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二人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着他们。
雨声突然变得很远。
林沉转身时,雨伞下的陈夜璃像是被世界单独裁剪出来的画面。
“夜璃...”
莉莉丝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太近,又太远,少女明明站在十米开外,却感觉隔着整个时空。
云舒那素白的手指在剑柄上轻叩三下,“走吧,去医院看看其他人的伤势。”
话音刚落,吕文踉跄着冲了过来,他那灰色的风衣被细碎的雨点打湿,“那人,,,”他大口喘着粗气,“抓到了吗?”
林沉指着地上正在汽化的紫色粘液,“大概...也许..可能...”
吕文用手扶着额头,他在雨中狂奔了不知多久,“说人话!”
“应该是连渣都不剩了...”林沉指着那方向。
吕文看了看那一摊正在气化的紫色粘液,他看了一眼云舒,不用想,肯定是云舒的杰作。
吕文长叹一声,“收队,”他推了推眼镜,突然瞥见莉莉丝跟陈夜璃对峙。
“那什么..”他压低声音拽了拽林沉的袖口,"咱们先撤,"转身时又扯着嗓子喊:“你们好了记得来找我们!”
蓝色传送光晕消散后,长街陷入奇异的静默。
雨滴悬在半空,路灯的倒影在积水中凝固,莉莉丝站在雨里,短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她张了张嘴,可想说的话,始终卡在舌尖。
雨伞突然倾斜,陈夜璃上前一步,将大半边雨伞遮到姐姐头顶。
医院外,在外面吞云吐雾的三人,形成奇特的剪影。
双兴安像只折翼的鹰,弓着背凑到指缝间。每吸一口都得滑稽地弯腰低头,烟灰簌簌落在石膏上。
“老双...”江鹏抽了抽嘴角,“你这造型....”
双兴安缓缓抬头,“你们不觉得蹊跷吗?”他眯起眼,“南华街那群闹事的...”青烟从他口中缓缓飘出,“跟后来咱们遇到的。”
中年男人猛的呛住:“你是说...声东击西?”
双兴安摇了摇头,“有没有可能,有人在针对咱们?”这话说出,双兴安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有人在针对破晓?”
江鹏也开始沉思,“林沉遇到的那个面具人,还有咱们遇到的,都看上去不像活人。”
“一会儿问问林沉那小子有什么头绪吧,”
而那中年人闻言,却有些惊讶,“那个叫林沉的少年,就这么厉害?”
雨檐下的青烟缭绕成谜题的形状。江鹏突然嗤笑一声,烟头在积水里发出"滋"的哀鸣。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那小子多狼狈吗?”他双手比划出碗口大的圆,“他师父,就这么从他肩膀穿过去。”
中年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却见双兴安的反驳,“不可能,以他的能力,还不是想去哪就去那?”
江鹏打断:“当时他浑身是血在地上爬,身后拖出的血线比你家甜品店的糖浆还稠。”
“啧啧啧,说的跟你经历过似的,”林沉的声音打断了江鹏对三人的扯皮。
云舒的声音像柄薄刃切入雨幕:"那不是生物..."她指尖挑着一块残骸,"是装载着亡灵的记忆匣。"
双兴安的石膏突然碎裂,“所以,南华街。”
“是,异常精心布置的复活仪式。”云舒碾碎残骸,紫光从她指缝渗出,“这些人,在收集觉醒者的战斗数据。”
云舒的话语让空气骤然凝固。
吕文低下头,用手机打开了一个界面向众人展示。
“觉醒者排名系统,他们在收集觉醒者的战斗数据,好给那个黑衣人完善程序。”
江鹏的CPU彻底过载了,“所以,他们想要复活什么东西?”
吕文突然向江鹏伸手,“烟。”见江鹏瞪眼,他理首气壮的说道:“不就一根烟吗?抠抠搜搜的。”
“你大爷!”江鹏边骂边摸烟盒。
吕文点燃香烟,“别想这些了,只要吧觉醒者排名那个系统碾碎就好了。”他重重叹了口气,“还是想想,明天的新闻怎么解释吧。”
江鹏重重叹了一口气,“是啊,”他想到这里,不由得开始龇牙咧嘴,用手扶了扶额头。
江鹏突然想起来什么他问身边的吕文,“对了,那个..抑制器,弄的怎么样了?”
吕文从风衣内袋取出个看似普通的黑色手环,表面哑光材质在灯光下毫无反光。
"第七代抑制器,"他转动腕带展示其极简设计。
吕文将手环托在掌心,像展示一枚定时炸弹。他看向林沉,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要不,你试试?”
林沉摇摇头,“我就不试了。”林沉看着吕文的表情,他自己的嘴角也跟着玩味起来,“要不...你试试?”
可,吕文给林沉的回答却是,“这都第七代了,你觉得我试过没?”
第二天,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会议厅内切出忽明忽暗的条纹,近百人都围坐在这会议室内。
凝重的空气几乎实质化。李康适如老僧入定般闭目端坐首位,指节在桌面敲出的每一声"咚",都让投影仪上的倒计时数字跟着震颤。
末席处,林沉西人疲惫的面容在蓝光投影中显得苍白。
第三席的云舒仿佛与世隔绝,唯有搭在剑柄上的食指偶尔轻点,江鹏叼着的烟己经烧到滤嘴,烟灰在西装领带上积了小小一丘。
而在会议室外,新闻媒体己经人山人海,“诸位,”李康适终于开口,他指尖轻叩桌面,“三个小时后,要么我们给民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康适正对面的屏幕赫然显示着南华街的废墟画面。
“要么...”李康适突然猛然睁开双眼,瞳孔中倒映着在座每个人紧绷的脸,“让阴谋论接管这个城市。”
见众人都无动于衷。
李康适站起身,时钟的滴嗒声突然在会议厅内放大了数十倍,在会议室形成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急。”
这两个字像铡刀般落下。
“还有三个小时呢!”
双兴安却站了起来,他那双石膏臂撞翻茶杯,“我觉着,民众有权知道真相!”
对面穿深灰西装的男人猛地撑桌而起,袖扣刮擦出刺耳声响:“万万不可!你知道恐慌会死多少人吗?”
林沉的后脑勺抵在冰冷的椅背上,指腹按压太阳穴的力度越来越大。
"十个小时..."他对着天花板呢喃,声音哑得像是砂纸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