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转头对陈夜璃笑了笑："没有，这是第一次。"他注意到少女单薄的黑色卫衣在寒风中微微颤动，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突然，那群黑西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街角，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响。陈夜璃猛地抓住林沉的后衣摆，冰凉的手指透过布料传来细微的颤抖："帮我甩开他们..."
林沉这才仔细打量她——单薄的卫衣领口己经有些磨损，在这零下的天气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路过的行人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而她却连手套都没戴，指尖冻得发红。
"喂，这什么情况？"
莉莉丝和陆锦凡拎着煎饼走近，看到躲在林沉身后的陈夜璃和逼近的黑西装，立刻会意。莉莉丝琥珀色的瞳孔闪过一丝锐光，单手打了个响指——"咻！"
那群黑衣人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片被气流卷起的雪花缓缓飘落。三公里外的废弃公园里，几个西装男茫然地站在雪地中，墨镜片上结满了冰霜。
"搞定。"莉莉丝咬了口煎饼，辣酱沾在嘴角，"下次记得提前说。"她瞥了眼陈夜璃冻得发白的嘴唇，突然把另一份煎饼塞到她手里，"喏，加辣的。"
陈夜璃的目光落在莉莉丝右手掌心——一道狰狞的疤痕贯穿整个手掌，像条僵死的蜈蚣，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浅粉色的光泽。
"这个啊..."莉莉丝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中的纸袋，疤痕随着动作扭曲变形。她突然瞥向林沉，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被某个不会控制能力的笨蛋害的。"
陈夜璃的指尖突然轻轻碰触那道伤疤，又在即将接触的瞬间缩回，像是怕被烫到："很疼吧..."
林沉的思绪突然飘回伦敦那辆黑色轿车上——玛格丽特的手指轻敲方向盘，"因为你本来就姓陈。"那句话混着雨刮器的节奏，在记忆中忽隐忽现。
"莉莉丝，"他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卷起少女的一缕短发，"你的发色...原本就是黑色吗？"目光下滑至她黑色的瞳孔，"还有眼睛？"
莉莉丝咬煎饼的动作顿了顿，酱汁沾在虎牙上："嗯。"简短的回答像块冰。
陈夜璃在旁突然抬头，黑瞳中闪过一丝异样。
"难道..."林沉的话还没说完——"啪！"
莉莉丝突然捏扁了纸袋，残存的煎饼渣溅在雪地上。她转身时短发划出凌厉的弧度："别多想。"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凿出来的，"从始至终，我都只叫莉莉丝·冯·克莱因。"
林沉只好看手机来缓解刚刚的情况，而看到时间的时候，己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该回去了。”林沉转头跟堂弟表妹说道，而这两人却僵在原地，堂弟手中的煎饼己经凉透，凝固的酱汁挂在包装纸的边缘，表妹的鼻尖冻的通红。
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那几个黑色西装男凭空消失的场面。
“嘿，你们信不信...”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我是破晓的人？”
莉莉丝轻哼一声，指尖泛起与林沉同源的空间波动。她将手中的包装纸抛起，那团纸球在空中划出了一个蓝色的轨迹后消失，又在三米外的垃圾桶出现。
"你们..."表妹的声音突然发颤，手套下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围巾，"是同类？"
"那我们也回茶舍了。"陆锦凡挥了挥手，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陈夜璃站在原地，手指绞着卫衣下摆，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局促。
莉莉丝上前一步，靴子踩碎了一片薄冰："你不回家吗？"
"我家不在这里..."陈夜璃的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地。
莉莉丝眯起眼睛打量她——少女的骨架纤细，黑色长发被风吹得贴在冻得发白的脸颊上，看起来确实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难不成，"莉莉丝突然轻笑，"你是离家出走？那些墨镜西装男是来抓你回去的？"
陈夜璃猛地摇头，发梢扫过莉莉丝的手臂，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啪！"莉莉丝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我还真说中了？"她作势抬手，"那我让他们回来接你？"
"不要！"陈夜璃突然抓住莉莉丝的衣袖，力道大得让皮革发出吱呀声。她慌忙摇头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猫。
莉莉丝挑眉："那，跟我走？"
黑色长发的少女立刻点头如捣蒜。
"啧，"莉莉丝突然俯身，黑色的瞳孔逼近陈夜璃，"就不怕我们是人贩子？"她故意露出虎牙，在冬日阳光下闪着危险的光。
陈夜璃却突然笑了，黑瞳中闪过一丝狡黠："人贩子...不会用空间能力。"她指了指莉莉丝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蓝色光晕。
"那我们走了。"林沉见陈夜璃要跟莉莉丝她们去茶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挥了挥手，指尖泛起熟悉的蓝光，带着还是一头雾水的堂弟表妹消失在原地。
空间扭曲的眩晕感刚散去，堂弟就扯着嗓子喊道："哥！你不会真是破晓的人吧？"声音在客厅里炸开，震得窗台上的绿植叶子都颤了颤。
林沉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目光扫过厨房里忙碌的母亲身影："嘘——"他压低声音，"别告诉家里人，我怕他们担心。"
表妹突然凑近："不然呢？"
林沉突然做了个夸张的鬼脸，瞳孔中闪过一丝蓝色光芒："不然..."他故意拖长音调，"我就把你们传送去南极陪企鹅睡觉！"
见二人使劲点头，林沉笑了笑，没在说什么。
而在煎饼摊前，莉莉丝左右手同时搭上陆锦凡和陈夜璃的肩膀，指尖蓝光流转。陈夜璃下意识抓住莉莉丝的衣角，黑色长发被骤然掀起的气流拂乱——"唰！"
三人的身影如被橡皮擦抹去般瞬间消失，只在原地留下几片打着旋儿落下的枯叶。煎饼摊老板举着铲子的手僵在半空，酱汁从铲边滴落，在铁板上"滋啦"作响，他呆愣在原地。
茶舍中，陈夜璃站在茶舍中央，黑眸好奇的打量着西周，茶架上的茶罐，炭火炉上烤着的橘子皮，飘来一丝苦味。
“中午吃什么？”莉莉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话音刚落，一只橘色影子“嗖”地从陈夜璃脚边窜过，吓得少女差点碰到桌子上的茶宠。
“小橘子。”莉莉丝笑着伸手，橘猫轻盈的跃上她的肩头，尾巴扫过她的短发。她从袋子里倒出猫粮，“喏，都是给你买的。”
而陆锦凡的话音从厨房传出，“他们下午才回来，那我就露一手了。”她的身影被玻璃隔断，声音也变得朦胧。
而陆锦凡正好给了一个她们二人相处的时间，有些话，她不便，也不想听到。
陈夜璃刚想开口，厨房门突然打开，陆锦凡探出沾着面粉的脸：“你们想吃什么？”
“我...”陈夜璃的手指无意识的着茶桌边缘，“都可以...”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我要吃茄子。”莉莉丝捏着小橘子的肉垫，而小橘子则是专注的吃着猫粮，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