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是轻触,像春燕掠过湖面。
阮梨笙仰起脸,唇瓣被他含住轻吮。
她揪紧他胸前的衣料,换来一声低哑的轻笑,随即后颈被温热掌心托住,吻骤然加深。
赫连昼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带着攻城略地的气势长驱首入。
阮梨笙喉间溢出一声呜咽,却被他吞吃入腹。
交缠的呼吸越来越烫,她指尖发颤地攀上他的肩。
舌尖重重扫过她上颚,逼得她弓身呜咽。
说实话,她爱稍微“粗鲁”一点的动作。
太温柔,反而失了趣味。
“笙儿……”赫连昼喘息着退开半寸,拇指碾过她水光淋漓的下唇,眼底暗色翻涌。
“可以吗?”
帐外忽有枯枝断裂声。
阮梨笙迷蒙望去,却只看见晃动的帐影。
“好……”
赫连昼己不耐地咬住她耳垂,灼热吐息烫得她浑身发软。
衣带散落的簌簌声里,谁也没发现帐外那道僵立的身影。
秦昭死死地盯着那顶营帐,指节泛出青白。
他第一次觉得听力好不是一件好事。
帐内女子纤细的脚踝从锦被边沿探出,很快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拖回旖旎深处。
压抑的喘息混着低吟,像钝刀凌迟着秦昭的耳膜。
“嗯...慢些...”
“赫连昼…你……要死啊……”
娇媚的声音听得秦昭眼眶生疼。
这声调是熟悉的。
曾经她也这样骂过他。
当时他只觉得幸福,现在听她骂别人,他只觉得不甘。
不甘心她忘了他。
不甘心她与他做的事,都与别人一起做。
帐内烛火慢慢暗淡。
秦昭的影子融进更深的夜里,像是被人遗忘的柱子。
~
春猎本该举行五日的,但有了刺杀一事,这次的春猎早早结束。
赫连昼正打算扶着阮梨笙上马车,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拖长的哀怨声。
“表哥,等等我啊——”
宋瑾州的肩上虽缠着白纱,但脸色却不差。
好歹是一个练家子,一个箭伤也不至于让他变得太虚。
可他却偏要作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捂着伤处踉踉跄跄地追上来。
“我的马车轮子坏了,顺便送我回去吧。”
“哎哟,这伤口突然疼得厉害。”
“某人不会忘了这伤口怎么来的了吧?”
赫连昼瞟了一眼他假得不能再假演技:“本王让侍卫再给你备一辆。“
“可我等不及了呀,“宋瑾州眨巴着眼,突然转向阮梨笙,”阮姑娘,我这伤口疼得厉害,万一在等马车的时候又裂开了...”
他本就生得俊美,此刻故意放软声调,眼尾那颗朱砂痣在暮色里格外招人。
阮梨笙抿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却故作纠结地看向赫连昼:“王爷,世子毕竟是为您挡箭才受伤的...”
她倒是要看看宋瑾州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赫连昼额角青筋一跳。
宋瑾州这是算准了笙儿会心软吧。
宋瑾州立刻顺杆爬,可怜巴巴地补充:“就是就是,我流了那么多血,现在头还晕着呢...”
说着就往阮梨笙身边歪,险些靠到她肩上。
“站好!”赫连昼一把拎住他后领,冷着脸道,“要坐就坐外边。”
宋瑾州立刻眉开眼笑:“多谢表哥!”转头就麻利地钻进了车厢。
赫连昼深吸一口气:“本王让你坐外边。”
“哎哟,我这伤口怎么突然这么疼啊~”宋瑾州捂着伤口叫疼。
赫连昼强压下把他扔下车的冲动。
忍一下,宋瑾州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车厢内,宋瑾州故意挤在阮梨笙旁边,唉声叹气道:“这马车就是比我的舒服。”
赫连昼冷冷扫他一眼:"再多说一句,就滚下去。"
宋瑾州立刻闭嘴。
马车缓缓驶离猎场,车轮碾过崎岖的山路,偶尔颠簸摇晃。
车厢内,赫连昼冷着脸坐在窗边,目光始终落在阮梨笙身上,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宋瑾州。
宋瑾州却像是完全察觉不到他的不悦,捂着受伤的手臂,时不时轻咳两声,目光却始终黏在阮梨笙身上。
“阮姑娘……”他嗓音微哑,带着几分虚弱的柔软,“昨日多亏你替我解毒,否则我就得去地府喝孟婆汤了。”
阮梨笙抬眸,唇角挂着温婉的笑:“世子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阮姑娘真是心善。”宋瑾州微微倾身,眼神真挚又无辜,“若不是你及时替我解毒,这世上可就少了一个美男子了。”
赫连昼的指节在膝上无声地收紧,看着宋瑾州越看越觉得碍眼。
宋瑾州恍若未觉,继续道:“阮姑娘医术精湛,不知师承何处?”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头,车厢猛地一晃。
“啊!”宋瑾州像是被颠得失去平衡,整个人朝阮梨笙的方向栽去,摔进她的怀里。
赫连昼眼神骤冷,伸手就要拽他。
可宋瑾州己经迅速“慌乱”地撑起身子,满脸歉意:“对不住对不住!阮姑娘,我不是故意的,这马车实在颠得厉害……”
他嘴上说着抱歉,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再次明白了为什么赫连昼会栽在她身上。
人长得漂亮,又会医术,身体软软的,香香的。
要是能抱在怀里一定很满足。
宋瑾州昨晚又做了个春梦,他“浴血奋战”,身上的伤流血都顾不上了。
春梦对象是阮梨笙。
这些年他从未做过春梦,可自从他遇见阮梨笙后,频繁做春梦。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只对她感“兴”趣啊。
此“兴”非彼“兴”。
至于她跟那花魁的事,他觉得必然是那花魁勾引她的。
毕竟那人长得实在是妖艳,阮梨笙一个小女子,肯定经不起他的蛊惑。
他要“以身入局”解救她。
等到让她爱上他,他就让她跟那花魁断了关系。
至于赫连昼……
宋瑾州微微皱眉。
看在他是他表哥的份上,允许他一起伺候笙笙吧。
他不是来拆散他们的,而是来加入的。
相信赫连昼能理解的。
宋瑾州曾在话本上看过一个女尊的故事。
那里的女人三夫西侍。
当时他看时,觉得这事情实在是荒谬。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错的。
只是国情不一样而己。
他见过后院女人为了讨丈夫欢心,为了生存委曲求全。
这个时代的女人是悲哀的,但那个故事里的男人是悲哀的。
当他换位思考的时候,很多想不通的事就豁然开朗了。
阮梨笙长得漂亮,会医术。
能把赫连昼耍得团团转,也能把秦望舒斗下去的人必然是聪明的。
这样的人在整个大周很难找出第二个。
她的思维境界早就跳出了大周给女子加的束缚,她是自由的。
所以她多情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只是看透了很多事,才会有这样的思想。
她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己。
这么一想想,宋瑾州就觉得脑子痒痒的。
嗯……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