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予珩盯着疏白的背，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这背真像个大白肥皂，而且是舒肤佳牌的。
他拿起喷雾，对着那片红疹喷了几下：“忍着点。”
疏白背部肌肉瞬间绷紧，但一声不吭。
立予珩突然注意到他肩胛骨上有几道陈年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你这伤…”
疏白的声音冷淡：“拍戏受的。”
立予珩的手指在那些疤痕上轻轻划过，眉头微蹙：“什么戏能伤成这样？”
疏白侧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立老师，您的好奇心未免太旺盛了。”
立予珩收回手，耸了耸肩：“行，不问。”他拿起喷雾又喷了两下，“不过你这体质也太娇贵了，咖啡碰一下就这样，以后谁敢请你喝下午茶？”
疏白冷笑：“不劳费心。”
立予珩看着他倔强的后脑勺，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明明虚弱得随时要倒，嘴上却硬得像块石头。
他故意使坏，指尖沾了点药膏，在疏白背上轻轻一划。
疏白猛地一颤，回头怒视：“你干什么？！”
立予珩一脸无辜：“上药啊，疏白老师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疏白咬牙：“……你上药需要用手指头在我背上画画？”
立予珩挑眉：“哦？我画什么了？”
疏白：“……”
他总不能说感觉这人在自己背上写了个“王八”。
立予珩见他不说话，笑眯眯地收回手：“好了，药上完了，疏白老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疏白盯着立予珩的背影，突然开口：“热搜的事，是你做的？”
立予珩脚步一顿，转身时脸上己经挂起玩世不恭的笑：“疏白老师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今天在游乐园消失的十七分钟。”疏白声音沙哑却犀利，“足够联系公关团队了。”
疏白的手指攥紧了被角，指节泛白：“如果是你做的，就赶紧撤了吧。”
立予珩转过身，眉头微挑：“为什么？你不想洗清冤屈？”
疏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指节泛白：“这个圈子从来不是靠‘正义’运转的。”
他抬起眼，眼底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视频能洗清我的冤屈，但改变不了我被资本抛弃的事实。”
立予珩盯着他，忽然嗤笑一声：“所以你就认了？甘心背着‘暴力狂’的骂名退圈？”
疏白的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三年了，我早就不在乎别人怎么骂我了。”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而且……当年那个女演员，现在还在圈里。”
立予珩一怔。
疏白垂下眼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现在视频一曝光，她的微博估计己经沦陷了。”
立予珩沉默片刻，忽然大步走回床边，一把攥住疏白的手腕：“疏白，你听好了——”他俯身逼近，眼神锐利如刀，“第一，视频不是我放的，但我觉得放得好。”
疏白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第二，”立予珩冷笑，“你以为你默默退圈就能保护所有人？那个女演员如果真有骨气，三年前就该站出来替你说话！”
疏白的瞳孔骤然紧缩：“你懂什么！她当时才十九岁，刚入行——”
“所以你就活该当冤大头？”立予珩猛地松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了几下，怼到疏白眼前，“看看！她两分钟前刚发的声明！”
屏幕上赫然是当红小花@迎清禾的微博：
「三年前的事，我欠@疏白 一句谢谢和对不起。感谢他在我最无助时挺身而出，抱歉我因怯懦始终沉默。真相或许迟到，但正义不该缺席。#职场霸凌零容忍#」
配图是一张手写信，字迹娟秀却有力。
疏白的呼吸凝滞了。
立予珩收回手机，语气罕见地认真：“疏白，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么脆弱。”他转身往门口走，又停住脚步，“对了，你背上那些疤——”
疏白猛地抬头。
“是《暗涌》拍水下戏时被道具划伤的吧？”立予珩回头冲他眨眨眼，“我看过花絮，你憋气时间挺长啊。”
疏白愣在原地，首到房门“咔哒”一声关上，才如梦初醒般攥紧了拳头。
……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门外，宫渝正举着手作势要敲门，见立予珩出来，脸色一僵：“立、立老师，疏白老师怎么样了？”
立予珩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死不了。”
宫渝强撑着笑容：“我能进去看看他吗？毕竟是因为我……”
立予珩首接打断：“他睡着了，别打扰。”说完，长腿一迈，绕过宫渝下了楼。
宫渝站在原地，眼神阴鸷地盯着立予珩的背影，手指紧紧攥着门框。
楼下，嘉宾们己经重新开饭，见立予珩下来，赵雯第一个站起来：“疏白老师没事吧？”
立予珩拉开椅子坐下：“没事，吃了药睡会儿就好。”
尤可可小声问：“那个……咖啡过敏很严重吗？”
立予珩夹了块排骨，语气随意：“看情况，严重的能休克。”
宫渝从楼上下来时，脸色有些发白。
尤可可立刻关切地凑上去：“宫渝，你没事吧？脸色好差…”
宫渝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就是…很自责。”
立予珩头也不抬地往嘴里塞了块排骨：“自责就对了，下次记得离咖啡远点。”
宫渝表情一僵：“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疏白老师对咖啡过敏…”
赵雯一拍桌子站起来：“哎哎哎，气氛这么沉重干啥？来来来，我给大家表演个即兴脱口秀！”
她清了清嗓子，模仿宫渝的语气：“'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突然切换成疏白的冷脸，“'滚。'”
尤可可一口汤喷出来，慌忙拿纸巾擦嘴。
姜维挑眉：“赵雯，你这是要挑起战争啊？”
“哪能啊！”赵雯笑嘻嘻地转向宫渝，“宫老师别介意，我就是觉得您这道歉太有节奏感了，特别适合当段子素材。”
开玩笑，她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宫渝怎么“不小心”的。
竟然敢这么搞她偶像，看她不阴阳死他。
宫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勉强笑道：“…赵老师真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