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细雨轻敲窗棂。
阮梨笙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抚过檀木梳的纹路,铜镜里映出她妩媚的容颜。
她听见院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夫君。”她柔声唤道,甚至没有回头。
陆宴清脚步微顿,随即失笑:“我还没出声,你怎么知道是我?”
阮梨笙放下梳子,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双眼无神却明亮,像是盛着月光:“大人的脚步声,我怎会认错?”
陆宴清走近她,身上还带着夜雨的湿气。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她眼下那颗泪痣:“叫夫君。”
“夫君。”阮梨笙顺从地改口,声音软得像一汪春水。
陆宴清眸色转深,俯身靠近她。
阮梨笙能闻到他身上沉水香的气息,混合着雨水的清冽。
她看不见,却比任何人都更敏锐地感知着他的存在。
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今日朝中事多?”她轻声问,手指抚上他的衣襟,触到一丝凉意,“你未撑伞吗?衣裳都湿了。”
陆宴清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无妨。”
他声音低沉,带着疲惫。
阮梨笙心尖一颤,她真的很喜欢陆宴清的声音。
很有磁性。
尤其喜欢他喘息的声音。
她摸索着站起身:“我替夫君更衣。”
陆宴清任由她动作,目光流连在她脸上。
阮梨笙生得极美,柳叶眉,樱桃唇,眼尾微微上挑,即使双目无神也掩不住那股子妩媚。
此刻她专注地为他解着衣带,长睫在烛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笙儿。”他忽然唤她。
“嗯?”她抬头,唇瓣不经意擦过他的下巴。
陆宴清呼吸一滞,抬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温柔,他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吮吸,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
阮梨笙身子微颤,手指揪紧了他的衣襟。
她尝到了他唇上残留的茶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陆宴清很少饮酒,除非是不得不应付的宫宴。
“专心。”陆宴清察觉到她的走神,惩罚性地轻咬她的唇瓣。
阮梨笙轻哼一声,松开他的衣襟,转而环住他的脖颈。
她仰起头回应他的吻,与他纠缠。陆宴清喉结滚动,手臂收紧,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不清。
阮梨笙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几乎站不住脚。
陆宴清察觉到她的无力,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夫君...”阮梨笙靠在他胸前,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陆宴清将她放在床榻上,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只是坐在床边,手指梳理着她散开的长发。
阮梨笙知道,这是他在克制自己。
他总是这样,即使情动也保持着可怕的清醒。
她摸索着找到他的手,十指相扣:“夫君今日不开心?”
陆宴清沉默片刻:“你如何知道?”
“夫君吻我的时候,”阮梨笙轻声道,“若是开心,会先吻我的眼睛;若是不开心,就会像方才那样,首接吻我的唇。”
陆宴清怔住,随即苦笑:“你总是...比谁都清楚。”
阮梨笙微笑,手指抚上他的眉心,轻轻揉开那道皱痕。
“我看不见,所以其他感觉更敏锐些。”她顿了顿,“夫君若是不想说,就不必说。我在这里,陪着夫君就好。”
陆宴清凝视着她,忽然俯身,这次如她所说,先吻了她的眼睛。
他的唇轻轻落在她闭合的眼睑上,珍而重之,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
家里的那些烦心事就不必说给她听了。
免得她跟着他一起苦恼。
“笙儿...”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叫我夫君。”
“夫君。”
她柔顺地回应,感受到他的唇从眼睛移到鼻尖,再到唇角,最后覆上她的唇瓣。
这个吻比方才更加缠绵,陆宴清像是要把所有无法言说的情绪都倾注其中。
阮梨笙回应着他,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感受着他发丝的柔软。
她能感觉到他的克制在一点点崩塌,那种压抑己久的情感正通过唇齿间的交缠传递给她。
当陆宴清的手探入她的衣襟时,阮梨笙轻轻颤了一下,却没有阻止。
“夫君...”她在换气的间隙轻唤,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
陆宴清停下动作,额头抵着她的:“嗯?”
“记得轻些。”
“好。”
窗外雨声渐密,掩盖了室内的喘息与低吟。
~
第二天早上,阮梨笙醒来时,枕畔还残留着沉水香的气息。
她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被褥微凉,陆宴清似乎己经起身多时。
“夫君?”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初醒的慵懒。
“在这里。”
陆宴清的声音从房间另一端传来,伴随着瓷器轻碰的声响。
阮梨笙撑起身子,丝绸寝衣滑落,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
她听见脚步声靠近,随即一只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肩头,替她拢好衣襟。
“晨起露重,当心着凉。”陆宴清的声音比平日柔和许多,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
阮梨笙唇角微扬。
“夫君今日不用上朝?”
在她这里,陆宴清总是很细心。
“告了假。”陆宴清说着,手指轻轻梳理她睡乱的长发,“今日陪你用早膳。”
阮梨笙心头一暖。
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大人,总能为她腾出时间。
她摸索着抓住他的手:“那我要吃城南王记的桂花糖藕。”
陆宴清低笑:“早备下了。”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还有你爱吃的玫瑰酥、蟹黄包。”
阮梨笙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头深吸一口气。
陆宴清身上除了惯有的沉水香,还多了几分晨露的清新,想必是一早就起来安排了。
他将她放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亲自为她梳发。
他的动作很轻,木梳齿划过发丝的触感让阮梨笙舒服得眯起眼。
“夫君今日怎么这般殷勤?”她调侃道。
陆宴清从铜镜中看她,镜中人儿长发如瀑,衬得小脸越发精致。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昨夜...累着你了。”
阮梨笙耳尖一热,想起昨夜的缠绵,羞得低下头去。
陆宴清见状,笑意更深,取了一支白玉簪子为她挽发。
“大人今日好兴致。”门外传来老妇人带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