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舍内，年轻组长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是第七行动小组，负责这片区域的觉醒者监管工作。"
他的目光扫过茶舍古朴的陈设——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角落里摆着几盆青翠的绿植，整个空间透着温馨的生活气息。
高马尾女生拘谨地捧着茶杯，指尖微微发白。她时不时偷瞄二楼的方向，那里刚刚传来轻轻的关门声——莉莉丝抱着橘猫回房去了。
"最近觉醒者数量激增，"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翻开记事本，"我们需要登记所有..."
"不必了。"云舒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这里的人，都归我管。"
“不行，上面有规定……”年轻组长还想继续说什么，听见茶舍门被打开，转头看去，来人正是吕文。
吕文见到面前三人推了推眼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吕文手中还拿着几挂大红鞭炮。
江鹏大笑着接过吕文手中的鞭炮：“嘿，我就觉得你会买这东西！”吕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高马尾女生结结巴巴道：“吕,吕队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吕文又推了推眼镜：“哦，我住在这里，算是半个家吧。”
就在吕文说到"家"这个字时，二楼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像是玻璃制品摔碎的声音。
林沉猛地站起身，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目光投向云舒。云舒微微颔首，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一点，算是默许。
"我去看看。"林沉低声道，陆锦凡也立即跟着站起来："我陪你..."两人一前一后踏上楼梯。木质阶梯发出吱呀声响，盖过了楼下吕文继续训话的声音。
二楼走廊尽头，莉莉丝的房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陆锦凡刚要伸手推门，林沉突然拦住她："等等..."他听见房间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还有指甲抠进木头的细微响动，她在用疼痛压抑哭声。
楼下茶室内，吕文修长的手指轻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陡然锐利："你们为何会在公园执勤？我记得除夕夜所有外勤组都该轮休。"
为首的制服青年喉结滚动："报告吕队长，我们接到匿名通讯，说公园有觉醒者斗殴..."他偷瞄了一眼正在大笑的江鹏，"想着是紧急事态...就没走流程..."
"胡闹！"吕文突然拍案，茶杯震得叮当作响。江鹏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块橘子卡在喉咙里呛得满脸通红。
"未报备就擅自行动？"吕文从怀中掏出平板电脑，调出监控画面——正是三人拦截林沉的全过程，"看看你们干的好事！用拘灵符对付自己人？"
高马尾女生吓得笔都掉了："可、可那个醉酒女孩身上检测到该隐..."
而在二楼，林沉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莉莉丝蜷缩在床角，脚边散落着玻璃杯的碎片，几滴鲜血滴在木质地板上，晕开暗色痕迹。
“别过来。”莉莉丝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手指深深陷入自己的手臂。
林沉摇了摇头，慢慢蹲下身，一片一片拾起那些碎片。
“她既然开启了这个时代，你是不是有责任让这个世道变得更好呢？”林沉顿了顿，觉得这个说法不妥，又说道“或者说，你想不想守护她所开启的这个时代呢？”
莉莉丝猛然抬头，黑色瞳孔在月光下收缩，她看见林沉掌心上的玻璃碎片，还残留着那一个小小的笑脸涂鸦，那是去年生日时，姐姐用指甲油偷偷画上去的。
陆锦凡默默递过来医药箱，却不小心打翻了碘伏瓶，刺鼻的气味中，她慌忙擦拭：“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的。”
“笨手笨脚的。”莉莉丝忽然伸手接过棉签，习惯性地吐槽道。但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小橘子突然跳上莉莉的膝盖，叼来一个橘子，正是刚刚在楼下她迷迷糊糊接过来的那一个，果皮上还留着几道她醉酒时刻下的指甲痕。
林沉将最后一片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窗外的雪光映在他带着浅笑的脸上："走吧，吃火锅去！江鹏肯定己经在楼下嚷嚷半天了。"
莉莉丝怔了怔。小橘子突然用脑袋拱了拱她的手心，温暖的触感让她指尖微颤。
"...走吧，"她终于站起身，嘴角勉强扬起一个弧度，"吃火锅。"声音很轻，却让陆锦凡手里的医药箱"哐当"掉在地上。
三人下楼时，窗外的月光洒在了书桌，在书桌的抽屉里，那里面躺一封被反复打开又折好的信，最后一一行自己力透纸背：
“莉莉丝，千万不要怪罪他人，还有，请相信林沉，命运己然将你们绑在了一起。”
茶舍楼下，火锅的汤底己经开始翻滚，红油在锅中咕嘟咕嘟冒着泡。江鹏的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一声，在吕文说话的空档格外响亮。
吕文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盏，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三个年轻组员："那个女孩..."他顿了顿，茶汤映出他微蹙的眉头，"你们若经历过她的人生..."
话音未落，楼梯传来脚步声。三人抬头，看见莉莉丝跟在林沉身后走下楼梯。她黑色短发有些凌乱，眼眶还红着，却己经换上了干净的外套。小橘子跟在她脚边，尾巴高高。
江鹏突然把整盘肥牛倒进锅里："开饭开饭！"
“小时候被家里抛弃，连孤儿院的人都嫌弃我的眼睛颜色太怪，现在呢？”莉莉丝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现在连我相依为命的姐姐都离我而去。”
云舒瞥了一眼吕文，就像是在说：“看吧，背后说别人，遭报应了吧。”
吕文只好放下茶杯，推了推眼镜缓解一下尴尬，“所以，我要加入破晓！”莉莉丝还是面无表情：“我要守护她开启的这个时代！”
云舒的唇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眼前的黑发少女挺首脊背的模样，恍惚间让她想起多年前的玛格丽特——同样倔强，同样在绝望中重新找到支点。
那三个年轻组员却面面相觑。高马尾女生用手肘悄悄捅了捅眼镜男，挤眉弄眼地示意：（她刚才说眼睛颜色奇怪？）
眼镜男扶了扶镜架，困惑地摇头：（现在不就是普通黑色吗？）
"开饭！"江鹏突然大吼一声，把整盘冻豆腐砸进红汤锅里，溅起的油花正好糊在眼镜男的镜片上。吕文无奈地抽出丝帕递过去，眼镜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