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遥点了点头,和钱伟又聊了几句,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月色降临。
她抬头看着高悬的明月,离圆月越来越近了。
第二天天亮。
宋知遥把对讲机单独拿了出来,等钱伟的队伍出来后,她说道:
“之后的路口分开吧,我准备绕路。”
“单独走?”
钱伟接过宋知遥递过来的包裹手一顿。
“嗯,祝你们顺利回到基地。”
宋知遥点了点头。
“袋子里面还有小半板消炎药。”
“一路保重。”
钱伟的声音沉了沉。
“你们也是,周建华的伤口别碰水,消炎药按顿吃。”
宋知遥叮嘱着。
末日嘛,和逃荒一样。
绝大部分都是阶段性的相伴,这次是见了面,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她还挺庆幸遇到的小队是有人性的。
各自有各自的想法、目的地,一行人动作麻利的离开了居民楼。
宋知遥发动汽车,看着前面那辆越野车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路的拐角。
她开着车拐了个弯,在一栋办公楼停了车,回收了剩下的那点汽油。
“朋友们,同族们,我可想死你们了!”
宋知遥飞快的控制住一个丧尸,斧头砍向丧尸的头,意识碰触亮晶晶的晶核。
“一枚!”
她飞快的奔向了下一个好朋友,收了好些个晶核,补充了自己的存货。
宋知遥才堪堪放慢了收集晶核的速度。
她准备在城市里再度过过两天的满月,看看情况,然后离开市区。
如同往常一样清理丧尸、收集晶核、解放同族、听夜晚的交响乐。
宋知遥安静的度过了两天的时间。
这日临近满月。
她早早的备好了足够的晶核,选好了夜晚驻扎的高楼。
夜幕像块浸透墨汁的绒布,沉沉压了下来。
宋知遥穿着一条吊带裙子,盘坐在天台,裙子上放着一大堆晶核,指节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
首到第一缕月光,落在她的手背上。
“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月亮。”
宋知遥抬起头,看着皎洁的圆月,感受着散落的能量涌入身体。
她指节停止敲击地面,集中意识,感受着晶核在脑组织深处轻轻震颤。
细密的能量丝一大半汇入晶核。
但是散落在身体中的那些,正努力一点点修补着躯体里那些己经腐朽的部分。
是修复。
宋知遥的思维顿了一下,又确认了一下,确实是修复,随后她欣喜了起来。
晶核里的能量越汇越多,身边的晶核一个接着一个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成灰白色的石头。
月光愈发浓稠,像给她周身镀了层流动的银纱,天台上一阵风吹过。
宋知遥轻轻睁开了眼睛,对着月亮扯出了一个笑容。
砰——
一声沉闷的响动从胸腔里炸开,震得她指尖微微发麻。
宋知遥愣了一下,猛的低头,手按在胸口。
她足够的有耐心,但是也等了足足两个小时,砰的一声心脏跳动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的心居然会跳了耶,这可以记载进丧尸界的编年史了吧?”
宋知遥抬起手,皮肤在月光下泛起半透明的青白色。
她站起身,拿出了一面镜子出来。
眼底的灰翳淡了,露出原本清亮的瞳色。
简单说:长眼睛了!
皮肤,不像正常人,但是总比铁青色好,连嘴巴都有点血色呢!
宋知遥扫过自己全身上下,得出结论:
“越活越有人样了!”
她们尸,就要有个人样。
……
昨夜是个平安夜!
昨夜是个幸运夜!
宋知遥心情不错,哼着来自家乡的小曲,给自己换上了套新衣服。
黑色套装、帽子、墨镜、手套。
“不愧是丧尸界最酷的尸!”
宋知遥伸手抬了抬墨镜,收起她的宝贝大镜子。
算着时间,她侧耳听着‘砰’的一声心跳,感受着随之而来带着凉意的呼吸,心里美滋滋的,转身下楼。
她沿着街道,一路选择着合适的丧尸小弟们,来到了精心挑选的地方。
一座烂尾楼。
宋知遥精神力一路检查,踩着没扶手的楼梯上了二楼,站在一个最优、最安全的位置。
她放开了精神力,无形的线牵引着二十只丧尸,将其分成两只队伍,嘶吼着撞在一处。
宋知遥站在高处,扫过眼前的一切,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左侧队伍里最前排的三只立刻动身,伸手刺穿了三只同类的头颅。
黑色的血液溅在周围的断墙上,右侧队伍站出了三只新的丧尸,抬手攻击左侧队伍。
“再加点?”
宋知遥轻声说道,感受着自己的情况,意念一动,左侧队伍、右侧队伍各加了五名队员。
新一轮的厮杀又开启了。
她看着下方不断倒下的尸身,化成细线的精神力缓缓探入。
一颗两颗三颗......
没有一颗晶核能逃过她的探查,都是她的财产。
“25米,精神力探索的范围又长了。”
宋知遥给自己铺了个垫子,盘腿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
下方空地上的嘶吼声。从密集的狂乱渐渐变得稀疏,当最后一声沉闷的倒地声响起。
宋知遥收好了最后一颗晶核,拿着小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做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Bingo~”
她抬腿下了楼,看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呆了一下。
太嗨了,没给自己留下一条干净的路。
宋知遥拿出了一根棍,扒拉着地上的残肢残骸,飞快的离开了这片混乱的地方。
她没有回头,按着地图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
今天的阳光也很好。
满月过了,下一个满月还要很久,她要离开这座待了很久的城市了。
拍了拍路牌子,宋知遥又去挑了一个小汽车,往后车座放了些有的没的的物资。
宋知遥收了个凑上的丧尸晶核,上了车,引擎发出嘶哑的轰鸣,车动了起来。
还在完整的后视镜里,街道的轮廓越来越远。
她放出了自己的那台老式收音机,滋啦的电流杂音传了出来,偶尔跳出几个破碎的、听不懂的音节。
她对着没有人,只有尸的街道轻轻说: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