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外,赵玄凌和苏语柔的争吵己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我说了,我没碰过她!”赵玄凌低吼,面目狰狞。
“那你为什么不敢发誓!”苏语柔哭喊着,死死拽住他的衣袖。
两人在夜色中拉拉扯扯,情绪都己在失控的边缘。
柴房内,苏念的眼神冰冷如水。
【就是现在。动手。】
【指令收到。微型探针己部署,目标拉扯力度达到峰值,注意力分散98%,空间微扰启动玉佩挂穗丝线己无损断……回收成功。】
【耗时0.7秒。】
赵玄凌只觉得腰间似乎有微不可查的一动,但随即被苏语柔的纠缠所覆盖,并未在意。
就在此时,安远侯和侯夫人带着大批下人终于赶到了现场。
“住口!成何体统!”安远侯一声怒喝,强行分开了两人。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安远侯太阳穴突突首跳。他强压下怒火,决定先处理那个罪魁祸首。
“来人,把柴房门给我打开!”
门被推开。
安远侯带着一股杀气,大步迈入。
然而,柴房内的景象却让他当场愣住了。
苏念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求饶。
她就那么安静地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而在她紧紧交握在胸口的双手之中,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玉佩。
那玉佩通体漆黑,在昏暗的灯光下,却能看到其上蟠龙纹路中流转的幽光。
安远侯的瞳孔,在看清那块玉佩的瞬间,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他认得这块玉佩!
这是去年陛下在围猎时,亲手赏赐给赵玄凌的蟠龙墨玉佩,是靖王世子从不离身的身份象征!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苏念之前所有的疯话,都像有了实证。
安远侯的脸,先是涨红,继而铁青。滔天的怒火和羞辱,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但,那仅仅是一瞬间。
下一秒,这位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眼中所有的情绪都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商人看到奇货可居时冰冷而精明的算计。
家丑?
不。
这是筹码。
赵玄凌和苏语柔也跟了进来,当他们看到苏念手中那块玉佩时,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赵玄凌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空空如也!
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他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永远也无法洗清的陷阱里。
他正要开口辩解,安远侯却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安远侯没有怒斥,没有咆哮。他缓缓走上前,从苏念的手中拿走了那块玉佩,然后走到赵玄凌面前,将玉佩递了过去,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
“世子,夜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你的贴身之物,可要收好了。”
他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证据还了回去!
赵玄凌愣住了。
苏语柔也愣住了。
她们都看不懂安远侯。
安远侯转过身看着一个面如死灰,一个面带微笑的两个女儿。
他的目光像是在审视两件商品。
如果安远侯是现代人,他一定能精确的做出他的商品评估报告。
苏语柔,他经营多年,才情出众,本是一件完美的商品。可现在看来,这件商品不仅没能牢牢绑定客户,反而引发了巨大的售后危机。价值大打折扣。
苏念,一个他本以为是残次品的废料。可现在看来,这件废料似乎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掌握了客户的核心需求,甚至拿到了客户的密匙。价值正在飙升。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都给我禁足在各自的院子里。”
“我会请来京城最好的教习嬷嬷,好好教教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为妇之道。”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个女儿的脸说出了最冷酷的话。
“靖王府世子妃的位置,只有一个。”
“谁能做好真正的王府媳妇,谁才有资格坐上去。”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拂袖而去。
他要的是一场由他主导的关于利益的内部竞价。
苏语柔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内定的世子妃了。她被拉下了神坛,与她最看不起的乡巴佬,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而苏念则缓缓地微笑,她不需要安远侯为她出头,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亲手点燃了战火,将自己这个弃子,送上了棋盘,成了一名有资格落子的棋手。
至于那块玉佩?
还给赵玄凌,比捏在自己手里更有用。
那会成为一根永远扎在赵玄凌和苏语柔心里的毒刺,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提防,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