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予珩咧嘴一笑:“我们啊——从天上来的!”
大爷哈哈大笑:“小伙子真会开玩笑!”
摩托车和三轮车一起爬到坡顶,前方是下坡路。
立予珩收回脚,冲大爷挥挥手:“大爷您慢点啊,下坡路滑!”
大爷点点头:“好嘞!谢谢小伙子!”
疏白拧动油门,摩托车瞬间加速,将三轮车远远甩在身后。
立予珩缩了缩脖子,把脸贴在疏白背上,声音闷闷的:“疏白老师,咱们快点回家吧,我快冻成狗了。”
疏白没说话,但车速明显又提了一档。
摩托车在雨中飞驰,穿过湿漉漉的街道,拐进一条僻静的乡下小路。
路尽头是一栋两层的小楼,白墙黑瓦,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被雨水洗得发亮。
疏白把车停在屋檐下,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到了。”
…
立予珩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院子里那棵木槿树在雨后显得格外精神,粉白的花朵上沾着水珠,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疏白老师,”立予珩趴在窗台上,湿漉漉的脑袋探出去,“这花我能摘吗?”
疏白正在厨房切菜,头也不抬:“随便你。”
立予珩立刻窜到院子里,蹲在木槿树下挑挑拣拣。
他捡起一朵刚落地的完整花朵,对着夕阳左看右看,突然灵机一动,把花别在耳后,掏出手机来了张自拍。
照片里,他湿发凌乱,耳后别着粉白的木槿花,笑得灿烂。
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了层金边,连睫毛上的水珠都闪闪发亮。
他欣赏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先发给了姜维:【表妹,哥帅不?】
姜维秒回:【?你有病?】
立予珩:【嫉妒使你丑陋】
姜维:【滚】
立予珩不以为意,又打开微博,编辑了一条:
【乡村生活第一天[太阳]】
配图就是那张耳别木槿的自拍。
发完微博,他美滋滋地欣赏了一会儿评论区迅速涌来的彩虹屁。
【啊啊啊老公杀我!】
【这什么出水芙蓉!】
【耳后别花也太会了吧!】
【背景是乡下吗?该不会真和疏白隐居去了吧?】
立予珩挑了几条回复:
【嗯,在乡下[狗头]】
【疏白老师家的花[太阳]】
评论区瞬间沸腾:
【???实锤了!】
【卧槽!这是官宣吧?!】
【横竖CP是真的!!!】
立予珩满意地退出微博,对着手机屏幕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自己帅得惊天地泣鬼神。
“啧啧啧,”他摇头晃脑地感叹,“这五官,这轮廓,这气质…不愧是地府太子爷,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0090的机械音幽幽响起:【太子爷,您知道'自恋'两个字怎么写吗?】
立予珩充耳不闻,继续陶醉在自己的盛世美颜中:“小系统,你看看这照片,这构图,这光影,这氛围感…绝了!”
他手指轻点屏幕,放大照片细节:“连水珠都拍得这么艺术,不愧是我!”
0090:【……】
立予珩越看越满意,干脆把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这么帅的脸,心情都会变好。”
他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路过穿衣镜时还特意停下来照了照,摆了几个pose:“啧啧,这身材比例,这肌肉线条…人间尤物啊!”
疏白听到立予珩嘀嘀咕咕的声音,眉头一皱:“你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很吵。”
立予珩立刻窜进厨房,手里还捏着那朵木槿花,做作地往案板上一靠:“疏白老师,您说——是花美还是人美?”
疏白头也不抬,刀起刀落,胡萝卜片整齐地码在案板上:“当然是花。”
立予珩勾了勾嘴角,突然伸手,将那朵粉白的木槿别在了疏白耳后。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疏白的耳廓,触到一片发烫的皮肤。
“我觉得人美。”
花瞬间变红。
厨房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
咚、咚、咚。
震耳欲聋。
…
养鸡场门口,立予珩蹲在地上,和一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大眼瞪小眼。
“疏白老师,”他头也不回地喊,“这鸡是不是在鄙视我?”
疏白正和老板清点小鸡苗数量,闻言瞥了一眼:“它只是单纯觉得你蠢。”
立予珩不服气,伸手想去摸公鸡的冠子:“嘿,顶流我——”
“咯咯咯!”公鸡猛地扑棱翅膀,尖喙如闪电般啄向他的手。
“卧槽!”立予珩一个后撤步,差点坐进鸡屎堆里。
疏白见状,立马举着手机,镜头稳稳对准这一幕。
“疏白!”立予珩狼狈地绕着饲料桶转圈,“你别拍了!救命!”
公鸡穷追不舍,羽毛炸开像朵愤怒的蒲公英。
老板赶紧拿着扫帚来解围:“哎哟这公鸡凶得很,专啄生人!”
立予珩趁机窜到疏白身后,揪着他衣摆告状:“它先动的手!”
疏白低头看了眼被揪变形的衣角,又抬眼看看镜头里立予珩凌乱的头发和沾着稻草的裤腿,嘴角抽了抽:“立顶流,你人设崩得比鸡屎还碎。”
老板乐呵呵地递过一笼叽叽喳喳的小鸡苗:“小年轻第一次养鸡都这样,回去剪点大蒜拌饲料,防病!”
回程的摩托车上,小鸡笼搁在两人中间。
立予珩第N次偷瞄疏白:“你真要把视频发网上?”
“……”
“我跟你说,你这样很不道德。”
“……”
“很让人失望。”
“……”
疏白终于绷不住笑出声,眼角那两颗小痣随着笑意微微颤动:“你怕什么?顶流包袱?”
立予珩趁机凑近:“疏白老师,你要是敢发,我就——”
摩托车突然急刹,立予珩整个人往前一栽,小鸡笼差点飞出去。
“咯咯咯!”小鸡们惊慌失措地扑腾着。
疏白斜睨他一眼:“你就怎样?”
立予珩喉结滚了滚:“……我就天天在你微博底下刷'老婆好美'。”
疏白:“……”
他拧动油门,摩托车猛地蹿出去,立予珩被惯性甩得往后一仰,手忙脚乱地抱住小鸡笼。
“咯咯咯!”小鸡们又是一阵骚动。
立予珩低头看着笼子里毛茸茸的小家伙们,突然笑了:“疏白老师,咱们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疏白头也不回:“随便你。”
立予珩指着其中一只最活泼的小黄鸡:“这只是立小珩。”
又指了指另一只安静的小白鸡:“那是疏小白。”
疏白:“……”
立予珩继续兴致勃勃地命名:“这只花的是姜小维,黑的是赵小雯,斑点的是尤可可……”
疏白听着身后立予珩絮絮叨叨给鸡崽起名的声音,指尖在摩托车把手上无意识地收紧。
风掠过耳畔时,他忽然想起手机相册里那段视频,立予珩被公鸡追得满场乱窜的狼狈模样。
发出去?
怎么可能。
疏白眯起眼,前方道路在视野里延伸成一条细线。
那种弱智样子……只有他能看。
就像立予珩耳后别花时睫毛上沾的水珠,像他被雨淋湿后贴在颈侧的碎发,像他大清早睡眼惺忪叼着牙刷在院子里晃荡的蠢样。
都是他的。
疏白猛地踩下油门,摩托车轰鸣着冲过最后一个弯道,惊起路边灌木丛里的一群麻雀。
立予珩在后面“哎哟”一声,手忙脚乱地护住鸡笼:“疏白老师!鸡崽子要吐了!”
疏白嘴角微微扬起,在风里低声骂了句:“……弱智。”
那声音轻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却让胸腔里某个地方莫名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