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林陌鸿提供的情报,玉虚观那边应该是有了西域魔门“魔音坊”活动的消息,他必须要去探听一下。
林砚辞别林陌鸿,径直返回了自己的洞府,简单向苏玲他们说明了情况。
由于事关重大,苏玲三人也不好拖林砚后腿,正好苏玲与苏瑶很久没回云溪宗了,杨语霏也很久没回太乙门看望清虚子了,四人便定下行程——林砚先带四人回南域,将苏玲、苏瑶送回云溪宗,然后林砚与杨语霏再启程前往中州。
四人简单收拾了一番行装,林砚启动玄晶镯,一阵剧烈空间波动,四人转瞬间便出现在了乾元宗。
数万里之遥,瞬息可达,这便是依托林砚这些年在乾元宗设置了与东域林家洞府一模一样的传送法阵。
青鸾峰上,云雾缭绕。林砚踏着熟悉的青石台阶,身后跟着苏玲、苏瑶和杨语霏。山风拂过,带来阵阵松涛声,恍如昨日。
感应到林砚的气息出现,两道青色身影快速靠近。
“小师弟?”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林砚抬头,只见一位身着青袍的男子立于山道尽头,面容清癯,眉宇间透着沉稳。正是大师兄温屿。他身旁站着一位身材挺拔、背负长剑的男子,正是二师兄凌骁。
“大师兄!二师兄!”林砚快步上前,拱手行礼。苏玲三人也连忙跟上,恭敬行礼。
温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几年不见,小师弟你竟已突破化神!师兄我当年没看错你,你果真是前途无量,登仙有望!”
他伸手拍了拍林砚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师兄的欣慰。
凌骁上下打量着林砚,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当年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子,如今已是化神大能了。三十岁便突破化神,要不是我们二人近年也成功渡劫突破,搞不好我们要叫你‘师兄’了!哈哈!”
“二师兄莫要取笑我了,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师兄!”说着,林砚目光扫过二人,“倒是大师兄已继任峰主之位,不知道这些年青鸾峰与乾元宗发展的如何?”
闻言,温屿轻叹一声:“这些年师尊闭关冲击悟道境,宗门里的事都是我与其他四位峰主商量着来,对了,朱雀峰的孟师兄也突破化神了,前两年也继任了朱雀峰主。乾元宗虽说人丁有些不旺,但也算是百废待兴吧……”
说到这,他顿了顿:“不说这些俗事了,走,先去祭拜三师妹吧。”
一行人沉默地沿着山道前行。
山风渐冷,卷起几片落叶。戚薇的墓位于青鸾峰后山一处僻静之地,四周青松环绕,墓碑前摆放着新鲜的花果,显然常有人来打扫。
林砚站在墓前,看着墓碑上“乾元宗青鸾峰真传弟子戚薇”几个字,胸口仿佛被重锤击中。
当年那个爽朗爱笑的师姐,如今只剩这一方石碑。
“师姐,我来看你了。”林砚轻声说道,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壶灵酒,缓缓倾倒在墓前,“这是醉仙楼的‘碧海凝露酿’,我之前路过中州时特意去买的,你当年就喜欢喝这个……”
温屿站在一旁,目光柔和:“三师妹若在天有灵,定会欣慰。当年那个需要她护着的小师弟,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了。”
“还不够……”林砚苦笑摇头,手指轻抚过冰冷的墓碑,“若我真的足够强,当年就能保护师姐了。”
凌骁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血河老祖已死,你也算替她手刃了仇人。”
“可是那个罪魁祸首黯云魔尊还在逍遥法外!”林砚目光冷厉,“不过他逍遥不了多久了,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山风呜咽,仿佛在附和着林砚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
林砚转向温屿:“对了,大师兄,师尊她……还好吗?”
温屿眉头微蹙:“师尊闭关已有七年,从未出关。宗主峰上的禁制一直开启,连我也无法进入。”
他顿了顿,“不过这段时间,禁制偶有波动,似乎是师尊在调整状态。”
林砚心中一紧。七年未出,那就是自从与他分别后再未露面过?他想起当年江珞璎离去时决绝的背影,心头一阵刺痛。
“我想去看看她。”林砚说道。
温屿点头:“嗯,师尊若知道你已突破化神,也定会欣慰的。”
告别两位师兄,林砚独自前往宗主峰。苏玲三人被他安排在青鸾峰的客院休息。山路蜿蜒,林砚的脚步却越来越慢。近乡情怯,越是接近,心中越是忐忑。
宗主峰顶,一座古朴的石室被层层禁制笼罩,灵光流转。林砚站在石室前,感受着禁制传来的强大波动,那是江珞璎的气息,却又陌生了许多。
“珞璎……娘子……”林砚轻声唤道,声音很快被山风吹散。
他盘膝坐下,面对着禁制,仿佛面对着江珞璎本人,“我回来了。”
他开始讲述这些年的经历,从突破化神境渡劫的凶险,到七杀灵根融合时与貌似天道的沟通,再到东域林家的种种,以及自己的日常生活等等。
不过他可以没谈苏玲三人,他知道她不爱听。
林砚语气平静,却字字真诚。
“我……我很想你……想你的一切。”末了,林砚哽咽着说出这么一句。
夕阳西下,将林砚的影子拉得很长。禁制依旧沉默,没有任何回应。
林砚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插到禁制外延的石缝里,“娘子,我把近期的行程和接下来的计划都放在里面了,如果你在近期出关的话,会知道去哪找我。”
说罢,他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石室:“我明日要前往中州了,希望我们能早日相见。”
转身离去时,林砚没有看到,禁制微微波动了一瞬,似有清风拂过。
翌日清晨,林砚带着杨语霏离开了乾元宗,前往中州。苏玲和苏瑶则自行返回云溪宗。
“林砚,我们去中州做什么呀?”杨语霏蹦蹦跳跳地跟在林砚身边,眼中满是好奇。
林砚揉了揉她的头发:“去看望你师尊啊。”
“啊?好啊好啊!好久没有见到师尊师兄师姐他们了!”杨语霏欢快地呼喊起来,随即被路边的野花吸引了注意力,欢快地跑去采摘。林砚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背影,沉重的心情稍稍缓解。