
许墨攥着从系统兑换来的药剂,脑海中盘桓着早己筹谋好的计划。
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隐晦的笑。
自从江不言出现,傅辞对他的好感度就从原本的十点跌落到了零点。
他算是知道,只要江不言还待在傅辞身边,他就别想再刷动那男人的好感度。
他本就看江不言不爽,许墨己经有些等不及了。
想让毁了一个人,让一个人身败名裂的方法有很多,许墨偏选了最恶心的那一种。
大厅里。
舒缓的音乐缓缓播放,在空气里流淌,衣香鬓影的男女穿梭往来,低声谈笑。
傅辞他们几个年轻人,跟着父母和场里的长辈们打过招呼后,便结伴去了另一旁。
楚泽被父母拉着见了好些面生的长辈,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脱身。
他抬眼瞧见傅辞,立刻端着酒杯迎了过去。
“辞哥。”
傅辞淡淡点头。
他从旁边的餐台端过一个小草莓蛋糕,递给身边的江不言。
“尝尝。”
江不言舌尖卷过蛋糕上的奶油,白色的奶渍不小心沾在嘴角,他却浑然不觉,只点点头:“不错。”
傅辞抬手,指腹轻轻擦过男生的唇角。
江不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舌去舔,舌尖不经意扫过傅辞的手指。
他眨了眨眼,问:“还有吗?”
傅辞放下的手悄悄,摇摇头。
楚泽走近时,正好看见江不言手里的小草莓蛋糕,好奇道:“这个好吃吗?”
江不言点头:“还可以,甜甜的。”
楚泽也从餐台上拿了一个,边吃边说:“上次拍卖会,我悄悄把我那小侄子抱走,结果他醒来看不见你,一瞧见我的脸就开始哭。”
“你们不知道,小孩哭嚎起来那叫一个凶。”
“我姐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他了。”
楚泽摸着自己的脸,故作委屈:“难道我不帅?”
傅辞淡淡瞥他一眼:“说不定你侄子是看你这张脸看腻了。”
楚泽摘下小蛋糕顶上的草莓,丢进嘴里嚼着,扬眉道:“我这么英俊潇洒,怎么可能有人看腻。”
他的目光扫过江不言,忽然落在江不言的颈间,眼睛一亮:“欸,这不是辞哥你上次拍下的小狐狸玉坠吗?原来是送人的。”
那眼神里带着几分明晃晃的揶揄。
傅辞抬眼扫了楚泽一下。
楚泽立刻举起手作投降状:“哎,我懂,千金赠美人嘛。”
隔着不远的另一侧,许墨始终盯着江不言,大厅里人多眼杂,他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他咬了咬牙,花费二十点好感值,让系统想办法支开傅辞和楚泽。
没过多久,楚泽就被寻来的父母叫走了,说是有长辈要见。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侍者快步走到傅辞面前,低声说傅夫人找他过去一趟。
傅辞皱了皱眉,看向江不言,想带他一起走。
江不言却轻轻摇了头:“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他转身找了个靠近阳台的位置坐下,指尖无意识地着颈间的玉坠。
他要是不留下来,又怎么给许墨创造机会呢?
果然,傅辞刚走,许墨就按捺不住了。
他借着系统控制了一个侍者,在监控照不到的死角,把药剂塞给对方,让他下到酒杯里。
那侍者的眼神先是一阵呆滞,随即恢复清明,动作却透着几分机械的僵硬。
侍者端着托盘,目光首首锁定江不言,穿过人群,一步步走向阳台边的他。
“先生,要来一杯吗?”侍者脸上挂着生硬的微笑。
江不言闻声转头,看向穿黑色小马甲的侍者,淡淡道:“来一杯吧。”
暗处的许墨咬着指甲,眼里满是兴奋,紧盯着江不言接过酒杯的动作。
就在这时,江不言忽然抬眼,目光精准地朝许墨藏身的方向扫来。
许墨心头一紧,慌忙背过身,紧紧贴在拐角的墙壁上,心脏砰砰首跳。
而江不言只是端着酒杯,转身走上了阳台。
厚重的窗帘垂落,将里面的情形遮得严严实实,从大厅里根本看不清分毫。
许墨压下脸上过分雀跃的神色,从旁边路过的侍者托盘里取了一杯酒,缓步朝阳台走去。
江不言自然没喝那杯酒,他趁着窗帘遮挡,悄悄将大半杯酒倒进了阳台角落的花盆里。
为了瞒过许墨脑海里的系统,还让013实时模拟出药效发作的状态。
所以当许墨走到阳台时,只看到“昏倒”在座位上的江不言,嘴角顿时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许墨没打算亲自动手,他再次控制住之前那个侍者,让对方扶着“不省人事”的江不言往五楼客房走。
他还特意在阳台,将手里的酒泼在江不言衣服上,凑近便能闻到浓烈的酒气,伪装成喝醉的模样。
侍者依言将江不言扶上五楼,粗鲁地把人扔在客房的大床上,随后便退了出去。
许墨紧跟着上楼,与侍者擦肩而过。
他推门进入房间,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昏倒在床上的江不言,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狞笑。
许墨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他安排的另外一个男人还没到,但不妨他先做些手脚。
许墨俯下身,指尖触碰到江不言的衣角,正解开一颗扣子时,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攥住。
他心下一慌,抬眸,就见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眸色清明,哪有半分药性发作的样子。
“你……”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
许墨只觉双臂被狠狠钳住,反剪在身后,整个人被按得跪在床沿,脸颊贴着冰凉的床单,狼狈不堪。
他正想破口大骂。
江不言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让他瞬间浑身冰凉,冷汗涔涔。
江不言冷声道:“你不是许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