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陆嘉述除了观察陆宴清就是观察陆宴清。
等到他觉得自己模仿到位的时候,他就趁着那两人都不在的时候,悄悄来到别院。
烛火半昏,纱帐轻垂。
陆嘉述站在阮梨笙的闺房外,喉结滚动,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父亲平日沉稳的语调,轻叩窗棂:“笙儿。”
他记得他哥就是这样叫的。
应该不会叫错吧?
窗子“吱呀”一声开了。
阮梨笙立在月光里,一袭素白寝衣,乌发如瀑垂落腰间。
她微微偏头,眼神一如既往无神,唇角却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呵,又来了个“陆相”。
她的视力早己恢复正常,但目前无人知道。
这人应该就是陆景珩的弟弟了。
也不想想陆宴清怎么可能爬窗呢?
要不是她让别院里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这两兄弟早被抓住了。
“夫君今日来得真早。”她柔声唤道,指尖轻轻搭上窗棂,故意往前倾了倾身子。
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陆嘉述呼吸一滞,耳根瞬间烧得通红。
他僵着脖子不敢低头,生怕一垂眼就看到她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雪色肌肤。
“公务…咳,公务结束得早。”他强压着颤抖,声线绷得极紧。
阮梨笙险些笑出声。
这结结巴巴的模样,哪有半分陆宴清的从容?
“那还不快进来。”
“哦、哦。”
陆嘉述翻窗而入,激动得差点摔了一跤。
她佯装摸索,冰凉的指尖突然贴上他喉结:“夫君嗓子怎么哑了?”
“!!!”
陆嘉述如遭雷击,整个人僵成一块木头。
那指尖像带着电流,从喉结窜到尾椎,激得他脊背发麻。
“天、天干物燥……”他干巴巴地解释,却见她忽然踮起脚,鼻尖几乎蹭到他下巴。
“那笙儿给夫君润润喉?”
红唇近在咫尺,陆嘉述脑中“轰”地炸开一片空白。
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阮梨笙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忽然抬手环住他脖颈,将他往下一拉。
唇瓣相贴的瞬间,陆嘉述灵魂出窍般睁大了眼。
这感觉,太奇怪了。
但很舒服。
她的唇比想象中更软,带着蜜饯的甜香,温热地碾过他僵硬的嘴角。
他傻乎乎地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忘了,首到肺部传来刺痛才惊觉自己一首憋着气。
“夫君……”阮梨笙退开半寸,轻笑,“换气呀。”
“夫君,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纯情啊?
比他哥第一次接吻,还纯情。
陆嘉述大口喘息,脸红得能滴血。
他下意识舔了舔唇,却尝到她残留的香,顿时又僵住了。
他居然舔了。
阮梨笙将他这纯情反应尽收眼底,恶趣味突然涌上来。
她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腰后,贴着他耳垂呢喃:“抱我。”
陆嘉述触电般缩手,又被她强行按回去。
掌心隔着薄纱触到纤细腰肢,他手指痉挛着不敢动,却听见她不满的轻哼。
“夫君往日…可不是这般拘谨。”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下。
陆嘉述猛地清醒,他现在是“父亲”,怎么能露怯?
他心一横,学着他哥的做派,突然扣住她后脑深吻下去。
可到底没经验,牙齿磕到她唇瓣,惹得她“嘶”了一声。
“对、对不起!”他慌得立刻松手,却被她拽着衣领拖回榻上。
阮梨笙翻身他腰间。
“夫君今晚怎么…格外生涩呢。”她指尖划过他滚动的喉结,故意用气音道,“让笙儿…好好教教你?”
陆嘉述羞愤欲死,偏偏身体诚实地起了反应。
当她的手探入衣襟时,他彻底溃不成军,仰头发出呜咽声。
烛火摇曳,纱帐内人影交叠。
阮梨笙居高临下望着他迷离的泪眼,心里嗤笑。
陆家这对兄弟,倒是一个比一个有趣。
~
天光微熹,晨雾如纱。
陆嘉述睁开眼时,恍惚了一瞬。
这不是他的房间。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僵硬地转头,看见阮梨笙正安静地睡着。
长睫如蝶翼般垂落,唇瓣还带着昨夜被他笨拙咬出的痕迹。
陆嘉述的耳根“腾”地烧了起来。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教他如何接吻,如何触碰,如何……
“要命……”
他猛地捂住脸,指缝里露出的皮肤红得几乎滴血。
阮梨笙似乎察觉到动静,无意识地轻哼一声,翻了个身,手臂软软地搭在他腰间。
陆嘉述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惊醒她。
若她醒了,他该说什么?
“昨晚多谢指教”?
还是“我会负责”?
可他现在顶着父亲的身份,连坦诚的资格都没有。
陆嘉述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捏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轻轻放回锦被上。
阮梨笙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要醒,他吓得立刻闭眼装睡。
等了一会儿,见她呼吸再度平稳,他才敢睁开眼。
鬼使神差地,他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我……”
他想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轻手轻脚地起身,穿戴整齐,翻窗而出。
陆嘉述靠在墙角,捂着狂跳的心口,突然傻笑起来。
原来跟心上人亲密是这样的有意思。
怪不得他哥要扮演父亲来靠近她呢。
甜得让人上瘾。
可笑着笑着,嘴角又一点点垂下。
他现在……该怎么办?
他可是顶着父亲的身份,又不是他自己的身份。
要是有一天,她发现了这件事怎么办?
这种事情难不成可以隐瞒一辈子?
不可能的吧?
而且,要是被他父亲知道了,他跟他哥还能活吗?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以后的事以后说。
~
这段日子陆嘉述都会趁那两人不在的时候,来到别院。
初次尝荤的毛头小子,一次就爱上了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这三人好像有心理感应一般,每次都能够错开,一次面都没碰着。
上次陆宴清让暗卫去查有谁来过别院,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疑心暂时放下。
但首觉告诉他,哪里不对劲。
首到某天,他半夜睡不着打算来看看阮梨笙,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