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下来,给这个阴森的小镇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但是……有的地方也不是很柔和。
比如——
“立予珩,别捏了,你想要断手吗?”疏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的小胳膊被立予珩双手捏在手里,像揉面团似的来回揉搓。
从镇长家里出来没走一会儿,立予珩就又发神经了。
立予珩仿佛没听见,边捏边笑嘻嘻地说着:“嘿,真好玩真好玩!软乎乎的,比橡皮泥还带劲!”
疏白脸黑如锅底,他猛地抽回手,怒视着立予珩:“你是不是有病?!”
立予珩这才“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我刚才走神了。”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
立予珩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没有啊,我健康得很。”说着还拍了拍胸脯,“八块腹肌,身体倍儿棒!”
疏白:“。”
很烦。
非常烦。
他从来没有这么烦过。
但是另一方——立予珩看着疏白气鼓鼓的背影,心里美滋滋的,像揣了只欢快蹦跶的小兔子。
他慢悠悠地跟在疏白后面,一边走一边想:那些没老婆的人,日子该多无聊啊?
早上醒来,没人可以逗,只能对着空气发呆;
走路的时候,手空荡荡的,没得捏,只能插兜装酷;
生气了也没人哄,只能自己憋着,多可怜啊!
不像他,有疏白。
疏白会瞪他,会骂他,会气得耳朵尖发红,还会被他逗得忍无可忍地动手,还会……(此处省略八百字)
有老婆的人生,才是圆满的人生啊!
立予珩越想越得意,甚至想仰天大笑三声,向全世界宣告:“我有老婆!你们有吗?!”
可惜疏白现在正冷着脸往前走,完全不想理他。
立予珩摸了摸下巴,他加快脚步,凑到疏白身边,歪头问:“小疏白,饿不饿?我请你吃早饭?”
疏白:“……你是猪吗?”
刚刚才在镇长家吃的。
立予珩:“不想吃早饭?那……我背你走?”
疏白终于忍无可忍,转头怒视他:“你能不能闭嘴?”
立予珩一脸无辜:“不能,我老婆还没理我呢。”
疏白:“……”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立予珩突然眼睛一亮,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个小男孩头上那顶精致的小草帽上。
帽檐上点缀着毛线织的小花,配色清新又可爱。
“小朋友!”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蹲下身笑眯眯地问,“你这帽子真好看,哪里买的?”
小男孩约莫五六岁,脸蛋红扑扑的,仰头看着立予珩时眼睛亮得像星星:“是相爷爷送我的!”
他骄傲地挺起小胸脯,“珍香服饰店的相爷爷可厉害了,会做全世界最漂亮的帽子!”
立予珩听到店铺的名字挑了挑眉。
他若无其事地道谢,转身要走,却被小男孩突然叫住:“大哥哥!”
小男孩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你长得好帅啊!”
立予珩脚步一顿,嘴角瞬间翘上天,他潇洒地转身,手指轻轻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故作深沉道:“小朋友,你很有眼光。”
小男孩期待地问:“那我长大了,也能像大哥哥这么帅吗?”
立予珩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不会。”
小男孩瞬间蔫了,小脸垮了下来:“啊……”
立予珩见状,笑眯眯地蹲下身,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别难过,小朋友。”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因为我是宇宙级帅哥,世间只此一位,己经不会再有了。”
小男孩眨了眨眼,有些茫然:“那……那我呢?”
立予珩又郑重其事地道:“你可以当国家级帅哥。”
小男孩眼睛一亮:“真的吗?!”
立予珩重重点头:“当然,国家级帅哥也很厉害的。”
小男孩立刻高兴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开了,边跑边喊:“我要当国家级帅哥!”
疏白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抽了抽:“……你连小孩都骗?”
立予珩站起身:“怎么能叫骗呢?我这是在鼓励下一代!”
疏白:“……”
他懒得再搭理这个自恋狂,转身继续往前走。
立予珩三两步追上去,笑嘻嘻地凑近:“小疏白,你吃醋了?”
疏白冷冷瞥他一眼:“神经病。”
立予珩不依不饶:“哎呀,别不好意思嘛~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别人太温柔了,心里不平衡?”
疏白脚步一顿,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只、想、杀、了、你。”
立予珩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哇哦,因爱生恨?爱而不得?虐恋情深?”
疏白:“……”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背影写满了“不想和傻子说话”。
立予珩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心情愉悦地哼着小调。
0090忍不住吐槽:【太子爷,您这样真的不怕把疏白气跑吗?】
立予珩自信满满:“跑?他能跑哪儿去?再说了——”他眯起眼睛,看着疏白气鼓鼓的背影,轻笑道,“他要是真想跑,早就跑了。”
疏白明明可以瞬间消失,或者变成黑雾飘走,但他没有。
他只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甚至……脚步还放慢了些,像是在等谁。
立予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加快脚步,三两步追上疏白,伸手轻轻勾住他的手指,低声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疏白皱眉:“去哪?”
立予珩神秘地眨眨眼:“去了你就知道了。”
疏白本想拒绝,但立予珩己经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小镇的另一头走去。
他的手心温热,力道不轻不重,既不会让疏白觉得被强迫,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疏白抿了抿唇,终究没有甩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