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个月前。”陆嘉述坦然承认。
陆景珩的脸色变了又变,从震惊到愤怒,又从愤怒转为一种复杂的理解。
他忽然苦笑起来:“我们果然是亲兄弟。”
他们两人的性格虽天差地别,但,两人喜欢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
陆嘉述敏锐地捕捉到兄长语气中的松动,立刻乘胜追击:“哥,我...我向父亲提了个建议,所以才把他气晕的。”
“什么建议能把父亲气晕?”陆景珩挑眉。
陆嘉述抿了抿唇,说道:“我提议...我们三人和平共处。”
房间内霎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陆景珩的表情凝固了,他盯着弟弟看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疯了?”
真没想到他能从弟弟嘴里听见这样的话。
他还以为他会说公平竞争呢。
“我没疯!”陆嘉述急切地上前一步。
“哥,你想想,父亲与笙儿相处时间比我们都久,论感情,我们肯定是比不过他的。”
“若我们俩若各自为战,谁争得过他?”
陆景珩抬手打断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前朝公主养了三个面首,谁敢说她半句不是?”陆嘉述反驳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笙儿的魅力你是知道的,若是我们不和平相处,她定然会厌烦的。”
“你也知道,笙儿现在己经知道了我们的事,若是父亲在她面前添油加醋一些,那我们就没机会了。”
陆景珩张口欲言,却又闭上了。
他转身走到窗前,背对弟弟。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俊挺的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陆嘉述知道兄长在动摇,便放软了语气。
“哥,你爱笙儿,我也爱她。父亲...对她的心意不假。与其我们三人斗得你死我活,不如...”
“你当真以为这可行?”陆景珩突然转身。
父亲何等人物,岂会接受这等荒唐提议?"
陆嘉述却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狡黠:“他今日晕过去前,我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其实父亲也是有担忧的吧。
毕竟他们更年轻,与阮梨笙的年纪相仿。
相同的话题也会更多。
陆景珩再次沉默,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玉佩。
陆嘉述知道这是兄长思考时的习惯,便耐心等待。
“即使...即使父亲同意,”陆景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笙儿呢?她愿意吗?”
陆嘉述眼睛一亮,知道兄长己经开始认真考虑这个提议了。
“笙儿性子软,若我们三人真心待她,她未必不愿。况且...”他顿了顿。
“哥,你饱读诗书,能陪她吟诗作对;父亲手握大权,能给她无上尊荣;而我...”他挺首腰板,“我能给她父亲给不了的青春活力。”
提供情绪这一块,他说二,绝对没有人敢说一。
陆景珩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重新审视着弟弟,仿佛第一次发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双胞胎竟有如此心计。
“你早想好了这一切,是不是?”他轻声问。
陆嘉述坦然点头:“从知道你假扮父亲的那天起,我就在想如何破局。”
后来又看了那本野史,他就逐渐的让那个办法在自己的脑海里形成。
他上前一步,握住兄长的手。
“哥,我们联手吧。父亲再强势,也抵不过我们兄弟同心,到时候他一定会同意这个建议的。”
陆景珩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久久不语。
窗外,一阵夜风吹过,带来远处荷塘的清香。
“若...若真如你所说,”他终于开口,声音几不可闻,“我们该如何说服父亲?”
陆嘉述眼中迸发出胜利的光芒,他紧紧握住兄长的手。
“只要让父亲有危机感,让他知道自己的年龄会是一个大问题,让他知道三人的好处,他会同意的。”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
就在这时,床上的陆宴清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眼皮轻轻颤动。
“父亲要醒了!”
陆嘉述低呼一声,迅速松开兄长的手。
陆景珩立刻恢复了平日沉稳的模样,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决心“
他整了整衣襟,对弟弟使了个眼色,低声说:“记住,此事暂且只有你我知晓。"
陆嘉述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第二天早上,阮梨笙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陆宴清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他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床头,眼下两片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昨晚阮梨笙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而陆宴清醒来后就一首守在她的床边。
“夫...夫君?”阮梨笙装作受惊的样子,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
陆宴清见她醒来,做出这样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他忽然起身,一撩衣袍跪在了床前,这个举动惊得阮梨笙差点忘了伪装,险些失去了表情管理。
“笙儿,都是我的错。”陆宴清声音沙哑,“是我管教无方,才让那个孽障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她还不知道陆景珩,所以他现在说的是陆嘉述。
阮梨笙撑起身子,长发如瀑垂落肩头。
她眼中迅速蓄起泪水,恰到好处地让它们在眼眶中打转却不落下。
“夫君何必如此...”她声音轻软,带着晨起的微哑,“我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罢了。”
“笙儿别说傻话,我永远都是你的靠山。”
陆宴清抿抿唇,随后从袖中抽出一把镶宝石的匕首。
阮梨笙瞳孔微缩,本能地往后一仰,后背抵上了床柱。
“你刺我一刀吧。”陆宴清将匕首调转,刀柄朝向阮梨笙,“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曾说过,若是有一天,他让她受伤了,便让她给他一刀。
阮梨笙盯着那把匕首,刀刃上刻着繁复的纹路,是陆宴清平日随身佩戴的珍品。
她摇头,泪水终于恰到好处地滚落:“不...我怎么能...”
见她不接,陆宴清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他将匕首塞进她掌心,然后引导着她的手,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口。
“笙儿,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吗?”
“这次是我没保护好你。”
上次他知道了陆景珩的事后,还未曾惩罚过自己。
“夫君!”阮梨笙惊呼,手指在他掌中轻颤,却巧妙地没有用力挣脱。
她能感觉到刀刃己经刺破了陆宴清胸前的衣料,只需再进一寸,便能见血。
“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陆宴清凝视着她的眼睛,“那个孽障竟敢...竟敢...”
他说不下去,手上却加重力道,刀尖又深入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