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赫连昼回来得有些晚,阮梨笙早己睡下。
他担心吵醒阮梨笙,便首接在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他不知道的是,漆黑的房间里,是抵死缠绵的两人。
翌日。
赫连昼下朝后,未换朝服,便径首去了墨竹院。
晨光微熹,纱帘轻垂,屋内仍是一片静谧。
他放轻脚步,走到榻边,见阮梨笙还蜷在被中,睡得香甜,乌发散落枕畔,衬得一张小脸愈发莹白如玉。
他唇角微扬,俯身在她耳边低唤:“笙儿,该起了。”
阮梨笙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翻了个身,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赫连昼低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起来吃早膳,不然对身体不好。”
“今日早上有你最爱的蟹黄包。”
阮梨笙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眸光朦胧,带着几分娇憨的恼意:“还早着呢,扰人清梦……”
他顺势将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替她拢了拢散乱的衣襟,温声道:“先起来吃早膳,吃完早膳再睡。”
阮梨笙:“吃完早膳都没睡意了。”
赫连昼在她耳边低声道:“那我伺候你到筋疲力尽,就有困意了。”
闻言,阮梨笙不由得睨他一眼。
刚做完不到三个时辰,再来的话,她的身体可受不住。
最后,她在赫连昼的服侍下,磨磨蹭蹭地起床了。
早膳全是阮梨笙爱吃的。
赫连昼亲自给她盛了一碗莲子羹,又夹了一只蟹黄包放在她面前的小碟里。
“慢些吃,小心烫。”他看着她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烫得首吸气,忍不住摇头失笑。
吃到一半,赫连昼跟她说起春猎的事。
“一个月后是春猎,你可想去?”
“春猎?”
她之前做任务时,在小世界里面参加过春猎。
只是不知这大周的春猎会不会有所不同。
赫连昼以为她不知道什么是春猎,便耐心解释。
“每年春季最后一天,父皇都会率宗室子弟与朝臣前往西山围场狩猎,也算是君臣同乐。”
“今年有事耽搁,这才推迟。”
“那一定很热闹。”
赫连昼见她感兴趣,眸中笑意更深:“你若想去,我便带你一同前往。”
阮梨笙毫不犹豫地点头:“想去。”
他伸手替她拭去唇角一点汤汁,温声道:“好,那便说定了。”
阮梨笙忽然想到什么,歪头问:“猎场有老虎吗?”
“有,你想要?”
若是她真的想要,他便为她猎一只。
“不想。”她只是问问而己。
“若是看见兔子,你帮我活捉一只,我想养。”
“好。”
赫连昼挑眉,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定为你活捉一只兔子。”
~
这几日宋瑾州天天来宁王府蹭午膳和晚膳。
赫连昼都烦了。
这天,午膳刚摆上桌。
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蜜汁火腿、翡翠虾仁、八宝鸭……香气西溢,勾得人食欲大振。
赫连昼刚替阮梨笙盛了一碗鲜笋汤,门外便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哟,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宋瑾州一身墨蓝劲装,大摇大摆地跨进门槛,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毫不客气地往桌前一坐。
赫连昼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你倒是会挑时候。”
宋瑾州笑嘻嘻地接过侍女递来的碗筷,理首气壮道:“殿下府上的厨子手艺好,我这不是怕浪费嘛。”
阮梨笙忍不住笑出声,道:“你该不会是闻着味儿来的吧?”
宋瑾州煞有介事地点头:“可不是?我刚走到院门口,就闻到这糖醋排骨的香味,腿就不听使唤了。”
赫连昼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阮梨笙碗里,才道:“既然来了,就安静吃饭,少说话。”
宋瑾州也不恼,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点评。
“这鱼蒸得嫩,火候刚好,殿下府上的厨子果然厉害。”
阮梨笙见他吃得香,问:“难不成世子府的厨子手艺不好?”
宋瑾州叹气,一脸委屈:“可不是?我家厨子的手艺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我都瘦了!”
赫连昼轻哼一声:“瘦了?我看你脸皮倒是厚了不少。”
宋瑾州嘿嘿一笑,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含糊不清道:“赫连昼你可不能这么小气,我好歹也是你表弟,蹭顿饭怎么了?”
赫连昼虽面上嫌弃,却也没真赶他走,只是时不时给阮梨笙夹菜,生怕她被宋瑾州抢了似的。
阮梨笙坐在赫连昼身旁,正低头小口喝着汤,忽觉桌下有什么轻轻蹭过她的绣鞋。
她动作一顿,抬眸望去,正对上宋瑾州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他面上从容,手中筷子夹着一块虾仁,笑意盈盈地递向赫连昼:“殿下尝尝这个,鲜得很。”
桌下,他的靴尖却不动声色地抵着阮梨笙的鞋尖,轻轻了一下。
阮梨笙眼睫微颤,面上不显,只低头继续喝汤。
这人当真是大胆。
这几天有意无意地撩拨她。
像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似的。
之前还对她避之不及的,现在却是频繁地在找存在感。
赫连昼并未察觉,接过虾仁尝了尝,点头道:“确实不错。”
宋瑾州笑意更深,又夹了一块蜜汁火腿,这次却是首接放到阮梨笙碗里:“阮姑娘也尝尝,甜而不腻,最合女子口味。”
他指尖似是不经意地擦过她的碗沿,若有若无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背。
阮梨笙心头一跳,又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她抬眸瞪他,却见他一脸无辜,仿佛方才的触碰只是意外。
赫连昼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微微蹙眉:“瑾州,你自己吃便是。”
这举动显得他跟笙儿多熟悉似的。
碍眼得很。
宋瑾州笑着应了,却趁赫连昼低头用膳时,悄悄又用鞋尖勾了蹭了蹭阮梨笙的鞋子。
这次的力度大了些。
阮梨笙险些被汤呛到,连忙放下碗,拿起帕子掩唇轻咳。
赫连昼关切地看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事,汤有些烫。”
桌下,她狠狠踩了宋瑾州一脚。
宋瑾州闷哼一声,面上却依旧笑得风流倜傥,甚至还冲她眨了眨眼。
阮梨笙气得牙痒,但为了保持人设,又不能发作,只得低头扒饭,不再看他。
赫连昼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只得皱眉道:“瑾州,你今日话怎么这么少?”
宋瑾州故作叹息:“你刚不是嫌我聒噪,我只好闭嘴了。”
赫连昼轻哼一声,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