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的金辉为锦宸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黎苏月脸上瞬间带着期盼和一丝紧张的神情,快步走向殿门口。
水柔等人早己跪伏在地。
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秋夜的微凉和帝王特有的威仪。
萧彻迈步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站在殿中央的黎苏月。
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藕荷色宫装,料子柔软垂顺,衬得她身姿越发纤细。
发髻也重新梳过,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玉簪,脸上薄施脂粉,掩去了昨夜的苍白和憔悴,在温暖的烛光下,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臣妾参见陛下。”黎苏月盈盈下拜,姿态恭谨,像是还未完全适应新的身份。
萧彻快步上前,在她拜下去之前就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顺势将她拉入怀中,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扫过,神色温和:“起来。在朕面前,不必如此多礼。”
“身子可好些了?住得可还习惯?”
黎苏月身子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然后似害羞依偎在男人怀里,轻轻点头,声音柔和:“谢陛下关心,臣妾好多了,水柔她们也伺候得很周到。”她抬起头,水润的眼眸望着他,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信任,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巢的雏鸟,“就是……太大了,有些……有些不习惯。”她说着,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萧彻感受着她细微的动作和全然依赖的姿态,揽着她纤细腰肢的手臂紧了紧,心情愉悦,带着她走向早己摆好精致菜肴的膳桌。“慢慢就习惯了,以后我也会经常来陪你的。”
晚膳的气氛温馨,水柔带着宫女们在一旁布菜伺候。。
黎苏月显得没什么胃口,只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碟子里的素菜。
萧彻看在眼里,亲自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鲜嫩的鱼肉,放到她面前的玉碟里。“多吃些,你太瘦了。”
黎苏月看着碟子里的鱼肉,又抬眸看了看萧彻,眼中迅速漾开一层水光,像是感动,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银箸,乖巧地将那块鱼肉吃了下去。
细嚼慢咽,动作优雅中带着一丝笨拙的可爱。
萧彻看着她乖巧顺从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松了松。他又夹了一块清炖的燕窝到她碗里。黎苏月再次抬眸看他,这次,她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极浅、极柔顺的弧度,声音轻软:“谢……谢谢陛下。”她低下头,小口地吃着燕窝,耳根微微泛红。
一顿饭下来,黎苏月吃得不多,但每次萧彻给她夹菜,她都乖乖吃掉,。
这种毫不掩饰的依赖感,极大地满足了萧彻身为帝王和男人的掌控欲与保护欲。
撤去膳桌,水柔奉上清茶。
萧彻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黎苏月便自然地依偎在他身侧,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像一只寻求庇护的猫儿,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依偎着,手里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一缕发丝。
萧彻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看着一本放在榻几上的闲书。
殿内烛火摇曳,茶香袅袅,气氛静谧而温馨。
萧彻一低头,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微微颤动的睫毛,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馨香。昨夜那场带着绝望和算计的风暴,仿佛被这宁静的夜色悄然抚平。
“今日……可有人来打扰你?”萧彻状似无意地问,目光依旧落在书页上。
黎苏月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睡意:“没有呢……只有水柔她们在。陛下……”她顿了顿,声音更软了,带着一丝依赖,“您……您今晚会留下吗?”她仰起小脸,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盼和一丝脆弱的不安,仿佛只有他在,才能驱散她心中未知的恐惧。
萧彻对上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心也仿佛被这温软的目光融化。
他放下书,抬手抚上她细腻的脸颊,拇指轻轻着,声音低沉而肯定:“朕不走。朕陪你。”
黎苏月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承诺,满足地喟叹一声,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温暖的颈窝,双手也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整个人如同藤蔓般紧紧依附着大树。
夜色渐深,烛火燃尽,殿内被柔和的月光笼罩。
水柔等人早己悄无声息地退下。
萧彻抱着怀中温软馨香。
黎苏月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发出一声小猫似的、满足的嘤咛,很快便呼吸均匀,似乎沉沉睡去。
萧彻低头,借着月光凝视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长睫如扇,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粉唇微嘟,显得纯真而无害。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骨血之中。
虽然她看似温柔乖顺,但是萧彻还是察觉到她的僵硬和淡淡的排斥,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不过也是,若是她真的转变得这么快,那么他可能才不会放心,这样他反而才更加安心。
不管她是否是有苦衷,但是现在人在自己怀里,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温香软玉在怀的满足感所取代。
他也闭上眼,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沉沉睡去。
第二天黎苏月醒来的时候萧彻己经不在了,自己也是被水柔叫醒的。
今天是她册封后侍寝的第一天需要早起去请安。。
她身着妃位规制的华服,头戴珠翠,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仪态端方,接受着内外命妇和宫妃们或真或假的恭贺。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温婉得体的浅笑,眼神清澈平静,仿佛一夜之间从卑微宫女跃升为尊贵宸妃,对她而言只是寻常。
那份宠辱不惊的气度,让不少想看笑话的人暗暗心惊。
然而,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汹涌。
册封后的第一次晨省,在皇后早逝、由姜贵妃暂摄六宫事的情况下,地点自然设在了昭阳殿。
锦宸宫的步辇在承香殿宫门前停下。
黎苏月扶着宫女的手,仪态万方地走下步辇。
她今日穿了一身烟霞色云锦宫装,外罩同色薄纱,衬得肌肤胜雪,乌发如云,一支赤金点翠衔珠凤钗在鬓边轻轻摇曳,华贵而不失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