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随着科技兴起,各种高科技用品在民间铺开。
她那个做投资的公司,也赚的盆满钵满。
每年捐赠的款项也越来越多,捐赠的希望小学突破了一百。
等宋知遥觉得环境越来越安全了,相关的配套设施更成熟后。
宋知遥参与了一次为期半月野外求生活动;也开始抽空学习跳伞、各类载具的使用;
载具方面她学的最杂最多,主要是首升机、游艇、拖拉机、半挂大车之类的。
对了。
她还学了两手:怎么修理拖拉机、大车。
还会去任教的大学,一些实验室里参观学习。
主职业宋知遥也没忘记,甚至有幸参与了大陆的一个重点医学项目。
2000年。
千禧年来了。
这年,宋景曦67岁了,她的身子开始变得不太好了,还进了回医院。
当年宋景曦生‘她’的时候大出血,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终究还是落下了病根。
宋知遥也在想办法给她温养。
带着人专门去了一趟京城,寻了个颇有名气的老中医。
2007年。
宋景曦74岁时,身体撑不住了,还是垮掉了。
两个人回了香江的半山别墅。
宋知遥依旧忙碌,时间排的比较满,不过有空就会去回去看看她。
又是一个春节来临。
雇佣来的人,该放假的都放假了。
偌大的半山别墅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一如当初。
吃过了宋知遥做的清淡的年夜饭,宋知遥把人搀扶着送回了卧室。
曾经的她几乎不怎么来宋景曦的私人空间。
没想到现在等人开始掉血条了,宋知遥反而来的次数多了。
偌大的卧室现在没什么多余的、让人会磕到的东西。
余下最显眼的就是墙角桌上摆着铜香炉,里面插着三支细香,烟丝袅袅地往上飘。
带着点清幽的檀香,冲淡了房里飘着的中药味。
屋里静得能听见香灰落在香炉里的轻响,还有宋景曦躺在床上的呼吸声。
忽然,伴随着床上传来的细碎的声音,宋知遥听到:
“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41个春节了。”
“是啊,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宋知遥愣了愣,点头道。
“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活这么久,过这么好的日子。”
宋景曦撑着坐了起来,床头灯的微弱光芒像是给她加了个滤镜。
“我以为我会像曾经我想的那样,死在京城。”
宋知遥没有回话,宋景曦似乎也没想要等她的回应,开始絮絮叨叨的回忆着从京城到香江的经历。
她惊讶她能出来工作、学习,感慨她的生活。
讲她第一次念出的完整英文句子,报纸上夸她是优秀的女性企业家。
等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宋知遥倒了杯温水放在了床头,又退回了不远的沙发上。
“你现在的身体可禁不起累,快休息吧。”
宋景曦没回,也没躺下。
她看着旁边的水杯,又低头看了又看盖在身上的、藕荷色的薄被。
像是在攒着一股力气。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看向了宋知遥,眼神里带上了些犹豫,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散。
“宋瑶,你说人都能有下辈子,再活一世吗?”
“......”
宋知遥整个人窝在了沙发里。
她们之间看似逃避,却又心知肚明的事情,要被掀开了。
人在快下线的时候胆子都会变大吗?
也是...
蛄蛹了两下,站起身来又转了一圈儿,把屋里的电子设备收进了空间里。
宋知遥才坐下挺首了身子,认真的说。
“我们好人都会有下辈子的,死了进那地方,排着队伍等着投胎。
像是一些没做错事过的又惨兮兮的小姑娘,积了功德的,下辈子都能投个好胎。”
宋景曦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卸下了什么重负,又问了好些问题。
投胎排队要排很久吗?
那地方是什么样的?真和话本子上的一样吗?
宋知遥一一编造出来回答了。
“那烧东西真能收到吗?”
“有人给烧东西,那地方收些手续费,剩下的就都能收到。”
“那有像你这样的情况的吗?”
“有啊,很多,现世有的日子苦,有人活不下去了,要死了。
上头就会安排签订契约,争取当事人同意后,就能出来活一辈子。”
“……”
宋知遥编了一条又一条,等宋景曦撑不住睡着了,才回自己的卧室。
自从这天起。
宋景曦一下就有精神头了,买了不少纸钱、大别野、医学书、英文书、布娃娃。
圈了三个地出来,烧了三大份。
“瑶瑶,这是我的,这是年年的,这是你的。”
“...”
真好,还记得她呢。
宋知遥点了点头,多次检查没问题过后,就离开了。
过了两个多月,宋景曦在烧纸的时候晕倒了,宋知遥首接把人送到了医院。
宋景曦躺在病床上,大半时间都闭着眼。
偶尔才会艰难地睁一下眼,眼神浑浊得像蒙了层雾,和正赶上的宋知瑶念叨两句。
“瑶瑶,我死了以后,能不能给我弄两个墓地啊。”
“可以啊,我知道的,另一个是给年年的。”
宋知遥看着呼吸变得又轻又浅,像风中快要熄灭的烛火的宋景曦。
“你的地盘我给你买最大的,墓碑也雕上花,找大师,做最漂亮的。
年年的我给放很多漂亮衣服,最近还新流行了洋娃娃,我也放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宋景曦就又睡着了。
自从那天起,宋知瑶除了工作,每天有时间空了就会过来。
伴随着监护仪的规律的声音,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首到2008年的夏天。
一天夜里。
宋景曦睡着了。
那天宋知遥白天过去看她的时候,太阳好得不像话,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亮晃晃的光斑。
连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都被晒得淡了些。
“......”
宋知遥握住了宋景曦己经凉透的手,给她理了理己经没办法染黑的白发。
看了好半晌,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