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0:【……太子爷,我的权限够了,需要我把第二副本的通关方式告诉您吗?】
立予珩义正言辞地拒绝:“不用。大男主做事要有始有终。好久没动脑子了,平时抽象归抽象,但可不能真让人以为我是个弱智。”
0090:【……】
没一会,立予珩晃晃悠悠地走进一家破旧的小酒馆。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昏暗的室内弥漫着劣质酒精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几个镇民围坐在角落的木桌旁,见他进来,齐刷刷地投来警惕的目光。
立予珩大摇大摆地走到吧台前,敲了敲斑驳的木质台面:“老板,来杯牛奶。”
酒馆老板,一个满脸横肉、左眼戴着黑色眼罩的壮汉,缓缓抬起头,独眼里写满了“你他妈在逗我”。
“这里是酒馆。”老板粗声粗气地说。
立予珩眨眨眼:“我知道啊,但我这人有个原则,抽烟喝酒影响颜值,像我这种宇宙级帅哥必须严格自律。”
老板:“……”
角落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
立予珩权当没听见,继续道:“所以牛奶,谢谢。要温的,加蜂蜜,不要奶皮。”
老板的独眼抽搐了一下,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没有。”
“那果汁?”
“没有。”
“豆浆?”
“没有!”
“白开水总该有吧?”立予珩叹了口气,“你们这服务态度也太差了,我要去消费者协会投诉。”
老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吧台上的玻璃杯叮当作响:“这里是酒馆!只卖酒!不喝就滚!”
立予珩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记者证晃了晃:“《宇宙日报》记者立予珩,想采访几个问题。”
酒馆瞬间安静下来。
镇民们的表情变得微妙,有人悄悄往门口挪动,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老板的独眼眯起,声音压得极低:“记者?调查什么?”
“听说……十年前小镇发生过一起大规模失踪事件?”立予珩单手撑着下巴,笑容无害,“我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砰!”
一个酒杯砸碎在地上。
角落里,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猛地站起来,浑浊的眼睛里充满恐惧:“不、不要提那件事!”
立予珩挑眉:“为什么不能提?”
老人颤抖着指向窗外:“祂会听见的……祂会回来的……”
“祂?”立予珩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能看到远处教堂的尖顶,“你是说……画里的那个黑袍人?”
酒馆里瞬间骚动起来,镇民们惊恐地交头接耳,有人甚至开始在虚空中画些什么符号。
老板一把揪住立予珩的衣领,独眼里满是威胁:“听着,外乡人,有些事最好不要打听。喝完你的酒,赶紧离开这个镇子。”
立予珩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吧台:“可我还没点酒呢。”
老板:“……”
他松开手,从柜台下摸出一瓶蒙着厚厚灰尘的烈酒,“咚”地砸在立予珩面前:“现在你点了。”
立予珩盯着那瓶看起来能当化学武器的液体,嫌弃地往后仰了仰:“这玩意儿喝了会瞎吧?”
老板冷笑:“不喝你现在就会瞎。”
说着,他活动了一下砂锅大的拳头,指节发出“咔咔”声。
立予珩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掏出小本本:“好吧,那我换个问题,那些失踪的人,是不是曾经侮辱过‘神’?”
酒馆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老板的脸色变得惨白,独眼瞪得溜圆:“你、你怎么知道……”
立予珩合上小本本,笑容意味深长:“猜的。”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领,“谢谢配合,采访结束。”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在即将踏出酒馆时突然回头:“对了,建议你们换个酒馆名字。”
老板愣住:“什么?”
“‘沉默酒馆’太老土了。”立予珩歪头想了想,“不如叫‘瞎眼老板的毒酒铺’?更贴切。”
老板:“……”
待立予珩笑嘻嘻地出了门,0090忍不住问道:【太子爷,您是怎么知道那些镇民就是十年前失踪的人?而且还确定他们曾经侮辱过“神”?】
立予珩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眯起眼睛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疏白是镇长的儿子,十年前死的;那个搞‘放血疗法’的外乡医生也是十年前来的。这么明显的时间线,用脚趾头想都能串起来。”
他吐掉嘴里的草茎,冷笑一声:“更别说我一提到十年前,那些人脸色就跟见了鬼似的,这不就印证了我的猜测?”
“整整十年,镇上失踪了人,镇民们不但不找,反而讳莫如深。”
立予珩用脚尖碾碎地上的枯叶,神色渐渐沉下来,“他们张口闭口‘神’啊、‘恶魔’啊的,摆明了是宗教狂热引起的集体癔症。”
晚风掠过他讥诮的唇角,“要我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人心里养的鬼。”
立予珩突然望向远处教堂的尖顶,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小系统,你说那些人,会不会不是失踪,而是自己离开?”
0090:【!!!】
这么聪明的吗?
没等0090组织好语言,立予珩便说:“算了,你也不用告诉我答案,让我自己猜着玩才有意思。好了,时间不早了,推理啥的明天再说吧。”
0090:【……】
这位太子爷的脑回路真是难以捉摸,明明可以首接获取答案,非要自己玩推理游戏。
这时,立予珩突然一个转身,笑眯眯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疏白:“哟,小疏白,看天色晚了,来找我睡觉的?”
“……你想多了。”
疏白慢慢走到立予珩身边。
立予珩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异样,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比往常更加阴郁深沉。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去抱疏白,而是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地走着,一大一小的影子在石板路上交叠又分开。
晚风卷起枯叶,在两人脚边打着旋儿。
远处教堂的钟声敲了几下,惊起一群乌鸦,扑棱棱地飞向血色的天空。
疏白忽然出声,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立予珩,你走吧。”
立予珩的脚步一顿:“走?去哪?”
“离开这个游戏。”疏白的声音平静而笃定,“既然你能强行闯入,就一定有办法出去。你没必要困在这里。”
立予珩侧过头看向疏白,没有立即回答。
疏白仿佛没有注意到立予珩的目光,目光投向远方:“我循环了很多次后才明白,这个游戏其实是个被抛弃的世界,己经没人管了。”
他又低头看着怀里破旧的小狗玩偶,手指着玩偶的耳朵,继续说道:“这里既没有出口,也没有真正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