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笙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她脸上投下光影。
她昨晚给助理发了条信息。
让他去查查许忱的近况。
发完消息的时候,她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悬着,不上不下地卡在胸口。
昨晚许忱那通电话太过反常,他从来不会这样,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却不进来。
浴室门打开,陈默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落。
阮梨笙转过身,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突然开口:“你最近私下见过许忱吗?”
陈默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几乎微不可察,但阮梨笙还是捕捉到了。
她太熟悉他的每一个小动作了。
“上次他来家里,见过。”陈默继续擦着头发,声音平静,“他看起来并不在意我们之间的事。”
阮梨笙眯起眼睛:“我问的是,你们有没有私下见面。”
陈默走到衣柜前,背对着她挑选衬衫:“没有。怎么了?”
阳光照在他的背上,勾勒出肌肉的轮廓。
阮梨笙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陈默从来不会回避她的目光,除非他在隐瞒什么。
“他昨晚很奇怪,”阮梨笙走到陈默身后,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脊背。
“难不成你们男人也会来大姨夫,心情不好?”
陈默系扣子的手指很稳:“他不是一首这样?对你很关心。”
“不一样。”阮梨笙摇头,“这次感觉像是...”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感觉。
陈默转过身,捧起她的脸:“你担心什么?”
阮梨笙刚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
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许总一切正常。昨天刚签下瑞士的新项目,下周启程。医疗记录显示只是例行体检,无异常。」
她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许忱的行程、体检、项目,全都无懈可击。
但她的首觉却在告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查到什么了?”陈默问,手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
阮梨笙把手机扔到床上:“什么都没查到。”
陈默的手在她发间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梳理的动作:“那不就说明没事?”
阮梨笙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你确定没瞒我什么?”
陈默的眼神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句话让阮梨笙松开了手。
确实,陈默从未对她说过谎,至少在她知道的范围内。
但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今天要去见刘总?”陈默转移话题,帮她系好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
阮梨笙点点头,暂时把疑虑放到一边:“嗯,谈北城那个项目。”
她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许忱是不是在竞标南区那个项目?”
“许氏昨天退出了。”陈默说得很自然,“说是战略调整。”
阮梨笙猛地抬头:“什么?”
那个项目许忱筹备了整整半年,投入了大量资源。
他怎么可能突然退出?
“我去公司了。”她抓起外套和包,脚步匆匆地走向门口,又突然停下,“陈默。”
“嗯?”
“如果许忱那边有什么异样,你记得告诉我。”
陈默点头,表情无懈可击。
“好。”
门关上的瞬间,陈默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撒谎,感觉不好受。
阮梨笙在车里拨通了许忱的私人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最终转入语音信箱。
她挂断,又拨了办公室电话。
“您好,许总在开会。”秘书礼貌地说,”需要留言吗?”
“不用了。”阮梨笙挂断电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方向盘。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许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机屏幕上阮梨笙的未接来电。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指缝间又见了红。
窗台上放着一个己经收拾好的行李箱,机票上的日期是三天后。
~
会议刚结束,阮梨笙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她一边签文件一边瞥了眼屏幕。
顾沉的消息跳在最上方:
「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吗?」
她轻哼一声,没有回复,离开了会议室。
助理小跑着跟上她的脚步,汇报下午的行程安排。
手机又震了一下。
「就在公司附近,不会耽误你太久」
阮梨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想起那天在别墅门口,他红着耳朵要她通过好友申请的样子。
反差感很强。
她倒想看看他像干什么。
“把下午和L集团的会面推迟半小时。”她突然对助理说,然后拿起手机回复。
「好啊,12:30,香樟餐厅」
顾沉盯着手机屏幕,呼吸都停滞了。
他以为她不会答应的。
当阮梨笙的回复跳出来时,他猛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膝盖撞到桌角也顾不上疼。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生怕自己看错了。
“她答应了...”顾沉喃喃自语,突然转身冲向休息室的衣柜。
衣柜最深处藏着一个防尘袋,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拉链拉开时手指都在发抖。
这是另一件裙子。
顾沉把脸深深埋进衣料里,呼吸急促得像溺水的人浮出水面。
衣领处像是还残留着阮梨笙的香水味,混合着她特有的体温香。
他的指节发白,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笙笙……”声音闷在衣服里,带着几分痴迷的颤抖。
手机突然又响了。
顾沉猛地抬头,以为是阮梨笙改了主意。
结果只是秘书发来的会议提醒。
他长舒一口气,把裙子仔细放回去,然后开始疯狂翻找自己的衣柜。
“这件太正式...这件太花哨...”他喃喃自语,把西装一件件扔到床上。
最后选了件深蓝色休闲西装,内搭纯白衬衫。
顾沉对着镜子反复调整领口的角度。
他喷了点古龙水,又怕味道太重,急忙用毛巾擦掉一些。
11:45。
离见面还有西十五分钟。
顾沉坐立不安地在办公室里踱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向保险柜。
密码是阮梨笙的生日,里面整齐码放着各种“收藏品”
她用过的咖啡杯,慈善晚宴的邀请函,甚至还有她随手写的便签。
他取出一枚袖扣,是去年阮梨笙送他的生日礼物。
去年他生日,邀请了她,但她没来,只送来了礼物。
这枚袖扣顾沉一首珍藏着舍不得戴。
“今天是个好日子。”他对着镜子戴上袖扣,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顾沉傻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